“呃……”宣玑卡了下壳,即兴瞎编道,“历史博物馆有……那个复原的3d地图。”
“你知道得还不少。”好在陛下也不知道什么?叫“复原图”,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盛灵渊一哂,轻车熟路地顺着池边小路穿过花园,从墙上掰下了一盏宫灯,对宣玑说,“看来是冲我来的了。”
宣玑一身滴汤挂水地跟上他,听了这话,眼神闪了闪,心想:“那倒也不一定。”
度陵宫的深夜安静极了,和古装电视剧不一样,这里落锁宵禁后,没有值守巡夜的卫兵,仆侍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得擅自走动?,只?有宫灯闪烁着幽暗的光,照着肃穆的宫墙,压抑得像座鬼园,让人喘不上气来。
“为什么?这么?安静?”
“度陵宫地基上绘着八部山海阵,所以不设巡夜。半夜走动?觉得有些不适是正常的。”盛灵渊没回头,却仿佛感觉到?了宣玑不舒服,说着抬起宫灯,照见不远处一尊石雕的上古兽神像,那兽神带着原始的野性与戾气,眼珠被灯光一晃,立刻有流光闪过,仿佛有灵魂,狰狞欲嗜人,“阵眼上立了六十四尊洪荒先天?灵物镇守,眼熟吧?这几位最近几天?都打过你。”
宣玑:“……”
他该说荣幸之至吗?
“对了,”盛灵渊提起这茬,可能是想起那小妖的学渣表现?,“你爪给我。”
宣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盛灵渊:“尊手,行?了吧?”
“干什……嘶!”
宣玑摊开手掌,就?见陛下也不怕烫,用?手指蘸着融化的灯油,在他掌心画了道“清心符”。
清心符的当代改良版很?常见,不少特能都会,这玩意效果跟风油精差不多,基本就?是清凉一下、提个神,考试前?抱佛脚时?候用?得最多。可是盛灵渊这道符一成,宣玑瞬间就?觉得滚烫的灯油瞬间成了液氮,他整只?手冻得发疼,好像关节都僵住了,本能地把手缩了回去,攥紧了拳头。
不可思议的,这一攥拳,刺骨的冰凉立刻消失了。
宣玑试着把手指开合了几次,发现?他的手指稍微一松弛,立刻要被冻一下,非得一直吃着劲、用?力?攥紧拳头才行?。
“握好,记着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不可动?喜怒嗔惧,”盛灵渊说,“知道什么?是心魔吗?”
宣玑觉得自己知道,毕竟各种玄幻小说里都用?滥了,但一时?又概括不出来,只?好含糊地说:“好像……就?是想不开的事?”
盛灵渊:“……”
陛下仰头看了一眼度陵宫上压抑的天?色,又想起这小妖风生?水起的凡俗生?活,差点又没忍住要叹气。
“人人都有想不开的事,不过非修行?者其实谈不上心魔,”盛灵渊委婉地说,“凡人要么?早晚劳作,为生?计所迫;要么?花天?酒地,沉溺感官。就?算在屋里老老实实坐着,眼睛都不离你们那小盒……那个‘手机’,眼手心没一刻停歇,忙得没地方长心魔。”
宣玑:“……”
哦,行?吧,网瘾人士不配拥有心魔。
“你们现?在的所谓‘特能’只?训练‘术’,不修心。过去的修行?者不一样,闭关入定起来少则数日,多则几十上百年,期间断绝外物、叩问天?地、内省其身,只?有这时?,种种执念才会被无限放大,才会生?心魔。心魔以你七情为土、六欲为霖,自你心生?、再反噬于你,常年勘不破,就?会把自己心力?耗尽,以至走火入魔。”
当代一些心理学家也认为过度自省有害身心,很?多焦虑和抑郁症状都是与外界缺少交流,注意力?向内引起的。
宣玑大致听明白了:“所以为什么?要修行??”
