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秋闵回过头去看,整个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门口卓云幡正神情愤然的过来,当他看见被吊在树上的苏离,步子更快了些。
“陛下……”齐秋闵惊呼出声,口中惊讶的念着,陛下可是从未来过齐恒公府的。
今日这……
齐秋闵心中有些慌乱,见卓云幡走近,立马跪地:“臣参见陛下!”
卓云幡快步过来。
看着被绑在树上吊着已经浑身是血的苏离,直接给了齐秋闵一脚。
“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本来就是跪着的,这一踢便将人踢的人仰马翻了。
齐秋闵见状又连滚带爬的起来跪好。
“陛下息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踢,总归认错是没错的。
连忙几句都在求着宽恕。
苏离见过来的卓云幡,也有些吃惊,想必自己身边有卓云幡的探子吧,时刻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禀告给卓云幡。
是怕自己不再受制于他吗?
“苏离,你还好吗?”卓云幡拿出刀劈开了他手上的布条。xǐυmь.℃òm
他一下子落下地来,下一秒便瘫软在地上。
“多谢陛下。”他呼吸已经不太平缓了,上次受的伤这还没好透彻呢,现在又来这么一遭。
他只觉得自己又要晕死过去了。
桌云幡将他扶了起来,他的步子已经非常不稳了。
苏离觉得自己脑袋发重,眼前景象摇摇晃晃的,最后对卓云幡道:“对不起了陛下,看来得劳烦您再叫个马车来了……”
说罢苏离便昏死过去。
昏过去之前,苏离想了许多。
想来自己这一生实在没什么好留恋的,清苦又难过的日子,谁要呢…….
血迹斑驳的日子,日日担心着哪一天会死去……
从未有过希望。
无人爱他,他觉得自己比皇帝更像个傀儡。
若是可以,他想就这样死去,不再醒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自由自在的日子,哪怕一日也好啊。
脚下的路似被施了魔咒,无论多久都不会变好了。
如果可以,就不要再醒来了。
阿离想回家……
阿离讨厌这里……
讨厌这里的一切……
迷迷糊糊之中又看见一个人从齐恒公府门口进来,怎么也看不清样貌……
……
白褚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苏离一身是血的靠在桌云幡怀里。
他心中触痛一刻,走过去看着跪在地上的齐秋闵,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身上。
那一脚直接将齐秋闵踢的嘴角血腥起来。
但齐秋闵敢怒不敢言,只能规矩的受着。
将血又咽进了肚子。
白褚看见抱着苏离的桌云幡,轻哼了一声,走过去。
连基本的规矩都没有。
“陛下这般抱着臣的妻子恐怕不妥。”
卓云幡勾了勾嘴角,“摄政王什么时候连自己人都拿来作践了,不是你将人送来的吗?现在又来装好人?”
白褚眼下思绪婉转。
“臣的私事便不劳陛下忧心了。”
说罢他没管卓云幡的回答将苏离从他手中拉过来,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边转身边道:“臣告退。”
看着苏离满身的血迹,衣裳也破了大半,白褚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食人血肉。
他抱着苏离经过跪着的齐秋闵身边的时候。
单手扶住苏离的腰臀,快速的抽出一把短刃,然后狠狠的往地下用力一刺。
那把短刀快的不给人思考的时间,几乎是一瞬间穿透的齐秋闵的手掌,更穿透地面。
“啊!”齐秋闵顿时痛的在地上打滚起来。
白褚则头也没回的对桌云幡道:“陛下,他伤臣妻如斯,臣要他一只手,并不算过分。”
白褚的语气很淡,却天生凌冽。
言罢白褚便抱着苏离走出了齐恒公府。
卓云幡看着白褚的背影,眼神眯起,似在审视。
而地上的齐秋闵更是痛的一头汗水。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陛下和摄政王为什么又会突然对他如此态度!
人明明是白褚刚刚自己送出来的!
齐秋闵还没想通呢,卓云幡见他痛苦的模样。
蹲下来,握住刺穿他手掌的短刃。
齐秋闵以为他是要帮自己将短刀拔出来。
却不想桌云幡握住刀柄,愤恨的用力在他手中婉转几圈,一时间血流更加鲜红,疼痛也更多了几倍。
“蠢货!”卓云幡碎了齐秋闵一口。
齐秋闵忍着痛苦求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他的声音带着疼痛的颤音。
“你今日如何伤的苏离,自己去廷尉狱领两倍的责罚。”卓云幡起身,俯视着地上的人儿:“这是朕赏你的。”
齐秋闵痛苦的闭了闭眼,艰难的说出几个字来,“多谢……陛下赏赐。”
……
苏离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看不见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份破碎感,总算是像个人了。
看着空旷的房间,这可比柴房大多了。
好像……好像是白褚的房间……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如此想着呢,便听见门打开了。
白褚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
他见苏离醒了,步子就不自觉加快了些。
“王爷……”苏离先开口。
这算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见吧?
想必是桌云幡将他救了之后送回来的。
如此白褚必然要在桌云幡面前做做样子,不会再给他放柴房去。
这般想来,他在白褚的房间,倒不奇怪了。
“你醒了。”白褚的调子很淡,也听不出是在关心还是别的心绪。
“嗯。”苏离有气无力的。
“感觉好些了?”
“嗯。”依然有气无力。
白褚走近苏离,在床边坐下。
命令式的语气说道:“把药喝了。”
看着白褚递过来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苏离直接一个蹙眉转身。
“太烫了,凉了喝。”
白褚坐上床沿,直接将人从床上抱起,然后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苏离一瞬间眼睛瞪大。
他为什么要突然抱自己?
比白褚抱他坐在他腿上更让人惊讶的是。
那突然凉嗖嗖的风在身上乱窜。
特娘的他没穿|裤子啊!
苏离一整个惊慌失措,推推搡搡要跑走。
奈何伤口有些痛,他不敢大动作。
自己以为各种招式用尽,手忙脚乱。
在白褚眼里就是轻轻扭动的几下肩膀而已。
苏离往下看去。
靠!
特娘的比没穿裤子更严重啊!
他赶忙双手捂住小苏离。
眼睛瞪大的看着白褚。
“王爷……我我我……我的衣服是谁脱的?”
让他知道,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如此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见白褚也顺着自己的手看下来,苏离又逃脱不了,慌忙之际直接扯着白褚的衣裳就往自己腿上盖。
奈何人衣服是规矩穿着的,他拉过来衣裳又自己惯性的划走。
拉过来,又划走。
最后没有办法,苏离双手将白褚的衣裳抓着盖在自己身上,紧紧握住,不让它再跑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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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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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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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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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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