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珺走了上前挡在何苗的面前,冲着白薇笑着,“大雪虽是停了,可是上了冻就更冷了,白薇姐姐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去完成就好了。”

  沈良珺看向白薇身后宫女手中的托盘,里面还有一块没有翻过来的木牌,说明那木牌上的主子还没有前去测量尺寸。

  白薇斜眼看向托盘里没有翻过来的木牌,那上面的主子十分的骄横,所以她才会放到最后,现在有这两人替她去挨骂又何乐而不为。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思机灵的,”

  白薇瞪了何苗一眼,“比某人识趣多了。”

  白薇给了身旁宫女一个眼神,那宫女上前将托盘里的那块木牌子放到了沈良珺手中的托盘里。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二位了。”

  白薇得意一笑,昂首挺腰,“我们走。”

  何苗望着白薇那儿高傲的模样心中鄙夷,“良珺,你刚刚就不应该拉着我,像她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否则更加的认不清自己。”

  “何苗,你看。”

  沈良珺将木牌递给何苗,何苗接过一看,眉头微皱,“怪不得她那么爽快将牌子扔给我们就走了,合着这是让我们替她趟雷去了。”

  “趟…趟雷?”

  沈良珺不解,“何为趟雷?”

  何苗竖起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关雎宫归燕坞赵宝林’,“就是替人挨骂的活儿,良珺,就这主可够我们两个受的了。”

  “啊?!”

  “咳咳…”

  “陛下,慢些。”

  小库子搀扶着盛瑾坐了下来,早有内官上前奉茶,小库子接过便将殿中所有人的都散退了出去。

  “陛下。”

  小库子将茶杯放在盛瑾面前,余光偷偷地瞄向殿门外,瞧着殿门都关严实了这才收回目光来。琇書蛧

  盛瑾一改孱弱的模样,眉宇紧皱,苍白的脸色丝毫掩盖不了那威严的霸气。

  “摄政王去了寿康宫。”

  男人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小库子觉得后背凉嗖嗖,只能低头应着,“回陛下的话,是往寿康宫的方向去了,至于是不是、”

  小库子话还没说完便听巴掌拍桌子声,小库子一吓连忙跪了下来。

  盛瑾双手紧握成拳,瞋目切齿,“父皇尸骨未寒,他们就这样明目张胆肆意妄为,可恶!可恨!可耻!”

  盛瑾连锤桌子三下,锤的小库子心里‘咯噔’了三次。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小库子叩首匍匐在地,陛下心里的苦心里的恨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朝廷里有摄政王爷,后宫里又有太皇贵妃,两面夹击,孤掌难鸣,实在是煎熬的很。

  盛瑾闭起眼睛,调整了几次呼吸才将心中的那股子怒劲给压了下去。

  “甫微还没有回来吗?”

  小库子一愣微微抬头看了盛瑾一眼便儿赶紧低头应着,“回陛下的话,甫侍郎应该还在苏州。”

  “他倒是会躲清闲。”

  盛瑾睁开眼睛,眼神漠然深不见底,“朕让他回去半月,他倒是乐不思蜀,传朕密令,宣他进京!”

  “奴才遵旨。”

  小库子连忙起身,躬着身子慢慢往后退着。

  “慢着。”

  小库子脚步一顿赶紧站好。

  盛瑾往后一靠靠在绣着龙纹的垫子上,“宣张太医,就说,朕咳疾加重昏厥过去。”

  小库子眼珠子转动着,躬身应着,“奴才遵旨。”

  盛瑾望着退出去的身影,目光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这出戏,既然唱了那就要好好的唱下去!“奴才给宝林请安。”

  何苗跟在沈良珺的身后,一直低着头。

  “你们这帮没眼识的家伙是看不起我吗!”

  赵忆柳抬手就打翻茶盏,语气刻薄怒意滔天,“别的小主都已经测量完了你们才到我这里,怎么,你们尚功局里的人一个个都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是不是,竟然敢怠慢我!”

  赵忆柳气急上前就朝着沈良珺心窝处踹了一脚,沈良珺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脚整个人都被踹翻在地。

  “良珺!”

  何苗心急跪着挪动到沈良珺身边将沈良珺搀扶了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沈良珺捂着心口坐起来便见赵忆柳朝着何苗走来,赶紧爬到何苗的面前挡住了何苗跪在赵忆柳的面前,“宝林息怒,都是奴才的错,宝林要打要罚奴才绝无怨言。”

  何苗心急想要上前却被沈良珺牢牢地挡着。

  赵忆柳目光越过沈良珺落到何苗的身上,嘴角一扯冷笑一声,抬脚就将挡在面前的沈良珺踹开。

  “良珺!”

  何苗心头一紧想要往沈良珺那里挪去,却见面前多了一双绣花鞋,何苗蹙眉,头顶上方明显感觉到一股子的杀气。

  “苏州织造之女何苗,”

  赵忆柳弯着身用着帕子捏起何苗的下巴将头抬了起来,迫使何苗与她直视。

  望着还是一脸红痘的何苗,赵忆柳心情陡然变好,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好久不见,何秀女、哦不,现在我该叫你奴才吧。”

  赵忆柳打量了一眼便就松开何苗下巴,将手中的帕子砸在何苗的脸上,眼神里的嫌弃丝毫没有掩饰。

  帕子虽然是丝绸的,但是砸在脸上,何苗觉得就像是一块千斤重的铁砸了下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心中郁结的很。

  沈良珺捂着心口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跪好,却时刻关注着何苗这边的情况,生怕何苗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何苗反复调整着呼吸,紧握的双拳慢慢地松开,慢慢弯身叩首匍匐在地,“奴才之前有冒犯宝林的地方,还请宝林大人不记小人,饶了奴才。”

  沈良珺见着何苗这般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赵忆柳瞧着何苗低三下四的模样心中通畅,脚步一抬朝着何苗的手就踩了下去,脚尖还用力地碾了碾,“奴才?你知道你自称奴才的时候有多么的令人恶心!”

  十指连心,何苗疼的心抽搐起来,却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沈良珺见此心头一纠,替何苗捏了一把汗。

  赵忆柳却十分喜欢何苗这一副疼的厉害却还死命倔强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有成就感满足感痛快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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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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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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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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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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