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
她刚才是?说,她那掀起九州之乱的垃圾老公和妖族帝姬有?一腿?
人皇是?人妖混血?
宣玑只觉得自己肩膀以上全是?问号,为数不多的历史常识化为灰烬,茫然地看?向盛灵渊。
盛灵渊脸上的笑意纹丝不动,像纹在皮上的装饰,黑雾缭绕在他身上,混着?湿漉漉的水汽,他眉目低垂,侧脸像一尊妖气森森的邪神,伸手扶正了太后碰歪的簪,又将?她一缕花白长发?挽到耳后,柔声道:“母后,您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宣玑茫然的目光随着?他的话音回到太后身上,也?怀疑老太太是?老年丧子加政斗失败,刺激太大,有?点认知失调。
就见盛灵渊像小儿子撒娇似的,俯身凑近她耳边,耳语了一句么?么?。
他用?耳语的姿势“传音入室”,一点声音没漏出来,只能看?见嘴唇微动,周围侍卫一个字也?没听见。
唯有?离他很近的宣玑看?懂了唇语。
盛灵渊说的是?:“母后,世间男子可悲,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谁都不肯把生父的名?字顶在头上,一不小心就认错了。可女人不一样,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孩子从哪来的,女人们心知肚明——你说我是?被强塞给你的,你当年为何不说,为何要?把我生下来?堂堂帝后,就算败家?亡国了,难不成还会沦为借腹生子的工具吗?”
陈太后不易察觉地发?着?抖,盛灵渊“轻轻”搭在她肩头的手像一套挣不开的枷锁,宣玑感?觉她浑身较着?劲,却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那个孩子,本来就不是?别人塞给你的,是?你偷来的。”盛灵渊笑了起来,指尖黑雾若有?若无地扫过陈太后的皮肤,“我这里也?有?个故事,母后要?不要?听听看??”
他话音没落,手里薄薄一层的黑雾暴起,瞬间风暴似的充斥在整个宫殿里,将?“母子”两人围住,众多侍卫都隔绝在外,宣玑反应飞快,趁黑风没合拢之前钻了进去。m.xiumb.com
“当年妖都地震,灵气枯竭,大批妖族外逃,妖王九驯动了野心。九驯有?个同父异母的姊妹,小名?叫做‘绾绯’。”
“此女母族是?朱雀,朱雀仙子因与外族老妖王私通,已被朱雀一族除名?,但她所生的女孩,仍被老妖王视为半神之子,宠爱之至。朱雀一族到底不忍自己血脉流落在外,也?常将?帝姬绾绯接到南明谷小住。妖族向来弱肉强食,养儿如蛊,百代?以来,她是?唯一一位得到公主尊号的妖族皇女。”
“这被宠坏的公主非常自以为是?,受九驯蛊惑,先是?力挺他登上王位,又潜入人族,阴谋挑起两族战事。当年她在皇城纵情声色,把一干天潢贵胄玩于掌中,父皇色迷心窍,下令武力驱逐域内妖族,出兵赤渊,酿成大祸。”
陈太后死死地盯着?盛灵渊的脸,不知从他的五官上看?出了谁的影子,咬着?后槽牙迸出一声:“贱/人。”
盛灵渊浑不在意,背过双手,他在原地轻踱几步,接着?说:“公主想的很好,神鸟一族一直拒绝放赤渊之力救妖境灵气枯竭之困,连她的面子都驳了。但只要?人妖二族战事一起,南明谷正好卡在人间与妖境之间,神鸟要?想止战就别无选择,只能烧起南明谷。”
“她成功了,得意极了,自觉智计无双。只可惜错估了九驯。”
“九驯何其贪婪,他觊觎的不单只有?妖境以外的万里河山,还有?赤渊中封存的神魔之力。他借参拜之机,竟挥刀屠神,不顾天谴,篡夺赤渊权柄,公主这才发?现自己是?场笑话。于是?她将?自己奉为牺牲,以身上一半的朱雀血,写下朱雀一族的禁术——‘大明光祭’。她将?神鸟灭族之怨怒,引入人族千百年来供奉的朱雀神像里。那神像经年日久为香火侍奉,本就有?灵,响应大明光祭,落地成魔,为她的夙愿而生……可惜,大明光祭出了岔子。”
“大明光祭,祭文中最神秘的一套,比起那些个动辄千百活牲饲魔的阴沉祭,此祭中的祭品称得上便宜了,献祭人以身相殉即可。但自上古以降,未曾得见,因为大明光祭的其他条件异常苛刻——所用?神像须得被供奉千年、食足香火,还有?就是?献祭人要?有?神像所属神族血脉,而且……须得是?最后的血脉。”