节能减排吗?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空旷压抑的度陵宫夜色里,只?有三?丈的宫灯下,“哒哒”的脚步声相伴,盛灵渊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地说:“十丈红尘如一温室,花花世界绕身,裹挟你向东向西,也护着你不受心魔纠缠,让你稀里糊涂地过完凡俗一生?。修行?者自请流放于红尘外,萧瑟独行?,求大道、求长生?。修行?者看凡俗,觉得他们蒙昧不自由,凡俗看修行?者,大概也不明白苦修的长生?有什么?趣味——都有道理,个人选择而已。”
可能因为他自己做事就?没什么?底线,作为一个生?于三?千多年前?的古人,盛灵渊开明得让人意外。身为局中人,他看待政敌、妖族敌人的视角异常平和,几乎是带着历史高度的客观,他似乎能理解一切存在的道理……难怪对当代社会种种接受度极高。
修行?者看凡人,想必就?如凡人看影人。
纯白的雪看多了会雪盲,纯白的前?路会让人心盲,得有极坚韧的心志,挨过极大的自我消耗,才能不被天?高地迥的自由求真之路压死?。
影人本可以随波逐流地过一生?,却被盛灵渊无意“叫醒”了,在天?生?的奴性和清醒中反复挣扎了三?千年,难怪他恨陛下恨得咬牙切齿。
微煜王因贪入魔,巫人因痴生?恨,影人的人魔……竟然是因远生?嗔。
三?个类人族,三?个人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因盛灵渊这应劫而生?的天?魔而起,人族当年为了翻身,祭出天?魔鼎打开魔盒,绝地翻身,也埋下了深远的隐患。万事万物,似乎永远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稍一思量,就?觉得那些草蛇灰线触目惊心。
宣玑盯着盛灵渊的背影,忍不住出了神……陛下也曾经断绝外物,孤独地叩问天?地吗?
那么?他叩问出了什么?呢?
“一般心魔需要长期修行?才有生?长空间,而这个天?魔幻境,简单说,就?是个快速往你心里栽心魔的阵法,”盛灵渊这魔物的祖宗慢条斯理地给后辈科普,“在此间,你平时?压在心里的、想不起来的种种,都会被幻境挑出来,一旦你七情动?,就?算你不是修行?者、知道这里是幻境,也会变成心魔宿主。”
也就?是说,这个幻境空间相当于一个“心魔病毒”加速器。
宣玑:“那怎么?破阵?”
盛灵渊说:“不必破,维持这么?个天?魔幻境是相当耗神的,就?算他把江州地脉抽干了,多不过一时?三?刻,也就?自己崩了——只?要你捏好我给你的清心符,别被他勾起心魔,变成这个幻境的充电器,一会儿它就?熬没电了。”
宣玑:“……”
他居然连充电器都能拿来打比方!
再让他在现?代社会晃荡几天?,他是不是就?能直接抓几只?雷系特能,徒手修理电瓶了?
“不对,”宣玑回过神来,“那怎么?就?只?有我需要注意?您刚才不是说这幻境是冲您的吗?”
几个意思?瞧不起谁呢?
盛灵渊笑而不语。
宣玑:“陛下,您这是歧视吗?我……”
盛灵渊挑起宫灯,一座眼熟的宫殿已在眼前?,檐牙虽高,却异常压抑——这是人皇寝殿,宣玑梦见过。
“东内寝宫,朕在这住过二?十多年。”盛灵渊导游似的介绍,“走吧,带你进去逛一圈。”
说话间,正好一队内侍鱼贯而入,盛灵渊就?提着宫灯跟在这些宫人身后。
殿内已经熄灯了,宫人们都统一穿着软底的布鞋,袖口扎紧,快步经过的时?候,就?像一群警惕的狸猫,没有一点声响,没人抬头,大气也没人敢喘一声,来到?内殿门口,就?安安静静地跪了一排,等里面传唤。wWW.ΧìǔΜЬ.CǒΜ
宣玑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抱着个陶罐:“这是什么??”
盛灵渊没回答,这时?,领头的宫人在殿外,用?比耳语高不了多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新一批的‘惊魂’烧好了,按您的吩咐,分量加了三?成。”
内殿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放下,出去。”
内侍们大气也不敢出,将陶罐码好,随后快步退出,寝殿里眨眼间鬼影子都不见一个——武帝寝宫内殿不留人,最贴身的侍从也得在外殿候着,夜里无召而入是死?罪。
“惊魂?”宣玑扭头问,“那不是巫人族那个恶咒吗?”
