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我在咒术界当文豪>第 83 章 第 83 章
  无论这一次发生了什么,双黑还是成了港口黑手党最强大的底牌之一,名声在里世界都快要演变成实体恐吓信,中原中也就算不在港口黑手党也算得上是个好人,他一开始被森鸥外按头和太宰治合作了几次,后面也就抱着不反抗无所谓的心态,任凭太宰治这人作妖——反正最后他们能给港口黑手党带来绝对的胜利。

  但太宰治却一天比一天反常,用中原中也的话说,就是这人给自己套了身光鲜亮丽的壳子,最直观的一点就是他终于不会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别人,然后把人家最不想别人知道的事拎出来,这种做法在尾崎红叶眼里就是“太宰这个小鬼也终于终于成熟了一点。”

  听见尾崎红叶的评价,太宰治无声地弯了弯眼睛,也没反驳。

  但中原中也的直属部下,还有港口黑手党能够和干部打交道、但交集又不太深的成员,时不时就会怀疑双黑这个组合是不是有点水分,甚至还有点为中原中也感到不值。

  中原中也又一次镇压完敌对组织的小规模反抗,摇下车窗,坐在后座点了根烟,他刚调过来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下属,不知道为什么隔上一会就从后视镜瞟他一眼,哀声叹气个半天,过一会又瞟他一眼,再叹气个半天,整的中原中也浑身难受。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掐断烟屁股:“有话就说。”

  那人吭哧了半天,还是在中原中也的目光下道出了实情。

  随即他见到被他们无比尊崇,在枪林弹雨中也面不改色的中原先生惊得睁大眼睛半天没开口,手里的烟差点烧着手指。

  最后一言难尽地骂了声混账。

  中原中也这才知道,太宰治居然活生生地把双黑作成了“中原先生和他没用的搭档”。

  这人居然还把这个印象根植到了别人的脑袋,他越想越觉得太宰治不是个东西——说到底他的部下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纯粹是因为太宰治这个傻逼懒得要死,整天找不到人,所有工作都推给他做,自己平时神出鬼没,露面都没露上几次。

  太宰治没用?

  中原中也这辈子还没听过比“太宰治没用”还要荒谬的说法,这人活得仿佛是妖怪成精,算无遗策到他老是怀疑这人是不是拿了剧本,毫不夸张的说,魏尔伦事件后港口黑手党的规模比原来扩大了几倍,其中一半都是太宰治的功劳。

  他倒是也想过揪住太宰治让他好好工作,但他俩关系其实没有外人想像的那么好,不冷不热,冷冷淡淡,还有点诡异,中原中也衡量了一下让太宰治做个人的难度,心想还不如维持现状,但第二天他难得有点好奇,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每天都在忙什么?”

  问完中原中也就后悔了,他已经预见到太宰治扯着个戏弄的微笑,“哎呀中也你可真关心我”,或者哼笑一声“看不出来小矮人最近对我的生活这么感兴趣”等等,毕竟这就是他们十五岁时候的相处模式,他正准备补充一句他就是随便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就见太宰治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一点敷衍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说:“养了只猫。”

  中原中也怔愣着噢了一声,和太宰治对视着,再不知道做什么回应,他觉得按理说太宰治不该和他说这些,太私密了,尤其是对太宰治,他忽然有种自己短暂瞥到了一部分这人壳子底下的真实的错觉,而他之所以能瞥到,却是因为太宰治没把他挡在壳子外面。

  能令他产生这种微妙感觉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没那么熟。

  他极力说服自己只是产生了错觉,没准太宰治只是突然有了点倾诉欲,毕竟这人做出什么举动都正常,果不其然,说完以后太宰治也停顿了两秒,鸢色的桃花眼眨了眨,然后嘴里再没吐出什么象牙,几句话之后中原中也额上青筋直跳,太宰治也见好就收,很是狡猾地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他的确养了只猫,脾气不太好,动不动还咬人。

  太宰治回去要穿过整个市中心,从西区到东区,他是个懒惰惯了的人,很大程度上他把工作全扔给中原中也就是这个原因,一来一回耗费时间实在太久,快到目的地之前,他熟门熟路地从地铁站一号出口拐出去,沿着马路走了一截,再一拐,巷子里面挂着布招牌卖糕点的中年人见到他,不等他开口,就已经熟稔的报出要求。

  “两块抹茶大福和多加双倍糖的奶茶?”