“人族与妖族互不通婚,混血子嗣更是?极为罕见,所以公主没想到,自己肚子里居然有?了个累赘……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没别的胎好投,死皮赖脸,非要?留在她身上。此子夺了朱雀神力,大明光祭功败垂成,她只得到了一个没有?面孔、没有?力量、也?见不得光的神像残品,而自己这献祭人则成了个活死人——七窍关闭,灵气四散,五感?皆失,皮肉溃烂,然而还活着?,因为腹中有?个夺走?了朱雀神力的胎儿。”
宣玑听得汗毛倒竖,笔记快记不过来了。
“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累赘啊,像是?专程来克她,专程和她作对的一样。世上万般命数,悉数与她相害,她修为全废、面目全非,恨不能把它剖出来生吃了。”盛灵渊古怪地笑了一下,“可是?朱雀神力被胎儿吞噬,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浪费?于是?伙同那残破的神像,悄悄放出了一个预言,一个……后来成了千万人族救命稻草的预言,把奄奄一息的自己留给了流亡的母后您。”
“母后当年身怀父皇的遗腹子,可能是?年纪大了,又乍逢噩耗,一不小心,我那同父异母的兄弟没了,所以您听到那个预言之后,第一时间想出了一条妙计——用?秘术‘移花接木’,把女妖生剖取子,将?那先天不足的胎儿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在这偷来的孩子出生后,把他‘献’了出来……那八十一个傻子修士感?佩于您大义无私,恨不能肝脑涂地,于是?慷慨赴死,用?你人族圣物‘天地鼎’,把一个不人不妖的废物炼成了……我——你盛家?的最利的剑,淬了毒的。”
“母后啊,您还记得自己生剖女妖取子时,她脸上的表情么??她是?不是?笑了?”盛灵渊用?一种?可怜可惜的目光注视着?女人,“因为您上当啦。还有?,您不想想,自己的孩子是?怎么?巧,刚好那时候没么??”
“怎么??功成了,想要?朕的命?妖王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要?断朕的剑,引高山微煜入魔,想让朕与他斗个两败俱伤……这不就是?您和我那老师打的主意么??啧,你们这些机关算尽的聪明人啊。”
陈太后发?出一声不似人音的尖叫,周遭包裹的黑雾倏地散净,宁王的棺椁烧成了焦炭,轰然倒下。
盛灵渊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无声地笑道:“魔物会反噬的。”
随后他干脆利落地一弹衣袖:“来人,太后痛失长子,哀毁过矣,竟有?癫狂之相。朕看?着?啊,心里实在难受得很。快请下去,好好着?专人照看?,别让闲杂人等打扰她。”
陈太后疯了似的扑向他,又被那些混血侍卫们死死按住,浑浊眼白上的血丝如蛛网,她目眦欲裂。
这漆黑的世道里,何人不癫狂?
陈太后嘶吼道:“你站住,你站住!盛潇,你……唔……”
对她毫无敬意的混血侍卫面无表情地捂住了太后的嘴。
盛灵渊在几步远处回过头来,脸上挂起浮夸的忧虑,说道:“母后放心,朕定当寻访名?医,觅得良药,早日还您清静。”
陈太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忽地一僵。
“只是?江山初定,诸事繁多,怕是?还需要?一些时日。”盛灵渊嘴角一翘,“烦请母后容我,再多许我些耐心。”
该杀的人还没杀完,他这一只遮天的手还没摆正。
盛灵渊说完,礼数周全地朝太后拜下道别,像一场炉火纯青的礼仪表演……那是?太后从小逼迫他的,行走?坐卧,一点不能有?失。
然后他转身朝冰殿外走?去,浮在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抱着?婴儿的侍卫连忙跟上,盛灵渊看?也?不看?那从火里捞出来的孩子,冷冷地说:“不是?说让那小东西别哭了吗,怎么?还不消停?”
