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太妃笑诮。
“他只是一个亲王,哀家所是因为他而责罚皇帝,让群臣怎么看?让天下百姓怎么看?皇帝这是要置哀家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儿子不敢咳咳咳…儿子断断没有此心思咳咳咳母后明鉴…”
盛瑾的咳嗽咳的太妃心中烦躁。
太妃起身走到盛瑾面前伸手将盛瑾扶了起来,“皇帝的心思哀家自是明白,哀家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皇帝的孝心。皇帝知道,哀家更知道,先帝一走就剩下我们俩孤儿寡母,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应该以心交心互相依偎才是。”
盛瑾低眉,目光落在太妃搀扶他的手上。虽说太妃已经年过三旬是位半老徐娘,不过善于保养,皮肤依旧如同十几岁姑娘那般的水嫩。
“所以、”
太妃声音忽然阴冷起来,盛瑾打了个寒颤。
“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将摄政王除掉以除后患呢!”
盛瑾心头一沉,太妃虽是女流之辈但是行事果敢更是深思熟虑,一点都不次于男子,今日却将话说的这么直接明白恐怕是有猫腻。
“可他毕竟是儿子的皇叔啊……”盛瑾低低咳嗽着趁势将自己的手抽出往后退了一步,听着太妃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儿子不能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否则死后无颜见父皇……”
盛瑾咳嗽地厉害,撩袍便要跪下却听太妃道:“皇帝有如此仁心倒是显得哀家恶毒,既然如此皇帝也不必跪哀家,应是哀家去跪先帝请罪才是。”
话音落,盛瑾便见着眼前的绣花鞋离开,直到没了脚步声才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内账,盛瑾渊思深虑,太妃究竟意欲何为?
“奴才恭送太妃——”
胡德义拍了拍小库子的肩膀便赶紧跟上太妃的步伐。
小库子见着太妃离去连滚带爬地进到龙帐。
胡德义抬着手扶着太妃往前走,步撵跟在后面形同虚设。
弯月挂在枝头,洒下凉凉的白霜。
太妃停住脚望着冷月,那弯月像极了当初她进宫时候月亮的样子。谁能想到如今受人尊崇的太皇贵妃当初竟然是被最亲爱的人亲手送进宫,那天晚上可真是冷啊。
太妃拢了拢披风,眸子的光冷似霜。
所以,有的人只能死在她的手中!
“这边都收拾的快点。还有那里,轻拿轻放懂不懂?要是损坏了你们拿什么赔?”
“那边,那边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时辰不多了,你们是想留下来喂狼是吗……”
“瞧她,自从张司彩被处置了之后,自己就托大,感觉下一任的司彩就是她了似的。”闵秀抱怨着,“这几日我可是被她使唤死了,什么事情都丢给我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没手残疾呢!”m.χIùmЬ.CǒM
何苗瞧着那左右指令的宫人,这宫人她看得眼熟,之前和张司彩走的挺近,叫浮萍,也是尚功院的老人了。
“我的脚也好了,日后我们一起做活。”沈良珺安抚道。
“没错,没必要跟她置气,就当她真的残疾好了。”何苗谑笑。
闵秀被逗笑,“听你这么一说,心里瞬间痛快不少。这一走,估计一辈子都来不了这里了。”闵秀看着郁郁葱葱的叠山,十分不舍,“要是真的能把我留下来,喂狼我也是愿意的,总比好过在宫里面度日如年的好。”
“可别乱说,当心祸从口出。”
沈良珺伸手想要去握闵秀的手却被闵秀躲开。
“哪有那么多的祸端?再说了,喂狼我都不怕,还有什么比狼更可怕的吗?!”闵秀反转握住何苗的手,沈良珺见此垂下眸子将悬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何苗察觉,伸手就拉住良珺往回缩的手和闵秀的手搭在一起,“就算有祸端,只要我们三姐妹同心就什么都不怕!”
沈良珺看着闵秀,见着闵秀也看着她,刚要开口便见闵秀将手抽了出去,冷声道:“如此就甚好!”
沈良珺望着闵秀充满敌意的眼神抿唇笑笑将手收了回来,“那边还有东西没有整理好,我去帮忙。”
“良珺、”何苗喊着,闵秀在一旁不冷不淡道:“去呗,又没有谁拦着,想要表现自己日后我的活都留着。”
“闵秀,你少说两句。”何苗有些无奈,她甚至都不知道闵秀和良珺是因为什么有了隔阂,问她们哪一个都不肯说,“这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去帮帮她,一会来找你。”
何苗说着便往帐篷里走去,却不知闵秀一直望着她,呢喃道:“就算我再多话,可是我不想害你啊……”
何苗脚步一顿,朝着右侧望去,旗杆上绑着一个红布条子,这是盛裕延要见她的信号。
何苗有些犹豫,脑子里却闪过盛裕延中箭的场景,心下揣揣,看下四周见着无人注意她便绕过帐篷从小路上山坡。
松树下,男人紫袍玉带,长身如玉。
何苗放慢脚步,望着男人挺拔的身姿有刹那的走神。
老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现在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假,眼前的男人三十余二,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总是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看够了吗?”
男人声音慵懒充满磁性。
何苗慌张无措低头驻足,“奴、奴才见过王爷。”何苗脸涨得通红,不用看不用摸也知道此刻耳朵有多红有多烫。
“怎么我转过来你又不看了?难道我的脸还没有我的后脑勺好看?”
盛裕延步步逼近,语气戏谑。
何苗低着头见着逼近的紫袍黑靴步步往后退,“奴、奴、王爷的伤好些了吗?”
盛裕延驻足,看穿何苗这是想岔开话题,嘴角微勾捂住心口吃痛一声。
“王爷!”
何苗心惊快步跑到盛裕延身边却被盛裕延一把握住手腕扣住腰肢旋身一转就被压在松树下。
何苗后背抵着松树,面前盛裕延又压来惊的何苗侧过头去。
盛裕延望着手足无措的何苗,低头凑耳,“好没好些,自己摸摸。”
低低沉沉的声音,充满着磁性,鼻息扑面,何苗脸涨得通红,斜目望着盛裕延的心口努力地将自己抵在心口处的手往后掰。
盛裕延抬手就将胸前倔强的小手捂在心口上。
何苗一惊下意识地往外抽,却听盛裕延倒吸一口凉气,吓得何苗不敢动,圆溜溜的眼睛充满担心地望着盛裕延。
盛裕延皱眉吃痛凑近何苗耳边,“嘶~不疼,好了。”
何苗脑袋‘嗡’的一声,这才发觉自己被耍,又羞又囧,紧咬下唇侧过头去,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
盛裕延瞧着何苗红彤彤的脸颊,心神微荡,深邃的目光泛起涟漪,抬手捏住何苗的下巴。
“为什么将兔子放了?”盛裕延拇指摩挲着何苗的唇瓣,软软的嫩嫩的想咬一口,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只不过刚要咬到被便何苗推开,原本圈固在眼前的人一溜烟地蹿没了。
“王爷要是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先行告退。”
盛裕延转身只见着何苗慌张下山的身影,谑笑一声忽见从灌何丛中跳出来的兔子。盛裕延瞧了片刻走了过去将兔子圈抱在手臂中,“你倒是比她乖多了,你知道回来可她、只会逃跑……”
崇山峻岭之中,绿油油的山峰层层折叠,山顶之上白雾弥漫犹如仙境,山顶之下,蜿蜒盘曲的小路行驶一队人马,规模浩荡,随行的是无数的羽林军内官与宫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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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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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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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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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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