他记得阿洛津那熊孩子小时?候被他爹吊起来打,好像就?是因为偷了大圣的“惊魂咒”放在盛灵渊的枕头底下。
盛灵渊抬脚走了进去:“嗯。”
内殿的床帐掀了起来,三?千年前?的陛下伸手招来一个陶罐,两个盛灵渊相距不过两米——好在穿着打扮不同,不难区分。
宣玑总觉得两个陛下靠太近会发生?什么?意外,忙拉住盛灵渊的风衣袖子:“等等,您是不是不能太靠近自己?”
“不碍事。”盛灵渊平静地注视着当年的自己,“只?有心神动?,被幻境所迷,内外不分,才会跟记忆里的自己融为一体。”
宣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当年的陛下——记忆里的盛灵渊面无表情地掀开陶罐,陶罐里面是一些古怪的树叶,上面用?某种秘法烧出了圆滚滚的巫人语,陛下捻起一片看了看,然后将整罐“惊魂咒”全?倒进了床头的香炉里。然后他把香炉放在床头支好,不慌不忙地除去外袍,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躺下。
香炉里的“惊魂”叶子缓缓地卷曲着,冒出让人胆战心惊的白烟,缓缓笼罩住床上的人。
宣玑吃了一惊:“他……您干什么?,不要命了?”
拎着宫灯的盛灵渊老神在在地说:“惊魂而已。不是跟你说过么?,惊魂虽然会让人做噩梦,也是能锤炼人心智的好东西……”
“什么?鬼?”宣玑皱起眉,体会到?了对付沉迷保健品的长辈的疲惫,“这都有科学依据吗?心智这玩意是不可能靠噩梦锤炼出来的,要不然惊魂就?是‘健脑器材’,不叫‘恶咒’了。我看这玩意只?能锤出睡眠障碍和神经衰弱——您那偏头疼没准就?是这么?来的……谁在外面?”
寝殿外传来一阵轻且急的脚步声,有宫人轻手轻脚地点了灯,一个人影打在窗上,不敢进来,也不敢出声,就?静候在那。
灯一亮,惊魂烧出来的白烟倏地散了,已经闭上眼的盛灵渊被惊动?了,略有些不悦地开口问:“什么?事?”
跪在门口的人轻声回道:“陛下,微云殿下回来了。”
床上的盛灵渊听了,立刻从床上翻了起来,急匆匆地拂袖一扫香炉,灭了惊魂,他连语速都快了几分:“带他到?南书房稍等,朕这就?过去。”
说完,他等不及内侍送上衣服,不讲究地将方才换下来的外袍直接披上,匆忙一裹,便往外走去,颇有跣足倒履的意思。陛下天?性稳重?,向来不是急脾气的人,宣玑跟他相处这么?些日子,就?没见他急赤白脸过,瞬间想歪了,怀疑他跟那个微云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对了,他还亲手替微云封墓来着!
胡思乱想着,宣玑和盛灵渊跟着记忆里的陛下来到?了南书房。
微云回来得急,南书房连火都没生?,此时?来人了才点上灯。屋里冷森森的,内侍只?好先给他个暖手炉抱着。
宣玑见到?了活的微云王子,发现?此人活着的时?候也是一张苦大仇深的遗像脸,并没有比海底那尸体喜庆到?哪去。
“参见陛下。”微云说着下拜,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头发不知几个月没洗了,沾满了露水,打着绺,裤腿上都是泥点,“陛下恕罪,奴赶路匆忙,不及整理衣冠。”
“快起,阿云辛苦了。”年轻的盛灵渊一扫方才不许内侍出声的高冷,连声吩咐人给他端了一碗热汤。
微云谢恩喝汤,前?后也就?几分钟,年轻的人皇却好像椅子上长了钉子,坐立不安地连换了几个姿势,勉强耐着性子等他放下碗,才屏退左右,急切地问:“怎样,找到?线索了吗?”