“再不消停,就捏晕了他。”
殿外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柳芽已是?新绿,可度陵宫的雪仍像从未化开过。宣玑鬼使神差地上前,想拉住那个比雪还冷的影子,却只抓到了一把碎光——
宣玑蓦地睁开眼,差点被阳光把眼泪刺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一宿已经过去了。此时日上三?竿,特殊医院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护工习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特能人,不知道他在搞么?么?仪式,也?没打扰他,在他入定的时候悄悄把病房打扫干净,拉开了窗帘,又给花瓶换了新枝。
新的花束上还沾着?水珠,病房南面的窗户正朝大海,能看?见连成一色的海与天,辽阔得不可思议。
宣玑却诈尸似的,直眉楞眼地从病床上翻起来,就要?往外跑。
腿盘了一宿,麻得没了知觉,一落地就差点跪下,宣玑也?不管,神魂仍落在三?千年前,他踉踉跄跄地奔了出去,仿佛一卷瘸腿的龙卷风。
盛灵渊身上重重的迷雾终于被他掀开了一角——既然是?万民之望的人族太子,为么?么?会像个祭品一样,被人钉在青铜鼎上?
为么?么?“生母”在世,年幼的太子却要?跟在帝师身边颠沛流离着?长大?
为么?么?长兄尚在,他们却让幼弟当预言的主角?
为么?么?刚刚斩了妖王、收复人间的人皇陛下宫室未成,便遭群臣逼宫?
为么?么?丹离灭高山人的手段这么?迂回,故意引诱微煜王入魔,好像就只是?为了让他在人皇手下多走?三?招……
如果不是?盛灵渊事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不是?宁王临阵倒戈,那武帝的一生会不会就像流星一样灿烂短暂,停在他驱除异族、杀入高山王庭的高光时刻,由兄弟子侄登基继承大统,将?那朱雀神庙里的肮脏秘密永远埋在英雄往事里?
难怪他成年后一直没人催婚催育,哪怕与妖族的战事激烈成那样,丹离与太后也?没想着?上个“保险”,让他给人族留一点骨血。原来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把危险的武器。
这个世界上,唯有?一把夭折的剑是?属于过他的东西。
这是?……么?么?样的一生啊?
宣玑倏地停下脚步,看?见盛灵渊在特医院门口和几个风神特工说话,风神们那天在海上被微煜王的分/身们搞得满头包,没听见他逼死知春的那一段,还以为老魔头是?救了他们燕总的恩人,一个个围着?他热泪盈眶,感?激得恨不能肝脑涂地。
盛灵渊脚底下堆了一堆礼盒,么?么?玩意都有?,足能拉到城乡结合部支个年货摊。
张昭那缺心眼的傻孩子还当场掀了他的秒表后盖,掏出一枚龟甲符咒,郑重其事地交到盛灵渊手里:“哥,这是?我爸妈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的,我家?是?特能世家?,这片龟甲是?祖宗留下保命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保,但肯定是?个特能古董,往里灌注异能我能感?觉到。这是?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交给你保管,以后你拿着?它,有?事传唤我,我随叫随到,天涯海角也?赶回来。”
老魔头既无愧疚也?无廉耻,张昭敢给,他就敢坦然受之:“多谢。”
宣玑满腔翻滚的情绪瞬间漏了个窟窿。
正这时,盛灵渊感?觉到了他,回头冲他一笑,笑得好不是?东西。宣玑脸一黑,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过去,从盛灵渊手里抽回龟甲符,扔给张昭:“没必要?啊。”
“有?必要?!”张昭这傻狍子立起眉眼,又郑重其事地把龟甲符塞回盛灵渊手里,还握着?盛灵渊的手重重的往下一按,“燕总就是?我们风神的底线,救了燕总,就是?我们全体风神的再生父母!”
这现场版的认贼作父看?得宣玑眼皮乱跳。
张昭见他表情不对,自以为了解了么?么?,忙放开盛灵渊的手,欲盖弥彰地把自己的爪子背到身后:“我就是?表达感?谢……合理接触哈,宣主任,那么?么?……别瞪了,我不不不……不碰你剑灵了。”
宣玑:“……”
这帮风神简直有?毛病,自己前任老大跟器灵有?不正当关系,还集体带上“不正当关系”滤镜了,看?谁都跟自己的剑不清白!
