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东冽生生的被吓了半跳,反应过来后清了清嗓子,以弥补刚才自己那失仪。说:“傅九郎在吗?”
“少爷不在,少爷刚和傅叟爷爷出去了。”小花摇着脑袋。
“那傅九郎竟然敢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东冽笑到,平常那傅九郎不是巴不得将小花绑在自己身边一样。
小花伸手放在自己的下巴,思索着说道:“家里的长工大多都请了假,所以就只剩下我了,少爷嫌弃我太会睡了,再者他也说了,待会儿王爷就会过来了,有王爷照顾我,很安全的。”
东冽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何很是受用,忍不住扬起了脸颊,道:“傅九郎怎么知道我要来?”
小花边带着东冽往宅院里头走去,边回答道:“傅九郎说,王爷在王府中太寂寞了,所以总爱往这里跑。”
“。。。。。。”东冽一脸无语。
“王爷进来坐吧。”小花倒是毫不客气,因为外头冷,她带着东冽朝着书房中走去。
书房之中的熏香还在散发着白烟,房间里头的暖炉还在烧着,就像傅九郎还在一般。
东冽则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草席之上,双手撑着身子往后仰去。
小花则是揉着眼睛,抱着包裹便坐在了书房的边席上,靠着背后的屏风,带着鼻音道:“王爷,我就坐在这里,你有什么,吩咐,就,就告诉我。”
东冽皱着眉头朝小花那头看去,刚才还算精神的小花,现在就昏昏欲睡的模样。
东冽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不会吧,你又困了?”
小花则是勉强的睁开了一半的眼睛,勉强的堆起了一半的笑容,道:“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突然很想睡觉,然后,然后就,就很困,很困。”说着这一句话,那小脑袋就堪堪点了两三下。
等到整句话说完,那声音也越发的小,最后竟然便睡去了。
东冽摇了摇头,想着这小花莫不是要冬眠吧,怎么整天都在睡觉。
但还是伸手将那不住点头的小脑袋轻轻的靠在了屏风上,让她睡得安稳了些,还将自己的外袍靠了靠暖炉,小心的披在了小花的身上。
小小的鼻尖,小小的嘴唇,细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还有眯起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也许是因为靠的近,东冽都能看清楚小花面庞上,那犹如刚出生小鸟一半淡淡细小的绒毛。在东冽的鼻息之下,那些绒毛则是轻轻的晃动着。
此时的东冽也贪婪的看着小花的睡颜,觉得此时的小花还真是生得好看。
并不是说她长得如何美艳,而是这般恬静的感觉,就让东冽觉得,仿佛初春一般。
这是一种说出来的感觉。
东冽缓缓的后退,坐在了坐椅上看着面前的呼吸均匀的小花,发着呆。
不知道为何,东冽突然觉得很是神奇,开始不自主的回想起了过去。
原本这样的场景该是在中幽山上的才是。但是自己却下了山,决定做一件自己之前一直逃避的事情。
他记得娘亲将他交给自己是傅时候说的话,她说,让自己离开东疆,去到中幽,好好的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若是可以,便不要回来。
当时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回来,才发现,原来这里跟自己之前想的不一样。
权力,金钱,所有的人都向往争夺的东西,为了这个,他们可以不顾亲情,不顾人伦,相互残杀。
这,真的有意义吗?
东冽叹了口气,他看着小花。他不禁又回想道之前傅九郎说的,让自己成亲的事情。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亲,更没有想过会跟一个陌生的女人成亲。
不过他也知道,傅九郎说的,是对的。皇后是不会放任自己的。与其她来选,不如自己来选。
若是与自己成亲的人,是小花,该多好?
东冽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他缓缓的将手伸向了小花的脑袋。
他此时无比想要抚摸小花的头顶,想要触碰小花。
他也说不上原因,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王爷。”就在最后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住了东冽的动作。
是邵安。
东冽如梦初醒一般,他收住了手,并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邵安若没有自己的允许,是不会进入房间。“何事?”
“王爷,宫中派了人,说东疆王让王爷你立马进宫。”
“现在?”
“是,现在。”
东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接着缓缓吐出了心中的浊气,这才张开了眼睛,目光仍旧停留在熟睡的小花上。多看了几眼后,东冽才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朝着房门走去。脚步轻柔,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直走到了门口,才开了口,对着身侧的邵安道:“走吧。”
“是,王爷。”
当书房之中的那一块熏香重新燃尽之后,小花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的双目先是充满了茫然,接着歪着脑袋,像是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般。
最后才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嘀咕着:“又记不清楚了。”
说罢,便站了起来,身上的紫色外袍缓缓的滑落在地,小花才又喃喃道:“这是,王爷的外袍,王爷刚才来过?”
小花的低头这才又看见怀里的包裹盒子,恍然道:“对了,刚才阿欣也来了。等会少爷回来了,吃着兴平城的糕点一定很是喜欢。”
想到这里,小花抬起了脚朝着厨房方向走了起来,边走边说:“一定不能忘了,要告诉少爷,王爷来过。阿欣也来过对,等下千万不能再睡着了。最近只要我睡着,就容易忘记事情,这是怎么回事,真是奇怪。”wWW.ΧìǔΜЬ.CǒΜ
小花边走边低头重复了自己要对少爷说的话,不自觉,脑袋一疼,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然光顾着念叨,竟然撞进了傅九君的怀里。
小花高兴得直咧开了嘴儿,也顾不得傅九君身上还套着外袍,外袍上还染着湿润的风雪,靠近了傅九君道:“少爷回来啦,少爷,刚才王爷来找你了,不过好像又走了。而且阿欣也来了临安城,你看,她还给我带了兴平城的糕点哦。”说罢,小花炫耀一般的举起了手中的包裹。
傅九君脱去了连着外袍的头套,露出了清丽的俊容,微笑的摸了摸小花的脑袋,说:“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小花摇着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道:“是不是因为小花最近太爱睡觉了,所以少爷都不带小花出门了?”
傅九君摇了摇头,温和的道:“不是,外头太冷了,也没有什么好玩的。等到开春到了,我自然会带你出去好好玩玩的。”
“真的吗?”小花兴奋的问。最近天气冷,再加上小花睡觉的时间越发的长,小花出门的次数就少得可怜。
“真的。”傅九君微微一笑,从怀里也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包裹,道:“刚才去买熏香的路上,顺便买了冰糖葫芦,你想吃吗?”
“嗯嗯。少爷最好了。”小花只差没有将怀中的包裹一丢。傅九君倒是知趣的将小花怀里的包裹接过手中,将那冰糖葫芦递进了小花的手里,便带着小花重新回到了刚才小花出来的书房之中。
回到书房之中过,傅九君重新又点燃了一块熏香,瞥了眼被遗留在榻上的紫色长袍,道:“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小花犹豫了下,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可能是在我睡觉的时候走的。少爷要找王爷吗?”
傅九君轻轻一笑,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等他回来,自然会来找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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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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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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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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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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