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票,进去洗澡,搓背,再加一段打击乐。
换上干净衣服,总算没有猪粪味了,浑身舒爽的离开浴池。
自己就喂了一次猪,就感觉受不了,父母二十年如一日的喂猪,怎么过来的?
坐在车上,张俊平开始琢磨,如果聂兴华不同意自己开饭店的提议,那就托关系,找门路把父母和弟弟都弄到城里来。
不能自己在城里潇洒,让父母在农场受罪。
不能像后世,某些人,花着钱在KTV里唱着父亲母亲,却不知道把钱省下来,给父母买点好吃的。
开着车,回到四合院。
刘大爷正坐在大门过道里乘凉。
躺在逍遥椅上,一手拿着蒲扇驱赶着蚊蝇,一手拿着一紫砂壶,不时的抿一口。
真的是很逍遥。
“刘大爷,吃了吗您呐?”
“吃了!平子,今个儿回来的挺早?”刘大爷仰脸看了一眼张俊平,笑着问道。
“刘大爷,您这是批评我以前回来的晚?”张俊平递给刘大爷一支烟,闻言笑着说道。
“批评谈不上,年轻人有应酬很正常,你干的是正事,又不像后院的胡老二那样瞎胡搞。
只是,你也得注意身体,不能仗着年轻,喝起酒来,没个数……”刘大爷呡着茶,对着张俊平一通说教。
“得,您老说的对,您看我最近可是没怎么喝多过?”张俊平笑着点点头,“您歇着,我回屋了!”
“回吧!”刘大爷摆了摆手里的蒲扇,有些失落的说道。
如今,越来越没人愿意听他说话了,也就张俊平还愿意停下了和他聊几句。
张俊平刚要迈步往里走,刘大爷突然喊住张俊平,“等等!”
“怎么了刘大爷,你有事?”张俊平站住脚。
“平子,你不是收古董吗?你给看看,大爷这紫砂壶值多少钱?”
“刘大爷,您怎么想起卖紫砂壶了?
您要是缺钱,吱一声,多了没有,三百二百的,我借借,也给您凑齐喽!”
“没有!我一个月工资七十多,能有什么事?
就只是知道你小子现在捣鼓古董,所以随口问问。”刘大爷摇头笑道。
“真没事?有事您一定要吱声!”张俊平再次叮嘱道。
“行,有事我一定吱声,知道你小子仁义,热心肠,对街坊邻居都很热心。可也不能为了帮忙,盼着我老头子有事吧?”刘大爷心情挺好,和张俊平开起来玩笑。
“刘大爷,你说笑了,我这不是关心您吗?谁不知道您啊!一辈子要强,邻里有事你帮忙,自己有事都是咬牙停着。”
“行了,不和你扯了。
看看我这紫砂壶值多少钱?”刘大爷笑着摇摇头,不想多说这个话题,指指自己放在凳子上的紫砂壶说道。
“那我可上手了?”张俊平搓搓手,冲刘大爷笑道。
“嗯!”
“刘大爷,您这壶可是有年岁了!”张俊平拿起紫砂壶,稍微掂了一下,笑着说道。
紫砂壶鉴定,分为一掂,二看,三闻,四摸,五听。
一掂,掂的是壶体重量,太轻,太重都不真,这个靠经验。
二看,看颜色,颜色鲜艳的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假的。
真正的紫砂壶,色泽内敛,给人一种温润的感觉。
三闻,紫砂壶所用材料全部都是天然材料,是由粘土、石英,云母制成,不添加任何化学原料。
所以新烧制出来的紫砂壶,除了有一股烟火味,没有其他味道。
新壶如果闻到其他味道,那就不能要,更不能用,因为里面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m.xiumb.com
老壶会有淡淡的茶香。
四摸,紫砂壶看上去好像比较粗糙,表面好像有粗颗粒,但实际上,摸上去很光滑细腻,如同婴儿的肌肤。
五听,听声音,好的紫砂壶,敲击声如玉石一般清脆铿锵。
当然,这只是鉴定紫砂壶的真假,是最基本的鉴定知识。
像刘大爷这把壶,用了几十年,自然不是让张俊平看真伪。
判断紫砂壶值多少钱,这个就要看紫砂壶的制作匠人是谁。
两把紫砂壶,用料一样,器形接近,普通匠人和名家制作,价格天差地别。
其实,刚才张俊平不用上手,就知道老大爷这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最多也就是个大师傅做的壶。
器形周正,挑不出一丝毛病,却有失灵韵。
匠气太重。
“刘大爷,这紫砂壶你自个留着用就行,这壶已经养出来了,茶香已经沁透壶壁,卖了可惜。
好好留着,以后还能当个传家宝。”张俊平拿着紫砂壶把玩一会之后,小心放到凳子上,笑着说道。
“你小子,甭给我打马虎眼,不值钱就不值钱!”刘大爷心里敞亮,一眼就看穿张俊平的心思。
“嘿嘿,刘大爷你果然不愧是当了一辈子的老师,这心如明镜啊。”张俊平嘿嘿一笑,先奉承了一句,然后指着逍遥椅说道:“其实,论值钱,您身子底下这把逍遥椅挺值钱的。
卖到文物商店或者信托商店怎么也值个一二百吧,卖给私人,能卖到二百多三百的样子。”
张俊平的估价比较保守,老大爷这把逍遥椅可不简单。
明显是明代风格,而且材质也是海南黄花梨的料子。
要知道,红木在明清时期,可是有着很严格的使用制度。
普通百姓人家不允许使用红木,就算是官宦人家,也有相应规定。
明朝推崇海南黄花梨,清朝喜欢小叶紫檀。
在明朝,海南黄花梨是皇家御用的木料,普通老百姓用了,那就是违制,轻了流放千里,重了满门抄斩。
所以,别看这逍遥椅不起眼,说不定就是皇宫流出来的,又或者从哪个王爷府上流传出来的东西。
“没想到,这天天被我捧在手心里的东西不值钱,反倒是被我压在身子底下的值钱。”刘大爷笑了笑,感慨道。
“刘大爷,您果然不愧是语文老师,这随口说出来的话,都这么富有哲理!”张俊平冲刘大爷挑了挑大拇指。
又和刘大爷瞎侃了几句,张俊平才告辞离开。
张俊平没有提买逍遥椅的事,老大爷也没提卖的事。
好像,老大爷就单纯为拉着张俊平闲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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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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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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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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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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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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