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兰闻言蹙起了眉,显然是有些不太赞同何眀毅的话。
“虽说以前你也进山打过猎,可能弄到猎物的时候到是不多,更何况深山野岭的野兽那么多,万一碰上个厉害的,那也太危险了些啊。”
“危险也得去,不说给爹把银子补上的事,光是为了闺女的口粮,日后也是少不得进山的。”
别看何眀毅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心思却是细腻的很,吃饭的时候他可是注意到了小团子那难以下咽的模样,当时可是把他给心疼坏了。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乔月兰跟了何眀毅那么多年,又岂能听不出这其中的含义。
安安这孩子前面几年也是被人娇养着张大的,粗茶淡饭的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这孩子却未必能吃的习惯。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自己当心着点,千万不可为了那点东西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才是。”
乔月兰拧不过他,除了答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何眀毅安抚了媳妇,垂眸看向她怀里的小团子。
小家伙睡的那叫一个香甜,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粉嘟嘟小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动了几下。
看着小团子萌哒哒的睡颜,何眀毅没忍住的伸出了蒲扇般的大手,轻轻的捏了把肉呼呼的小脸蛋。
乔月兰连忙拍开了何眀毅的手,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别作怪,当心把孩子给弄醒了。”
何眀毅憨憨的笑了两声,熄灭了烛火抱着媳妇闺女睡下了。
***
深夜中的南浔村一片寂静,而村尾的庄子上却是灯火通明。
书房内,小小少年端坐在太师椅上,清俊高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启禀主子,您今日在村口看到的那姑娘,正是跟当今三公主抱错的那位。”
暗卫单膝跪地,将收集到的消息如实禀报。
“前三公主?”
少年轻点膝盖的手指顿了顿,对这个结果倒是有些意外。
南星神色凝重,“主子,会不会是京都出了纰漏,让那位察觉了什么?”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正常,可越是如此,反而更加让人怀疑。
少年敛眉,“继续查。”
倘若真的是这样,他倒是想看看那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是!”
暗卫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空中。
***
“呕——”
突如其来的呕吐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随着这一声呕吐,何家二房的屋里也亮起了光。
何眀毅披头散发的站在床边,看着媳妇怀里的小团子,眸子里满是着急。
乔月兰抱着何苗,丝毫不在意自己已经满身的秽物,见何眀毅还在一旁傻愣着,赶紧催促道。
“快别愣着了,赶紧去请谢大夫过来瞧瞧!”
何眀毅被这一嗓子喊回了神来,赶紧趿拉上鞋子,拿着外衫跑了出去。
因为太过着急,手下也没个轻重,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响把老两口和大房,三房都给吵醒了。
何老爷子披着衣裳来到院子里,“老二,大半夜的你这是干啥去?”
“爹,安安病了,我去给她请大夫!”
何眀毅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说完这话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何老爷子一听何苗病了就着急往二房走去,可刚走到门口脚步忙是停了下来。
“老婆子,你快去看看!”
现下老二不在家,屋里只剩下老二媳妇和孙女,他进去怕是不方便的。
何老太没等何老爷子的话说完就已经进了屋,李春英和方静云对视了一眼,随后也跟了上去。
她们虽然不喜欢何苗这个小侄女,可对于老二媳妇,还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能帮上一把自然是要帮的。
何老太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她拧着眉头靠近,看到床上的呕吐物以及乔月兰的身上,瞬间就明白了。
她上前接过小团子,想着让乔月兰赶紧收拾一下,可这刚一伸手,就被小团子那烫手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月兰,安安这是怎么了,怎么脑袋会这么热啊?”
“我也不知道,之前还睡的好好的,睡着睡着突然间就吐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可真是把人给急死了!”
乔月兰顾不上自己身上,趿拉上鞋子后就赶紧把沾了秽物的床单子给扯了下来,然后拿起了盆子准备去打水给何苗收拾一下。
“别忙活了月兰,赶紧去把你身上收拾干净,总不能一会儿大夫来了,还一身脏兮兮的。”
何老太制止了乔月兰之后,侧头对另外两个儿媳妇吩咐着,“春英,你去打盆水来。静娘去我屋里,把箱笼里的那个细麻布的布单拿过来铺上。”
“诶,知道了娘。”
李春英和方静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乔月兰见有大嫂和弟妹帮忙,这才拿了身干净衣裳给换上。
何眀毅急匆匆的从邻村把谢大夫带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谢大夫赶紧给孩子瞧瞧,这上吐下泻又高热不退的,可别把孩子给折腾坏了。”
何老太见谢大夫来了,连忙起身让出了位置,将小团子的病症简单概括的告知了他。
谢大夫缓了缓气,这才走到床边探脉。
“何大嫂,敢问今日可是给孩子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大夫收回手,看向了何老太。
何老太被问的一愣,随后看向了乔月兰。m.χIùmЬ.CǒM
乔月兰微微摇头,“就是家里的吃食,咱们吃的都是一样的,除了这些安安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闻言,谢大夫已经心里有数了。
“这孩子肠胃娇弱,平日里吃的无不精细,现在突然换了吃食有些不适应,这才引起了高热以及上吐下泻的症状。好在问题不大,好生调养几日就能恢复。”
乔月兰和何老太闻言这才放心,可随后看到谢大夫开的药方子,何老太的脸上露出了愁容。
先前为了打点那两个太监,已经把家里银子给掏了个干净,如今剩下的铜板子别说是抓药了,只怕是连诊金都不够支付给谢大夫的。
何眀毅看出了老太太的为难,上前一步将谢大夫拉出了房门。
“谢大夫,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比较为难,但如今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银钱来。要不您给宽限几日,等我上山打猎卖了银子,到底再给您把银钱补上可好?”
汉子的脸上带着窘迫,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会舔着脸跟谢大夫如此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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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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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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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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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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