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了什么?”张德不放心追根刨底。
何苗故作无辜,“就是婢子方才跟您说的。”
张德瞧着何苗无辜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这样啊,那淑妃娘娘还有没有说什么?”
何苗摇了摇头,“淑妃娘娘训了婢子几句便就让婢子出来了。”
张德闻言脸上笑意收敛几分,又恢复几分傲慢的姿态,“淑妃娘娘也是为你好,一定要牢记淑妃娘娘的训导,行了,走吧。”
何苗福身应着越过张德朝着尚功院搭建的帐篷方向走去。
张德望着何苗的身影,脸色板正笑意全无,眼睛里透出来的光冷漠而带着肃意。
林子里,甫微带人前行却听得前面有快马疾驰的声音,便翻身下马带人隐藏到了灌何丛中。
只见着一匹快马快速跑来,马背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摄政王盛裕延。
甫微打开地图,根据地图上路线的记载,摄政王根本就不会经过这里,如果经过他这里那么势必要绕一个很大的弯子才会回到原定的路线上,这样一来也会浪费许多的时间。
甫微皱眉,这摄政王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人,我们要不要加快脚程?”
甫微摇头,“不必,传令下去原地休息,等到明早再继续前行。”
“是。”侍卫领命退下。
甫微望着盛裕延离开的方向暗暗沉思,如果要保证最后的赢家是摄政王那么他们最起码要放慢一半的脚程才行,只不过这样输得的太过刻意,摄政王只怕不会轻易的相信,反而会加强戒心。
如今的权宜之计,就是想一个办法托住他的队伍,还要输得看起来竭尽全力。
“比赛结果怎么样?”
盛瑾坐镇帐中,心思却早就飞到林子里,这场比赛至关重要,若稍有不慎,恐怕会惊动到摄政王与太妃两个人。
“陛下,甫大人是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走的,现在在这个位置。”小库子上前打开地图指着一个点。
“皇叔呢?”盛瑾望着地图,上面标注了十组队的行程路线,密密麻麻,宛若蚯蚓。
“王爷没有按照地图上的路线,现在是在这个位置。”小库子点下一个点。
“这里不是甫微的路线。”盛瑾皱眉,“他去这里干什么?”
小库子摇摇头,“来报的侍卫说,王爷曾经消失过一天一夜,等到王爷出现的时候就是在这个位置。”小库子指着刚刚点下的点。
“消失一天一夜?!”盛瑾急,“为什么现在才禀报给朕!”
“陛下息怒,侍卫起初没有发觉,因为王爷是孤身一人前行,侍卫只盯着王爷带的人马,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爷已经不见踪影。”
“真是一群废物!”盛瑾薄怒,“去给朕查明皇叔这一天一夜里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是,奴才这就去。”
小库子应着便赶忙退了下去。
盛瑾一拳捣在桌子上,桌子微微晃动着。
“陛下,淑妃娘娘来了。”
小库子并未进来而是站在帐篷外面通报。
淑妃瞧着亮着橘色灯光的龙帐,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
“进来。”
直到帐篷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淑妃才拎着食盒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小库子将帐篷帘子拢好,守在帐篷一侧。
淑妃瞧着坐在案桌后面批阅奏折的盛瑾,轻轻地放下食盒将里面的银耳莲子汤取了出来。
“陛下。”
淑妃看向盛瑾,男人的轮廓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温柔,将白日里病态的脸也照映的成了暖色格调,这样看上去多了几分的温柔。
淑妃瞧着盛瑾没有回应她便又悄悄地将银耳莲子汤放进食盒里,盖上盖子确保温度。
盒子里面有夹层,夹层里是滚烫的开水,食物放在食盒的最每层可以起到保温的作用。
淑妃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望着盛瑾,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就这样静静地望着盛瑾,陪着盛瑾。
“咳咳……”
听到盛瑾咳嗽,淑妃赶紧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之后端着水快步走到盛瑾的身旁。
“陛下,药。”
盛瑾望着面前手心里的药丸眉头微蹙,抬头看了淑妃一眼将面前的药丸给推开。
“咳咳…每天都吃这些药,吃了十多年朕都吃腻了咳咳…一闻到这个味朕心里就发闷不舒服咳咳……”
淑妃瞧着盛瑾抗拒的模样有些无奈,“陛下,臣妾知道陛下心中苦,可是臣妾却没有法子能够帮助到陛下,只能做这些微薄的小事照顾好陛下的身体。”
淑妃眸子微垂,望着手心里的药仰头便将药塞进嘴里生生地咽了下去。
“咳咳……”
药的苦味直呛嗓子,淑妃止不住地咳嗽着。
“你这是做什么?快吐出来!”盛瑾快步走到淑妃面前,拍着淑妃的后背希望淑妃将药给吐出来。
这药虽然一直都是张任之给他配,可是自从太妃派了一个人在张任之身边之后,这药他就再也没有吃过。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不能保证这个药的安全性。
“陛下。”
淑妃顺势握住盛瑾的手,一抬头就撞进盛瑾的眼中,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盛瑾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虽然陛下日日都会宣她,都会留宿在咸福宫,可是他们之间始终就像是两个陌生人,没有一点夫妻该有的亲密感。
淑妃心中有些欢喜,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方才下了吃药的决定,也只有这样她才能为父亲为柏家赢得陛下真正的信任。m.χIùmЬ.CǒM
“陛下,臣妾愿意为陛下做任何的事情,臣妾只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信任。”
盛瑾望着淑妃眼中的殷殷期盼,心思微沉,恍惚明白淑妃这般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准确的来说是让他继续信任柏家,信任宰相。
盛瑾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淑妃手中抽了出来,拳卷着放在嘴边低低地咳嗽着,慢慢地走到案桌后面坐了下来。
淑妃望着一言不发的盛瑾心中已是明了盛瑾的态度,陛下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相信父亲。
淑妃眸子微垂,先帝驾崩之后,摄政王野心勃勃,父亲刚正不阿却被人打到重伤,在家卧床了好几个月,可是父亲倔强不愿意丢了面子只好摆朝在家中修养,也是近日身体才好转点,这才跟随着陛下一起来到了马兰山上。
可是就是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朝堂的局势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陛下不再相信父亲,也不再相信他们柏家,就算他们是真的一片赤诚,陛下也不会相信。
淑妃心头闷闷,侧过身背对着盛瑾紧紧地揪住心口前的衣服,心里就像是被刀割似的一阵一阵的疼。
如果她得不到陛下的信任,如果父亲得不到陛下的信任,如果柏家得不到陛下的信任,那么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安危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挂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风一吹就掉进无底的深渊里。
父亲一向与摄政王对抗,如果得不到陛下的庇护,柏家的命运能好的哪里去。
淑妃没走一步都是艰难,将食盒的盖子重新打开,端出里面的银耳莲子汤,嘴角扯了又扯,调整好情绪之后才转身端着银耳莲子汤走到盛瑾的身边。
“陛下,喝点汤早些歇下吧。”
淑妃向往常一样将银耳莲子汤放下便缓缓地往后退,侯在一旁,恭顺的姿态不像是位列三妃的娘娘,倒像是侍奉左右的宫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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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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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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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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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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