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除了奎艾之外,其他三人轮流守夜。在代顿境内,守夜比在萨拉要轻松的多,这里没有成群的黯潮,在离开大路较近的树林里连猛兽都没有,而且法师们也不大可能夜间搜查树林,他们唯一要小心的就是极少数的煞妖了。
伊诺克坚持自己来守第二班,夹在中间的结果就是没法睡着相对较长的时间,但是战士义不容辞的揽下了这苦差事。在他和弗恩换班的时候,弗恩稍稍陪了他聊了一会,顺便喝了一些酒。
“在多伊尔,即使是女人,也要做和男人一样的活吗?我是指,守夜、侦察什么的。”弗恩看了一眼睡的正熟的米露蕊娅,突然觉得和南方的女孩比起来,她真是够可怜的。
“你是在同情米露蕊娅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伊诺克还没完全醒过来,慢慢的喝着酒解乏。“在多伊尔,不,不止是多伊尔,还有萨拉和阿尔图纳,女人们早就习惯和男人干一样的活了,唯一不同的是一些力气活还是得靠男人来做,但是像守夜这种,通常都是不分性别的。”
“但是你要知道,女人和男人还是有区别的,守夜这种苦差事,女人做还是不适合。”弗恩试着说服战士改变想法。
伊诺克笑了起来。“你劝我没用,你得劝米露蕊娅才行,我可不认为她会听你的,而且,你最好不要对她说起这事,因为对她来说,你这么做是在贬低她,她不但不会感激你,相反还会迁怒于你。”
“看来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弗恩拍了拍战士的肩膀,站起身来。“我去休息了,你小心。”
伊诺克点了点头,将酒瓶里最后一点酒喝完,爬上了一棵杨树,警觉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第二天的天气转好,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空地上,树林里各种鸟类的鸣叫声不绝于耳,奎艾被这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弗恩和伊诺克仍在熟睡,守夜的人总是睡不够,再吵闹的鸟鸣声也无法吵醒他们。米露蕊娅正在不远处练习射箭,她的练习方式和奎艾很相似,都是在树干上刻出圆圈,然后尽量把弓箭射在圆圈内。奎艾站起身,向斥侯走去。
米露蕊娅看了法师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骄傲,继续练习起来。身为坦佩人的奎艾,在战斗技巧上其实已经比更加南方的那些女孩们要出色的多,但是在米露蕊娅眼里,所有非边境国的女人都一个样,柔弱而不堪一击。
奎艾看出了她的心思,决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要不要比试一下?”见米露蕊娅不解的看着她。“我是说射箭。”
斥侯放下了短弓,微微抬着下巴看着法师。“怎么比?”
“很简单,我会在那个圈里再刻两个更小的圈,然后每人射三箭,以靠近最里面那个圈的那一支弓箭为准,谁更靠近些,谁就算赢。”奎艾从腰带上拔出匕首,指了指树干。
米露蕊娅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法师,但是并没有拒绝。“好吧,我不会因为你是个法师就手软的。”
“这也正是我希望的。”奎艾笑了笑,走向了树干。
圈已画好,加上之前就有的一个大圈,树干上现在一共嵌套着三个圈。米露蕊娅打量着树干,丝毫没有把奎艾放在眼里。“你要先来吗?还是我先来?”
“你先吧。”奎艾微笑着,一点也不紧张。
米露蕊娅熟练的从腰间的箭袋里取出三支弓箭,将其中两支用力插在了土里,然后将剩下的一支搭在短弓上举了起来。斥候只是瞄了一小会,弓箭就呼啸着飞出,准确的钉在了树干上第二个圈内。斥候没有丝毫停顿,快速拔出地上的弓箭,利落的将它们都射向了树干。三支箭射完,最近的一支离最小的圈几乎只有半寸距离。斥候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满意。
奎艾已经从马背上取来了自己的短弓和弓箭,并且将箭袋背在了身后,法师的弓箭有着淡蓝色的尾羽,和斥候白色尾羽的弓箭很好区分。法师并没有像斥候那样着急,而是慢慢的从背后取出弓箭,搭在了弓上,然后慢慢的瞄准着树干。弓弦的声音响起,弓箭停在了第二个圈内,离斥候最里面的那支箭不过两寸距离。米露蕊娅不觉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法师的箭术竟然能和她不分伯仲。
奎艾不动声色的取出第二支,依然仔细的瞄准,弓弦再次响起,这次,淡蓝色的尾羽几乎贴着斥候的那一支箭,可惜的是只是贴在了外围。米露蕊娅开始紧张,她担心的看着法师取出第三支箭并且一丝不苟的瞄准着,心里已经开始考虑如果输掉这场比试的话怎么办。
弓弦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奎艾的叫声,这最后一支箭竟然射歪了,差点连树干的都没射中,钉在了远离三个圈的上方。法师叹了口气,泄气的取下箭袋,提在了手里,向树干走去。“我输了。”
米露蕊娅这才搞清楚状况,她叫住了奎艾,法师转过头等待着。“谢谢,奎艾。”米露蕊娅的这句感谢发自内心,奎艾回以友善的微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消失了。m.χIùmЬ.CǒM
弗恩昏昏沉沉的醒来,扬起眉毛看着不远处正在做着早餐的两个女孩,佣兵推了推伊诺克,后者警觉的握紧了剑。
“有情况吗?”战士不停眨着眼睛,想要快点清醒过来。
弗恩摇了摇头,指着女孩的方向。战士顺着佣兵手指的方向望去,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奎艾和米露蕊娅两人就像姐妹一样,有说有笑的准备着早餐,之前不苟言笑的斥候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从来没看到过她这样。”伊诺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米露蕊娅。
“我早和你说过了,你应该意识到,她是个女孩。”弗恩笑着站起身来。“我们过去吧,看看她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伊诺克跟着弗恩,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她竟然也会做早餐,会好吃吗?”
但是当两个男人刚靠近到离她们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米露蕊娅就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样子,不拘言笑的坐在了一边,看着奎艾忙活着。
伊诺克没敢多问,坐在了一边,默默的看着。弗恩没这么多忌讳,向斥侯打趣道,“为什么看到我们过来了就变回去了?”
米露蕊娅没有理睬佣兵,脸色稍有尴尬的盯着奎艾,弗恩见吃了闭门羹,也只好作罢,一屁股坐在了战士一旁。“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们永远也别想猜透。”
伊诺克若有所思的看着斥侯,小声发表自己的感慨,“所以我从来没有试图这么做过,甚至连接近都尽量避免。”
“那可不行。”弗恩又举起了酒瓶。“即使会被伤害,你还是应该试一下,也许就会发现她们的可爱之处。”
战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喝起了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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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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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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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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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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