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炸开了花。
眼睛也睁的圆圆的,手不自觉也哆嗦起来了。
刚刚陛下在说什么?
谁赏给他?
元溯?是说的元溯吗?陛下是认真的吗?
等等……陛下怎么知道……孟秦的脑袋都有些转不开了,陛下要是知道自己对他侄儿一直心思不正,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看向白褚,言语卡卡顿顿,一点也没有了身为将军的持重与威严,”陛陛………陛下……臣臣臣……臣……”
卡了半天终于说出个完整话来,“臣……臣……没………没肖想元溯公子!”他后面加速说的极快,生怕人听清楚了一样。
白褚的马儿朝着孟秦前行的两步,“元溯都告诉朕了。”
孟秦眼睛瞪大,“他………他告诉陛下什么了?”
白褚眉蹙了蹙,啧了一声,“他说他给朕丢脸了,以后出去不会说是朕养大的。”
孟秦手抖了抖,这是什么意思?他没太明白。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他觉得你睡了他,他很没面子,甚至觉得,朕没面子。”
孟秦又一个瞠目结舌,这真的是从陛下嘴里说出来的话吗?陛下是被夺舍了吗?
孟秦猛的低下脑袋,“陛下……是臣……臣胆大包天!求陛下责罚!”
白褚轻笑了一声,“朕说了,赢了朕,朕就将元溯赏给你。”
孟秦如此表明之后听见白褚还是如此说,一下子手紧了紧,人也变得认真起来,“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孟秦闻言眼神肉眼可见的尖厉了起来,白褚见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其实………”
孟秦扭过头来,“其实什么?”
其实陛下刚刚是在诓我?
白褚将箭囊挂马背之上,他这一身宽袍大袖委实不好背着,挂好箭囊他再次看向孟秦,“其实柳玉阁的那些个小倌……和那些个招惹他的富家公子哥,他一个也没碰过。”
顿了顿,眉头拧成一个川子,“他有洁癖,从小就有。”
孟秦眼神散了散,心中怪样,人也紧张着,他知道元溯不是那样的人,他其实很乖的,“陛下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白褚眉头舒展开来,“朕只希望你不要轻看了他,若是有个人管着,元溯还是很听话的。”
稍微顿了一息,“朕瞧你就将他管的不错,所以……”
话未说完,孟秦眼神突然真挚起来,“陛下,臣今日一定会赢您!”
白褚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话音刚落孟秦便猛的拉起缰绳策马往前而去,蒙寇见状也赶忙跟上,在之后是白褚,不紧不慢与前面二人形成对比。
三人在马场上飞奔着,摇晃着的箭靶等待着胜利者的利箭,他们要在马儿奔跑的同时射中飘忽的箭靶,三人看似比拼面上和煦,实际上每一个人都各怀心事。
譬如说孟秦快射中靶心的利箭被白褚突如其来的一箭打落在地了。
譬如说蒙寇刻意将白褚的箭打偏未中靶心了。
再譬如说,白褚在想,阿离现在有没有觉得他比孟秦更帅。
三人箭不虚发,孟秦更是想赢想的心慌,赢了陛下就将元溯赏给他,陛下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十足的把握能赢白褚,但他今日确实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一旁的蒙寇却蒙了,只觉得这次比试是眼前这两人在较真比高下,因为比到最后,他二十支箭全部射了出去,十只中靶,三只还在外环,其他的要么被孟秦打掉,要么被白褚截胡。
这两人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不是两国之间的友谊切磋吗?他俩在这傲个什么劲?
苏离一直看着眼前的场景,倒是有些紧紧张张的感觉了,但离的不算太近,也听不见人说的什么,他看着蒙寇有些落寞的收了弓箭,然后朝他比了一个手势。
【殿下,我尽力了,也甘愿受罚。】
苏离轻轻的不经意扬了扬手,示意无碍。
实际上他没咋看懂蒙寇的手势,因为他还没学全,但想着应该是这个意思,看他表情不好,该是请罪的架势。
反正也不是没输过,蒙寇刚刚拾竹球的比试中是赢了的,总的来说,这也不算太丢脸。
苏离看着场上的孟秦与白褚似乎还未角逐出胜负,不得不说,这北玄皇帝在马背上倒有那么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瞧着一下子都飘逸了不少。
还……还挺帅?
特别是那潇洒拉弓的倜傥模样,轻蔑又不屑,认真又有底气,好一个傲气了得,看得苏离都想上去玩两把了。
场上孟秦看着白褚的箭囊里还有三支箭刃,而箭靶上中了十五支,十三支的是射在靶心之上,还有两支在蓝心之处,也接近于靶心了,另外两只一只被孟秦打掉,另一只被蒙寇打偏。
而孟秦,此刻箭囊里还剩五支箭,箭靶上中了十三支,十一支在靶心,其他在地上光荣牺牲了,也就是说他剩下来的这几只箭必须统统射中靶心才有赢白褚的机会。
看着白褚一脸轻松神情淡漠的样子。
孟秦突然就觉得,白褚根本就不是想把元溯给他,而是……而是在警告他,不要再肖想元溯,因为他没有机会。
是在刻意告诉他,元溯和他没有希望。
孟秦手紧了紧:陛下说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不,他不要。
孟秦从箭囊中抽出箭来,瞄准靶心,在飞奔的马儿上一心只想赢,这一只箭中了靶心。
还有机会,他心道。
白褚最后也不拦他了,他牵着马儿停下,也不阻挠孟秦,看着他五只箭,四只都中了靶心。
现在是白褚的箭的十三支在靶心,孟秦十五只在靶心,孟秦还赢了两支箭。
当看着白褚再次拿起弓箭的时候孟秦他又慌神了,几乎是不管不顾的用最后一支箭在白褚的利刃快要插入靶心的时候将其射碎,箭刃与箭刃相互触碰发出噌噌响声。
白褚看向孟秦,嘴角勾了勾,弧度好看又邪气,他看穿了孟秦的心思,孟秦不是想赢,只是想要元溯想的发疯。
若不是元溯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孟秦这胆大包天的心思,当真色胆逊天。
白褚拿出最后两只箭来一同上弦,孟秦眼睛睁大,如此射出都入靶心的机率是非常小的,孟秦又觉得自己胜利在在望了。
奈何白褚的两支箭却分别射入了两处靶心,之间分道扬镳的那种轻噌声让这两支本不应该交集的箭刃有了新的方向,靶心被巨大的力道带的微颤。
此乃平局,但孟秦的蓝心在外,算起来就是输了。
孟秦的心也跟着微颤:陛下果然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告诉自己不要肖想元溯,陛下是想让自己离元溯远一点吗?m.χIùmЬ.CǒM
苏离见白褚赢了,倒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孟秦这般竭尽全力也没赢得了他,这北玄皇帝还真是厉害。
但这绝对让苏离高兴不起来。
他娘的,刚刚明明可以拿个第二的,拢共就两个人也没啥好丢脸的,这下好了,第三名!苏离看着白褚就白了一眼。
他真的栓q!
这北玄皇帝咋那么讨厌!
孟秦看着白褚,他的眼神渐渐幽怨,手紧着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陛下,臣日后……一定会离元溯公子远一些,臣自请去守北垣城,望陛下恩准!”他言辞凿凿,眼神十分认真。
白拉着缰绳走向孟秦,“不准,你走了,谁管他?”
孟秦一下子又摸不着头脑了:难道陛下的没有让自己离元溯远点的意思?
他头低着:“我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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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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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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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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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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