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小春问清楚!”
甫微转身便走却迎面见到走过来的小库子,不由得狐疑,“你怎么来了?”
小库子见到甫微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自然是为了她。”说着,目光落在何苗身上。
甫微蹙眉,“是陛下让你来找她的。”
“嗯。”小库子点点头,“陛下让咱家带她去含象殿。”说着越过甫微走上前拿出钥匙将锁打开,“何侍女,出来吧。”
该来的总会来的。
何苗起身走出牢门,抬头就迎上甫微那担忧的眼神,那眼睛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的事情有劳甫侍郎了。”
何苗颔首福身便越过甫微,手腕却被扣住,耳边响起轻声,“你放心,我必会还你一个清白。”
话音落,手腕上的力道也撤了去。
何苗下巴微收,跟着小库子走了出去。
望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大殿,何苗脚步也越来越轻,直到小库子推开殿门,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响声,她的思绪才渐渐回来。
“何侍女,进去吧,陛下正等着你呢。”小库子语气有几分无奈,只怕进去是少不了一顿骂的。
陛下的脾性他是太了解了。
何苗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暖阁里很静,静到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穿过隔门进入到隔间中,望着坐在床上的盛瑾,何苗停住了脚步跪了下来。
“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圣躬安。”
盛瑾抬起头,望着距离他甚远的何苗紧皱的眉头越发的拧在一起。
“过来。”
沙哑冷漠的声音让何苗心头一乱,起身走近几步。
“你看看这个。”
盛瑾将皱巴巴的画纸递了过去,目光一直落在何苗的身上,观察着何苗表情变化。
何苗接过一看,画纸上的香囊和三妹妹送给她的一模一样。Χiυmъ.cοΜ
“你认得这个香囊。”
盛瑾的语气是肯定不是疑问,因为从她神情中他就看了出来,她是认得这个香囊的。
何苗点头,“这是奴才的三妹妹送给奴才的。”
“应是奴才贴身带着的,但是却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也没有找回来。陛下怎么会有这副画纸?”
盛瑾目光落在画纸上,“这是琦玉派人送来的,说是沈相言画的,是你送给他的。”
何苗一怔,随而明了,沈相言这是想将罪责都推到她的身上来。
望着盛瑾憔悴的模样,她能看得出来他一夜未眠,是因为她还是因为琦玉?
“陛下,你信我吗?”
这一次,她更渴望能够得到肯定。
盛瑾犹豫了会,从身后拿出香囊,手心张开,香囊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上面。
何苗一惊,这个香囊怎么会在他的手中?
难道是前几次见面时落下被他捡去的?
“陛下,这个香囊、”何苗刚伸手想去拿却被盛瑾收了回去,望着盛瑾狐疑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了方才她问的问题的答案。
“陛下是不相信我。”
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低落,还有着说不出的伤心。
虽然她嘴上倔强不拿他朋友,可是在她心里面还是将他当做了朋友。
何苗目光微垂落在盛瑾身上绣着龙的黄袍上,有些恍惚却清醒了很多。
眼前的他不是那个半夜待她趴屋顶的伊瑾,而是九五之尊豊朝的皇帝盛瑾。
她一个犯了事的人又怎么能去奢求得到陛下的信任,真是痴心妄想。
何苗跪下,低着头,沉默着,不再辩解。
如果一个人都不相信你,那么说再多也只是白费口舌,显得矫情。
何苗的态度让盛瑾心中很不舒服,“难道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最起码你告诉朕,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沈相言会知道这个香囊!”
盛瑾愤然甩手将香囊朝着何苗扔去,香囊在地上滚动几圈落在何苗的面前。
望着那墨绿色的香囊,何苗闭上了眼,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相言知道的唯一途径就是从三妹妹那里看到的,只是她如果说出来,那么三妹妹的名声就毁了,日后还怎么做人嫁人。
何苗越沉默,盛瑾就越觉得窝火,这件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上气来。
“出去,滚出去,滚!”
守在门口的小库子一个激灵吓了一跳,望着殿内见着退出来的何苗赶紧上前道:“何侍女,没事吧?”
何苗还没有开口就听见殿内又传出怒吼,“将她给朕关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东西摔碎的声音。
小库子吓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何侍女,走吧,咱家再送你回去。”
何苗望着殿内,虽然看不见暖阁里的情形可是也能想象得到盛瑾此刻盛怒的样子。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她一次呢?
何苗默然,跟着小库子离开了含象殿。
甫微带领羽林军来到御膳房,手一挥,羽林军将御膳房团团包围起来。
“甫侍郎,甫侍郎您这是做什么?”
御膳房总管老方吓了一跳,快步来到甫微面前。
“方总管,我来找一个人,一个叫小春的宫人。”甫微递了一个眼神,羽林军将御膳房所有人都带了出来。
“小春?什么小春?甫侍郎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叫小春的人啊?”
方总管见着众人都被带了出来不禁着急。
“甫侍郎,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叫小春的。”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甫微望着被带出来的人,眉头微皱,“御膳房的人都在这里吗?”
“这、这也不是全部的人,还有一些人不当值。”
宫里出了大事方总管有所耳闻,所以也不敢藏着掖着,可是这事情怎么会牵扯到他御膳房里来。
甫微点头这就对了,眼前的人数明显不对。
“将你们御膳房的名册交上来,”甫微斜眼盯着老方,“方总管,宫里面出了大事你不会不知道吧?要是耽误了案情,只怕到时候陛下追究下来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
老方一怔,反应过来时一脑门的汗,“是是是,甫侍郎说的是,我这就去拿,这就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方就拿着一本名册走了出来。
“甫侍郎,这就是我们御膳房的名册。我们御膳房里面所有人的名字都记在这里面,还有画像。”
老方语气十分客气,生怕惹到甫微不开心。
宫里的人都知道陛下倚重甫微,甫微也是陛下身边最红的人,惹他不开心就等于是惹陛下不开心。
甫微接过名册打开来看了几页,果然上面连画像名字什么时候进宫,家住哪里,年龄都记得十分详细。
“有劳方总管了,不过这些人我都得扣着,得罪了。带走!”
不等老方回应甫微带着人离开了御膳房。
宫正司。
“你仔细看看那天晚上找你的宫人在不在这里面,这上面的所有人都被我扣了下来,如果在,我必然想办法让她还你一个清白。”
何苗将名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又从尾到头翻了一遍。上面的名字还有画像都十分的陌生,她敢确定那天晚上找她的宫人不在这里面。
“将他们都放了吧,他们都不是那天晚上找我的人。”
何苗抬头望着甫微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奈将名册还给了甫微。
“谢谢你,愿意替我找证人,更要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身陷囹圄,她才明白信任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东西。
她原以为盛瑾会相信她,毕竟他说过,他们是朋友。可是她没有想到,现在她却从他那里得不到半点的信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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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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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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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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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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