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望着停在面前的花船正纳闷,只见从里面又走出类似青楼老鸨之类的人,只是与之不同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穿红戴绿的男人。
看样子,年岁有三十来岁。
只不过她第一次见到男人这么打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想要逃离感。
“卿卿让贵客久等了,贵客请上船。”
“贵客?”
何苗将视线从自称为‘卿卿’的男子身上转移到盛裕延,见着盛裕延淡然的模样瞬间明白过来。
也对,摄政王这个身份自然是贵客。
盛裕延察觉到有道目光看向他侧头便将偷看他的小丫头逮个正着。
见着小丫头逃避低头的模样,盛裕延烦躁的心情有了好转,伸手握住小丫头的手,“走吧,你不是想进去瞧瞧吗。”
说着,不给小丫头反应的时间便拉着她上了船。
何苗的注意力都在盛裕延握住她的那只手上,纤细葱长,骨节分明,温温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贵客这里请,你们几个招待好贵客,出了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卿卿一边对着他们笑脸恭迎一边对着跑腿奉茶的小伙计厉声叮嘱。
变脸速度之快让何苗感到十分的惊诧。
“坐吧。”盛裕延拉着何苗入座。
何苗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堪比是花船中最好的位置,正对着舞台。舞台上轻纱飘飘,不出意料待选花魁者应该就是在这上面表演。
念此,何苗有几分按捺不住,迫切想要看看这花魁娘子的样貌。躁动时却感觉到手指被人一捏,狐疑侧头才反应过自己的手还被盛裕延握着,一时脸上一红,瞬间安静了许多。
“耐心点,别着急,好戏往往都在最后。”
盛裕延轻飘飘地说着,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何苗只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在等待时刻中,何苗发现花船走一段路就会停下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就会上来一批人,很快花船里就坐满了人。
她打量着四周,上来的人个个都是衣着华丽,看着富态,一眼望去就知道是非富即贵之人。
“花船有个规矩。”
正打量着在兴头上的何苗听到声音转身望去,见着盛裕延朝她笑了笑,何苗呼吸一滞赶紧转移目光盯着空荡荡的舞台,“什么规矩?”
盛裕延嘴角勾了勾,也侧过脸望着舞台,轻声慢言道:“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客人是随机挑选。”
“随机?”何苗不解,“我们也是被随机挑选上来的?”看着可不像啊!
最后一句话到嘴边了又被何苗咽了下去。
“自然。”盛裕延双眸微眯姿态有些慵懒,“这片海湾一共有十二个码头,游船花魁会沿着河流一路向下途径十二个码头,邀请码头欧之上的人上船。为了得到这次邀请上船的机会,所以很多人都提前预定好码头。”
“这样也不公平。”何苗努了努嘴,“这都是有钱人的游戏,像那些没钱没势的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上船的机会。”
盛裕延看向何苗,见着又开始忧人自扰的小丫头,抬手揉了揉何苗额前的碎发,“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而且,这个游船花魁本就是为了赚钱,不然他们又何必这样的兴师动众?”
“话虽如此不错……”何苗抬头盯着盛裕延,“那你岂不是提前了很久才订到了码头?”
盛裕延摇摇头,“我对这些一向不感兴趣,只是见你这几日闷闷不乐所以带你出来散散心。”
“那这码头……”何苗低下头不敢看盛裕延的眼睛。都说眼中有星辰,可是那不是星辰那是丝丝撩人的光。
盛裕延嘴角微扬,目光柔和,又似糖丝说不尽的缠绕,“不过花了点钱而已,瞧着你喜欢那就值了。”
何苗望着有刹那的失神,回应过来时能够感觉到脸上有了滚烫感。
对她而言,这绝不是什么好迹象。
“王爷这般待我,只怕我报答不起。”
何苗倔强望着已经开始上乐师的台子,不回头不再看,耳边却一热,扑来熟悉的气息,温热又有些刺痒,只听那温软声音字字句句道:“不称自己为‘奴才’了。”
语调中有着说不尽戏谑,她的脸噌的一下红的更厉害,嘴上却还不依不饶地说着,“王爷不是说了,再拘谨就不带我出来了。”
“原来你是怕这个……”
耳边声音虽然渐渐远去,连带着那温热的气息也悄悄离散,可是那股子意味深长的语气让她心中十分的忐忑。
莫名的,好像是被人抓到了软肋。
“关舱——”
两声高昂的声音悠悠飘荡在半空中,何苗好奇转身就见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厮将门关了起来。
“不必惊慌,这是他们的规矩。竞选之时为了防止他人打扰会将门关起,等到竞选结束之后再打开。”
盛裕延继续做着耐心的解释。
何苗回身瞧着盛裕延那一副淡然的模样伸头凑近几分,圆溜溜的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一身慵懒姿态的盛裕延,“你当真对这个不感兴趣?你当真没有来过?那为何你会对这里的事情这么了解?”琇書蛧
何苗就像是个好奇渴望探索真相的小孩,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惑全部都抛了出来。
盛裕延瞧着嘴角微微上扬,拿起手中温凉的玉扇轻轻碰着何苗的额头,“为了你啊。”
何苗一囧脸上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又噌的一下被打回原状,她缩着脖子在位置上坐好,再也不敢乱看乱问。
她兀自低着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鞋尖,却不知她这般模样尽数都落在盛裕延眼中,点亮了他眼中的光。
“各位看官让你们久等了。”
叫卿卿的男人在台上福身作揖,一身红袍挥舞的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何苗侧过脸,望着身侧的盛裕延,虽然只能看到侧颜不过却已经是十分养眼。
“这么看着我,是想做什么?”
听到盛裕延的话时何苗就想转头却还是晚了一步被逮的正着。
只好虚作声势抖舞眉梢,“我只是想看看等下花魁娘子出来了,王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盛裕延挑眉,本是十分轻佻的动作出现在他的脸上却莫名显得十分的正经严肃,“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表情?”
何苗缩了缩脖子,故意忽略盛裕延眼中的打趣,“只是好奇罢了,”接着头一低下巴抵着脖子,糯糯道:“其实不知道也行……”
盛裕延板起脸色额,继而调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椅子里,“如此,那就不知道吧。”
何苗努了努嘴将缠绕在手指上的衣带又缠紧几分。台子上歌舞升平,可是很奇怪她却没了想看的心情,倒是很好奇身边人的表情。
何苗挪了挪身子想要不经意间看去实际上也这么做了,直到看到盛裕延脸上那……跟吃饭吃到苍蝇似的表情,她一怔,难道是这届花魁女子都长得很丑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朝着台上望去,看到台上跳舞的人时表情不亚于盛裕延那副吃到苍蝇的神色。
只见着一群穿红戴绿的少年在台上翩然起舞,实在是不雅的很,不雅的很。
“这、这不会就是花魁娘子?”何苗惊讶的话都说不完整。
盛裕延脸色更加难看,他只知是花魁娘子,却不知是一群男人,要是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带何苗来。
“王爷您的……口味还真是独特。”何苗尴尬地笑着,趁机拍上自认为很好的马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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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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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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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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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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