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手,鹰眼蓄着心疼,后悔,所有的思绪险些将他溺亡其中。
她有孩子了……
她和别人有了孩子……
帝蔷薇的声音很小,以至于除了他以外,厉予辞几人没听清。
见大哥失魂落魄,厉予邺淡声安慰。
“大哥,你先别急,大嫂昏迷时间太长,意识不清。”
厉予辞附和,“嗯,还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
厉予寒充耳不闻,恋恋不舍把她放回床上。
看清他的衣衫,厉予辞蹙眉,“大哥,你伤口裂开了,要马上处理。”
厉予寒威严的脸蒙上阴郁,他摇头,制止厉予辞的举动。
“小伤,没事,我等她醒。”
厉予辞叹息,到医用架拿好药物和工具,“打了镇静剂,可能到下午才能醒,不急。”
“大哥,到沙发上坐着,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好。”
厉予寒没动,厉予邺干脆把人扶起来。
“大嫂要是醒了,看到你的伤,怕是会很心疼。”
“十几年没见了,大哥你总要精神点。”
许是听着他们的话,厉予寒没挣扎。
他眉头紧锁,往日凌厉的双眼失神,垂在身后的指尖屈起,青筋隐隐暴起。
薇薇说的可能是梦话……
等她醒了,一切就明白了。
可……
她若是要离开他……
他真的舍得放开她的手吗?
莫录在一旁看着,觉得奇怪。
大嫂醒了,不该高兴?
毕竟失而复得,依旧会心动。
怎么大哥整个人都跟萎了似的?
不对劲!
“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
……
顾家私宅。
阳光被窗帘遮挡得严实,房间里充斥着漫天的黑暗。
昏睡着的君漓蹙了蹙眉,掀起眼皮。
侧颈处的疼痛感还在,倒比夜里舒服多了。
她伸手碰了碰身边的位置,没人。
顾肆呢?
昨晚,不是一起睡?
君漓坐起身,按着突而跳动的太阳穴,记忆很是混乱。
正想着,浴室门开了。
借着浴室门口透出的光,君漓半眯着眼,看清他的模样。
男人身材极好,身形挺拔,没穿上衣,只围着浴巾,露出完美的腹肌。
短发发尾还滴着水,绝美的美男出浴图。
君漓看着,头莫名痛了起来。
紧抿着唇,“顾肆,那个女人醒了吗?”
“她醒没醒,和你无关。”
顾肆开了灯,走到床边,俯身吻住她的唇。
要不是那个女人,小东西怎会疼了一夜?
就算那个女人和倪珊长得一模一样,也没资格让小东西以命相救。
君漓被他的主动惊得怔了怔,却没拒绝。
忍着疼,也想做,了他!
搂住他的颈脖,把人往身上带,借力顺势把他拉下,倒在床上。
君漓顺着手腕,与他十指相扣。
亲昵的亲吻着他,与他一起沉沦。
指尖捏住他的下颚,美眸紧盯着他幽冷的眼,红唇扬起浅笑。
“顾肆,一大早就勾我,可是想好了?”
顾肆心甘情愿被她强势独占,只是淡淡看着她,没说话。
现在,是下午五点了。
还一大早?
原以为小东西恢复记忆了。
没想到,还是那个小撩精。
没得到回应,君漓也不动怒,“记得昨夜,我和你说过的话?”
“今天,你就算是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怜惜你,我会让你,哭得更凶。”
“怕吗?顾肆。”
她的声线清冷,尾音被她刻意拉长,有几分娇气动人。
顾肆覆上她的侧颈,指尖轻轻摩挲,薄唇轻启,“还疼不疼?”
“不疼。”
君漓把他拉开,吻他,“只想疼你。”
顾肆眼皮一跳,他一夜未眠。
除了担心以外,还有,他的小东西太磨人,在他怀里蹭了一晚上。
她不知道,这是顾肆今天洗的第三个冷水澡。
她的手乱碰,顾肆掩下那抹还没能缓过来的担忧,避开她的吻,耐心哄她,“乖,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
“吃,你就够了。”
君漓潋滟的美眸轻挑,兴致勃勃,连侧颈处的疼意都被掩盖了下去。
想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的手往下,被他抓住,把她强制抱起来。琇書網
“先吃完,嗯?”
顾肆似乎越来越温柔,宠溺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啧,此吃非彼吃。”
指尖划过被她咬出血的肩膀,君漓用唇轻划而过。
伤口结痂了,但在他肩上,看得人心疼,忍不住怜惜。
她淡淡呢喃,“宝贝,我轻点。”
低头,轻啃他的侧颈,锁骨。
顾肆失笑,小东西怎么像只小奶狗似的?
话落,门被敲响。
俞迟的嗓音从门外响起,“君小姐,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
“滚!”
君漓不悦,听得俞迟一怔。
不是小主子让他养两天的吗?现在小主子让他滚?
想到夜里被小主子踹的一脚,还有颈上的指印,俞迟怂了。
放低声音,解释道:“是蛊虫,离开专门培育的药水后,活不到一个小时。”
蛊虫……
君漓的动作一顿,差点忘了这东西。
“不是让你喂两天?”
俞迟的声音再度传来,“咳,刚好两天了。”
君漓啧了啧,慢慢从他身上起来,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乖乖等我,别起来。”
君漓赤着脚,拢了拢睡衣,开了门。
俞迟端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鲜红的血,上面爬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
活的。
俞迟往里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果然是顾爷。
压低声音,小声提醒,“小主子,两天整,现在刚好能用,再养,蛊虫就死了。”
君漓明了,多着几小时,这东西就没用了。
关上门,接过玻璃瓶。
“带好东西,跟我上去。”
君漓率先往楼上走,俞迟带着药箱,跟上。
房间里的顾肆彻底冷下脸,眼中的戾气尽显。
……
四楼次卧。
俞迟点燃酒精灯,把手术刀烧热。
君漓凝着蛊虫,蹙眉,“俞迟,我真的忘了什么?”
俞迟向她投去意味深长的眸光。
“嗯,你失忆之前,很粘顾爷。”
君漓:“……”
很粘他?
呵!
也是馋他身子?
她,真的有病?
君漓打开瓶盖,药香混着药水的气味悠悠溢出。
里面的小蛊虫还活蹦乱跳。
“刀,给我。”
她伸手,俞迟默了默,没立刻把手术刀给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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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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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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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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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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