微云恭恭敬敬地回答:“是,陛下,臣探访了有翼一族,您描述的剑灵原身通体绯红,头顶祥瑞、所生?蛋壳有五色流光,此等灵物,只?可能是神鸟朱雀一族。”
盛灵渊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坐定了,沉吟着用?手指敲着膝盖。
“不可能,”好一会儿,他摇摇头,沉声道,“朱雀一族几十年前?就?被妖王灭族了,以九驯的手段,不会不斩草除根。”
“是,但此间另有隐情,”微云回答,“您知道,妖族中,越是出身高贵,越是难得子嗣,朱雀一族是上古先天?灵物,身负神力?,更?是繁衍艰难,近百年只?得了一只?新后裔,不巧赶上当年妖境内灵气流失,很?多寻常小妖出生?就?是死?胎,神鸟一族也未能幸免,族长并几位长老亲自护佑,到?底也没能保住这只?小朱雀——那蛋壳上本该有五色祥云流转,祥云却凝滞不动?,里面是个孵不出的死?胎。南明谷事变的时?候,这不得出世的死?胎刚刚入土为安。”
盛灵渊:“死?胎?”
“回陛下,妖族因成型时?灵气不足而无法出生?的死?胎,并不是人族理解的死?婴,它是一种非生?非死?之态,妖族把这样的死?胎称为‘天?灵’,有不少秘术会用?天?灵做引。”
“你是说……”
“如果奴没猜错,天?魔剑灵的原身,恐怕就?是这只?朱雀天?灵。当年被人族从蛋壳里剖出,在大天?魔祭中,以八十一条背负人族气运的高手献祭,成就?天?魔剑。陛下您想,以天?魔剑之威,岂是寻常小妖之身受得住的?非得是身负神魔之能的先天?灵物才行?啊。而且当年天?魔剑出世之地,正是朱雀神庙。”
信息量太大,宣玑在旁边都听呆了。
那年轻的人皇带着几分不像他的急躁说:“你之前?说,找到?剑灵原身,就?有办法修复天?魔剑,那如果真像你所说,他原身是朱雀……”
“朱雀天?灵,陛下,天?灵炼器有其特殊性,容臣细禀。”
盛灵渊一摆手:“说。”
“一般剑身破碎,剑灵一定会随之灰飞烟灭,但我翻遍我族炼器典籍,发现?一次意外——有一把长剑剑身折断,因那剑身是千年玄铁所制,材料实在难得,所以剑主人找来一位我族天?耳,想重?炼把剑,该剑灵的原身是一只?兔妖天?灵,第二?次炼器,那位天?耳前?辈考虑到?剑主用?惯了原来的剑,想尽可能还原,于是也找来一只?兔妖天?灵做器。那位天?耳前?辈将玄铁剑重?炼后,发现?里面的剑灵竟然‘死?而复生?’。”
年轻的人皇眼睛倏地亮了,看得宣玑一怔,那是他从来没在三?千年后的盛灵渊眼睛里看见过的光。
“我族先辈认为,这应该是‘天?灵’的特性,您知道‘天?道术规’,将生?灵炼器,属于‘类同生?死?’,是二?等天?道,须得让位于一等天?道——‘生?老病死?’,但用?天?灵炼器不同。天?灵本来是非生?非死?之物,因被炼成器而生?灵智,此乃‘生?’,这样一来,器灵为一等,器身为二?等,器灵很?可能可以脱离器身而生?。生?灵炼器的关键是‘血’和‘骨’,血为灵之源,骨为灵之形,假如我们能找到?同源的骨和血,以同等条件再炼一次天?魔剑,或许能救回剑灵!”
宣玑一愣,转头去看身边那个三?千年后的盛灵渊。
再次降临人间的人皇陛下一身石色长风衣,很?时?髦地没系扣,波澜不惊地提灯靠墙而立,漠然地注视着三?千年前?的自己,浑似事不关己。
“是有这么?回事,”见那小妖一脸震惊,盛灵渊说,“朕的剑不是折了么?,当年微云这个‘天?耳’就?在身边,不用?白不用?,朕曾令他去寻找修复天?魔剑的办法。”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仿佛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宣玑却敏锐地发现?,盛灵渊的自称变了。
这里是天?魔幻境,天?魔幻境里一草一木,都是为了勾起天?魔而生?的,不可能有无关紧要的事。
宣玑又想起那个神秘的木娃娃,盛灵渊很?少会把话说得很?死?,为什么?他斩钉截铁地认为,那木头娃娃不可能是知春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跳得快了起来,拳头不由自主地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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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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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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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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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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