  太宰治从大衣兜里摸出一把硬币放在柜台上,再往前推了几枚,剩下的拿回来收好,硬币落入衣兜的时候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中年人想了想,又往他的塑料袋里塞了几颗糖。

  买完这些东西,太宰治拎着廉价塑料袋,顺着小巷不断往前走,这块区域建立于镭钵街爆炸之后,野蛮生长,毫无规划,到处是楼梯和土坡,他大概走了二十分钟,热得穿不住黑色大衣,就脱下来搭在臂弯上,最后终于到目的地——那间地下室,不对,那间包括一楼的地下室。

  他扶着破铁门掰开一条缝,轻盈地闪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五条悟窝在小沙发上按着掉漆的手柄打马里奥,身上套着一件流泪猫猫头的宽大T恤,见到太宰治他以后他躬着的背挺直了一些,苍蓝如天空延展的眼睛不是很高兴地瞥了一眼这人,视线落到对方手里的塑料袋上,那双眼睛又倏地亮起来。

  “我要累死了,外面好热。”

  太宰治皱着鼻子半死不活地把大衣扔到盛满杂物堆叠在一起的纸箱上,照着小沙发倒过去,五条悟的游戏正打到紧要关头,大腿上忽然多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太宰治眼珠转了转,在五条悟操纵着马里奥去吃蘑菇的时候,伸出食指按了一下游戏机,红色小人刚跳了一半,被他这么一打岔,哐当跌到陆地下面。

  五条悟听着游戏结束的提示声,整个人顿时炸毛了,他打记录打了大半天,结果被太宰治这个混账玩意折腾得功亏一篑,这人居然还躺在他腿上很不要脸地冲着他笑,五条悟刚想发作,嘴里却及时被太宰治塞进一块抹茶大福。

  甜的要命。

  五条悟心想吃完这块大福再和太宰治算账,他用手指捏着大福飞快地啃,糕点渣全掉到太宰治蓬松的头发上,然后又砸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到这人的嘴角,五条悟低头瞥了一眼,伸手去捻,刚摸到这人皮肤,太宰治侧过头,舔了他的手指一口,又用舌头把那块大福也卷进去吃掉。

  五条悟用力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去拿第二块。

  太宰治哼哼唧唧地躺了一阵,支着身体坐起来去亲他,这人的接吻技巧简直好到天怒人怨,但五条悟亲到一半,忽然瞅到那这人露出来的鸢色眼睛里面明晃晃的笑意,顿时意识到自己又跌进坑里了。

  太宰治深谙蹬鼻子上脸的精髓,抬手半揪半抚地揉上五条悟柔软的雪白发丝,亲完了还会用自己的鼻尖蹭一蹭对方高挺的鼻梁,一套下来他有点舒服,手指灵巧钻进流泪猫猫头T恤下摆,刚摸了几把,被眼前这人面无表情地摁住。

  “我总觉得你在嫖老子。”

  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睛,说怎么可能,什么嫖不嫖的,我们不是纯爱吗?

  “放屁!哪有这种纯爱!”

  太宰治膝盖一蹬,愣是努力在小沙发上伸直腿,下半身基本都悬在外面,直挺挺地躺在五条悟腿上大声嚷嚷:“怎么不是纯爱了!”

  “那你说说什么是纯爱?”

  太宰治:“只有像你看的电影才是纯爱?行,我们晚上去那所清町女子高校教室里面,你站在讲台上面,然后我钻在课桌里面跪着给你……唔唔!”

