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儿,她的脸上却是满脸的焦急还有那不该有的希冀。
严大人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严夫人强忍着怀中孩儿的挣扎,严夫人的头发因为怀中孩儿无意识的挥舞而弄得散乱,她的气力并不大,现下却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孩儿,任凭如何哭闹,手都一动不动。严夫人也不顾着自己的形象,顿了顿,哽咽的道:“你说,孩儿现在的身体,不冰了,反而热起来了,是不是,快要好了?”严夫人看着严大人,一脸期盼的模样。
严大人直直的望进了严夫人的眼睛之中,他无力的闭了闭眼睛,他何尝不想,又何尝不希望。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太低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道:“夫人。”他只唤了一句夫人,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垂下头,无力的摇了摇脑袋。
严夫人心中最后一个希望,彻底的被打碎,打得粉碎,她跌坐在了床上,怀中的孩儿还在无意识的嘤嘤呜呜,那小手时不时的砸在了严夫人的脸上,头上,胸上。可是**上的疼痛,再如何疼痛,也抵不上心中的失望。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她哽咽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般对我。为什么。我们严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若真有罪孽,那就让我承担吧。”严夫人悲伤的弯着腰,手仍旧紧紧的扣着那孩子的脑袋,止不住的呐喊还有抽泣。
严大人上前一步,他心中也有万般的不甘和怨恨,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跪在床前,紧紧的将严夫人,还有那还未享受过世间什么的孩儿,抱在怀里。
听着严夫人的呐喊哭泣,感受着怀中孩儿,那一点点弱下去的挣扎。
他知道,世间快要到了,他不由的更是用力,恨不得将这两个人都永远的塞进自己的怀中。
外头鞭炮声隐隐的作响,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外头无不是一片欢声笑语,唯独严府中的自己,却是感受不到半点的喜悦还有温暖。
外头的天边已经渐渐的从浓重的黑色之中,转成了深蓝色。
狗吠声也渐渐的弱了许多,大公鸡已经跳上了高处,等待着不久之后即将出现的一抹黎明。
严府的周围都是静悄悄的,唯独一辆马车,正滚动着轱辘轱辘的车轴声,在这条小巷中孤寂的行走着。
那马车慢悠悠的走着,便又缓缓的停了,停在了,只简单挂了两盏红灯笼的严府门口。
“怎么停了?”一个带着酒意的男声从马车内响了起来。
“到了,自然就停了,王爷你喝醉了。”一阵温和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在这般安静又幽深的夜晚中,那声音显得十分的温暖。
“我可没醉,你看,我就清楚的看到了你带了一只野鸡。”那爽朗的男声哈哈的笑了几声,便拉开了马车的车帘。借着马车上挂着的琉璃灯,眯了眯眼睛,视线定格在了严府。转头道:“傅九郎说的事情,就是这里的事?”
“当然。”傅九君拉开了车帘,从另外一边走下了马车。他的身上仍旧穿着之前的衣物,还有那儒雅华贵的外袍挡住了上头幽幽落下的几片雪花。傅九君站在严府门口,微微抬头,那俊美的面庞在琉璃灯旁,泛着淡淡的光芒。空中的几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青丝上,他长长的睫毛之上,渐渐的划开。
东冽瞥了眼傅九君,也跳下了马车,走到了傅九君的身旁,也抬头看着他抬头的方向,道:“不过,你放着小花一个人在西山草庐中,你放心?”
傅九君侧过了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东冽,道:“有邵安侍卫在,我很放心。”说罢,便转过了头。
东冽皱了皱眉头,想着那傅九君的一眼,似乎饱含着什么不好的意思。却又看不透,道:“所以,你才让我跟你两个人过来?不过,老马识图我还是第一次有所体会,没想到这马竟然知道傅九郎想要来的地方。”
傅九君撇了撇身旁的东冽一眼,道:“对,我们两个人,足够了,而且,在小花醒来前,我们便能回到西山。”傅九君肯定的道,他的视线看向了严府紧闭的大门。东冽见状便朝前迈开大步,想要抬手,敲响了严府的大门。
“王爷。”
“怎么啦?”东冽回头看向了身后出声阻止了自己的傅九君。
“我们还是走后门的好,免得让人看见。”
“.......”
房间内,那孩儿正被平躺的放在了床上,严大人紧紧的搂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妻子,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床上孩子的动作已经渐渐的弱了,连气息也变得微弱。
原本通体的红色也渐渐的褪去,整个身子的热气也渐渐地散去,有着重新变得冰冷的趋势。
“老爷,老爷。”一个奴仆匆匆的从前头跑了进来,道:“老爷,外头有访客,说是找老爷的。”
严大人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道:“不见。”
“可是。”那奴仆刚想补充点什么。
却听见从外头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道:“严大人,怎么能不见呢,我和傅九郎可是特意挑了时间来拜访严大人的。”
这熟悉的声音,连严大人怀中的严夫人都停下了哭泣,抬起头看着严大人。
严大人脸上已经形容不出是什么表情,一脸还未褪去的悲伤,以及突然到来,甚至可以说是带来希望的五王爷,这一瞬间,都让严大人手忙脚乱。m.xiumb.com
严大人严夫人急忙拱手行礼,对着从庭院走来的东冽和傅九君两个人。两个人同样身穿着华贵的衣服,显得气质非凡,傅九君手中似乎还拎着一个盖着黑布的草笼。
现在,可以说,严氏夫妇已经将傅九郎看做是最后的稻草了。
严大人草率的拱手行礼后,便焦急的上前一步,道:“王爷,傅九郎,我这孩儿,可是有救?”
东冽微笑的拍了拍严大人的肩膀,安慰道:“傅九郎便是特意掐着时辰下来的,你说有救还是没救?”
傅九君却是瞥了眼东冽,对上了一眼希冀却是无言严夫人的目光,温和的微笑,安慰着:“八成的把握,傅某还是愿意试试看的。”
“多谢,多谢傅九郎!”傅九君的话音一落,严夫人便扑腾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她匍匐在地,头靠着地面,严夫人用着叩拜祖先才有的,最崇高,最虔诚的拜礼,表达着自己深深的感谢。
“严夫人,不必担心。上天,不会薄待好人的。”
傅九君温和的声音,就如同天降甘霖一般,在严夫人的心中,重新播撒下希望的种子,希望这次,真的能够实现。严夫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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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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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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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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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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