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婚之日,尚功院的人闹出这样的事情,你觉得太妃会怎么处理。”崔尚功瞧着白薇磕头的额头只一眼便收了目光,自作孽不可活。
“这、这件事情是何苗做的,她自己做出苟且之事只要我们将她交出去,太、太妃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尚功院的。”白薇双眼发亮眼神带着希冀,就像是黑暗里的最后一点光束。
崔尚功望着白薇还充满幻想冷笑一声,“你真是天真,太妃一向视天家名声为重,你揭露了这道丑疤,你觉得你的下场能比何苗好到哪里?”
白薇吓软瘫坐在地上,“我、我错了,崔尚功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张司彩,张司彩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都是被人逼得我才会做出这糊涂事来,求求你救救我…”
张司彩居高临下望着趴在她面前的白薇,还能想起来白薇刚进宫时候那个单纯的模样,怎么就短短两年一个人就变得这么多。
“白薇,你太令我失望了!当初你假传我的指令让何苗去西南甬道扫雪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你又泼湿何苗的被褥将她赶出屋子,我原以为你受过丁宫正的惩戒之后能够洗心革面,没想到你竟执迷不悟,你老实告诉我,何苗这次私通一事是不是又是你在设的局,害得她!”
崔尚功眸子微垂冷冷地望着白薇。
“不,不是我,我承认我之前是做了很多针对她的事,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我设计害她的,我真的看到了她和一个侍卫卿卿我我,张司彩崔尚功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她,这是我亲眼看到的。”白薇忽然觉得百口莫辩,往日任性做出的针对现在竟然成了她陷害何苗的动机。
“你说你没有害她,那我问你,证据呢!”
丁宫正从门外走进来朝着崔尚功福身,崔尚功微微颔首。
“证、证据…”
白薇愣了,望着走近的丁宫正只觉得一阵无形的压迫在朝她逼近。
“没错,证据。”丁宫正在白薇面前站定,脸色清冷语气不带半点温度,“老话说得好,捉贼拿赃,捉奸捉双,你说你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么我问你那个男人长的是什么样子,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身高是高是矮,体态是胖是瘦,皮肤是白是黑。”
“我、我就看到他穿着羽林军的衣服,其他的、其他的天太黑我看不清…”白薇接近崩溃,那时候她一心想将何苗捉拿成双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
“这样说来你是描绘不出来那个男人的长相,那又怎么能够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丁宫正看向崔尚功,“大人,这件事情里还有诸多疑点,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明。只是何苗被打成那个样子,能不能活过今晚都很难说更别说再接受审问。”
“大人,此事还是要赶紧压下来,传到太妃的耳中只怕尚功院也免不了要被责罚一顿。”张司彩附和。
崔尚功看向白薇,“将她杖责二十送去永巷。”
“不、不,崔尚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没有陷害她,崔尚功——”
白薇被两个宫人拖了下去,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大人,那牢里的?”丁宫正试探。
“你不是说她可能活不过今晚吗?”崔尚功神色漠然,语气清冷,“明儿一早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份可以向太妃交差的东西。”
丁宫正颔首低眉,“下官明白。”
“张司彩。”
突然被点到名的张司彩赶紧上前,“大人。”
“这两人都是你司彩部的人,出了事你这个司彩罪责难逃。”
张司彩一慌噗通跪下,她就知道这一刀终究要落到她的脖子上。
“大人,下官失职,下官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崔尚功捏了捏眉头,“惩罚先扣着,我希望明儿一早你们两个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张司彩微愣很快明白过来,“下官明白,请大人放心。”
孙司正拿着拟好的认罪书来到关压何苗的牢房门口,见着躺在草堆上一动都不动的女人,孙司正眉头微皱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被打了多少鞭,但是浑身皮开肉绽衣服都被血给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没有药没有太医怎么可能挨得过今晚。”
孙司正自言自语将认罪书摊开,从袖中掏出印泥盒,孙司正一顿望着满身是血的女子微微摇头,“你这样哪里还需要什么印泥。”
孙司正将印泥盒收起,拿起何苗的手便要在认罪书上按手印。
何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手腕艰难地睁开眼睛便见着眼前有一张纸,还有人掰着她的手指,何苗脑光一闪原本松卷的手指死死握紧成拳,任由身边的人怎么掰都不松开。
她不能画押,她不能认,她要活着。
这是何苗在昏迷前唯一的信念与执着。
孙司正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有这么倔强的意志力,任凭她怎么掰都掰不开那握成拳的手。
“大人,外面有、有人来了…”
一宫女慌张跑进来,口吐不清。
“谁来了?”大半夜的会有谁来,难不成又是那个赵宝林?
“是、是苏婕妤还有于采女…”宫女吞吐说道。
“什么?!”孙司正微惊,将认罪书收好起身快步走出牢房。
苏岚和于元香还有沈良珺站在庭院里,皆是满面担心。
孙司正走出屋子见着庭院里站着的果然是苏婕妤还有于采女便赶紧走了过去。
“奴才给苏婕妤,于采女请安。”
“快快请起。”苏岚快步走上前握住孙司正的手,“孙司正,我们听说灿、院内有人犯了错受了罚,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一看。”
孙司正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属奴才斗胆,深更半夜二位主子应该安寝不应该来到这里。”
苏岚悻悻收回手,看了于元香一眼。
于元香上前轻声细语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是偷偷跑过来的,孙司正有所不知,里面的那位是与我们同一届进宫的秀女,只是因为落选才会到了这里,我们三人感情十分要好,如今她有了难我们袖手旁观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还请孙司正通融通融,就让我们进去瞧她一眼就好。”
“是啊,就让我们瞧她一眼就好。”苏岚附和。
孙司正越过二人看向站在最后面一言不发的沈良珺,继而目光收回,朝着苏岚于元香福身施礼,“奴才实在不敢违反规定,还请二位主子见谅。不过二位主子有什么话可以告诉我们院里的人,院里的人进去不算违反规定。”
苏岚和于元香恍然大悟,纷纷看向沈良珺。
沈良珺抬眸一眼便就对上了孙司正的目光,沈良珺心下微沉错开了目光。
苏岚和于元香交代了沈良珺许久,又塞了许多药瓶给沈良珺。
“苏婕妤,于采女,时辰不早了,二位主子要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还是早早地回去好,今晚奴才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看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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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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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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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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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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