盛灵渊收起龟甲符,看?了宣玑一眼:“早啊,昨夜辛苦,我还以为你这么?早起不来呢。”
众风神惊闻虎狼之词,盈眶的热泪没来得及擦,就连忙干咳着?要?退散。
宣玑:“不是?,听我解释……”
张昭:“你们聊,哈哈哈,不打扰——对了,宣主任,善后科派人过来了,这会儿老罗他们应该正在处理海上的事,知道你还没出院,老罗他们就先看?着?办了,说是?办完再过来看?你……那我让他们晚点过来!”
宣玑:“……”
神他妈晚点过来!
风神们一哄而散,盛灵渊那营业性的笑容也?跟着?散了。他跟宣玑互相知道底细,懒得做戏。
盛灵渊一眼看?出宣玑已经把那道入定导引的咒文擦去了,而且精神挺好,不像是?被折腾过的样子。就知道这货根骨极佳,再加上得天独厚的传承,学?么?么?都事半功倍,可见以前就是?不正经修炼。
“你的同事在审那瞎子,过去看?看?。”盛灵渊说着?,抬脚从满地的礼盒里迈了过去,浑不在意别人的心意。
宣玑只好连扛再抱地替他捡起来,大包小包地挂了一身,搬到门卫处寄存。
礼盒有?些包装得很洋气,有?些比较淳朴,从山珍干货营养品到时髦的电子产品,一应俱全。还有?不知哪位风骚内秀的风神送了一对宝石袖口,价值远远超过违纪红线。宣玑粗略一扫,头都大了两圈——这哪是?谢礼,分明是?沉甸甸的人民币和风神们被欺骗的感?情。
那位还骗完就走?,弃之若敝履。
“宣主任,您看?这……”特医院的门卫也?是?位退休的特能人,帮他清点东西的时候,从一个礼盒袋里掉出了一张硬纸卡片,门卫将?卡片举起来对准阳光,只见上面有?金光闪过,纸卡上有?一个隐形的符咒,“这是?‘纸盾’啊。”
宣玑一愣,接过来一看?,手指才碰到卡面,就感?觉到了细细的能量波动。
“这还是?我年轻时候时兴过的,”门卫颇为感?慨地说,“用?特殊仪器抽自己的特能,抽骨髓似的,然后在纸卡上画防护符。拿着?纸盾的人万一遇到么?么?紧急情况,可以撕开纸盾,让纸盾的主人帮忙分担一部分。不过能帮的忙有?限,也?就是?普通车祸之类的磕磕碰碰可以挡一挡,遇上秘银子弹可派不上用?场,万一落在坏人手里,又容易给自己找事,慢慢地也?就没人做了。这可是?礼轻情意重的东西,宣主任,您把东西寄存就算了,纸盾可得保管好,别辜负人家?啊。”
宣玑低头一看?,几乎每个礼盒里都夹着?一张“纸盾”。
燕秋山以前在风神,到底有?多好的人缘?
他珍惜地把纸盾收集齐,出去追上盛灵渊,捧到他面前:“陛下,等等,这是?我同事们……”
盛灵渊捻起一张,扫了一眼,不等他说完,又随手弹飞了出去:“笔端不稳,灵气外泄,区区一个护身符画成这样,也?好意思拿出手。”
宣玑手忙脚乱地接住那纸盾,怒道:“你……”
盛灵渊已经兀自往前走?去,只留给他一个挺拔端正的背影——那是?陈太后用?戒尺打出来的背影。
宣玑一时又哽住,片刻后,他神色变化几次,怒意渐渐褪去了,沉默着?跟了上去。
“我是?人的妄念。”赤渊初见的时候,那个人这么?自我介绍过。
人皇陛下,如果不是?这样没心没肝的无情人,可怎么?挨过那孤绝癫狂的一生呢?
宣玑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登入内网,打开了那份悄悄看?过好几遍的全责协议……
“那条满脸疤的蚯蚓趁乱跑了,木偶一上岸就自焚了,只剩下一个……你在干么?么??”
宣玑:“……”
他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指纹签名?已录入,全责协议上传完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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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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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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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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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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