  太宰治那张刚刚接过吻的嘴被五条悟一把捂住,几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并得死紧,按住他的侧脸,保证这人再发不出一丝声音,只留下两个鼻孔出气,然后他发现太宰治长得是真的好看,好看到了极点,偏偏这人非要用绷带缠住半张脸,要不是他刚来的时候六眼还没卡机,不然还以为这人受了什么伤。

  五条悟皱着眉毛盯着他看了一会:“所以你不仅在嫖老子,还在拿老子当代餐。”

  太宰治扒拉下五条悟的手,把没说完的话说完:“……口。”

  听见五条悟的代餐论,饶是太宰治,也一言难尽地盯着这人瞅了半天,半晌,他慢悠悠地瘫软下来,伸出手臂揽住这人手感紧实的腰,以免被五条悟一生气扒拉到地上:“我拿你当谁的代餐啊五条老师。”

  “我啊。”五条悟不依不挠地说你拿我当29岁五条悟的代餐。

  太宰治笑眯眯地收拢手臂:“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你比五条老师清纯多了。”

  五条悟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扯,太宰治活像个黏皮糖怎么扯都扯不下来,他刚扯了两下,太宰治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笑得特别蛊:“所以你对课桌口没什么意见,啊呀,刚才满口都是纯爱的人是谁来着?”

  五条悟剥了颗糖塞到这人嘴里:“老子就是要纯爱你管的着吗?我还是DK吧,纯爱一点有什么不对?”

  刚才太宰治描述的情节听着简直糟糕透顶,但前天他们晚上看的电影情节却被无数小情侣奉为心动浪漫经典的纯爱名场面——五条悟前一阵子借了一堆电影碟片,一张一张看过去,《近距离恋爱》正好是最后一张,在男女主角确定关系前,女学生终于压抑不住喜欢的心情,准备对老师表白。

  头两次表白失败,第三次女主角紧张万分,情急之下藏到讲台里面,趁着上课偷偷拽了一下老师裤腿,再举了个笔记本起来。

  “我最讨厌老师了,但又好喜欢”,年轻帅气的老师一言不发的站了一会,抬手碰掉桌上的笔,再低下身体去捡。

  ——课桌吻。

  暖白日光,纯白窗帘,微风,纯爱到让观众的呼吸都轻了不少。

  课桌吻这个专有名词就是这部电影衍生出来的,太宰治却看得直打瞌睡,他睡觉一直很浅,醒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要哀嚎一声怎么还没结束,最后躺在五条悟腿上睡得天昏地暗,但五条悟却很喜欢,扮演女主角的那位演员简直长在他的审美点上,清纯的小鹿眼睛和柔软的黑色直发,看上去清纯得无与伦比。

  五条悟心想太宰治这人简直是和他的理想型反着长。

  小鹿眼睛没有,黑色直发也没有,他薅了一把这人柔软蓬松的卷发,发现这人即便是睡着唇角也噙着点笑,眉梢眼角尽是风流,难怪能靠这张脸骗到那么多女人,他用指尖戳了戳太宰治的脸颊:“你怎么一点都不清纯?”

  电影是老套的爱情故事,结尾女主角上了大学,进修完回来和男主角重逢,摆脱师生身份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CD机转着转着停了,电影长长的演员表也终于放完,五条悟前倾身体,拉开CD机,取出碟片,又重新放了进去。

  屏幕闪了闪,电影重返开头,女主角抱着书穿过走廊,太宰治被他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侧过脸:“终于完了?”

  五条悟盯着女主角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没有呢。”

  太宰治嗯了一声,这时候女主角开始说台词,他听了一句就知道不对劲,爬起来就去抠CD机的碟槽,五条悟拽着这人的脚踝把他扯回来,然后太宰治抓了一张其他电影碟片去锤他的脸,没两下他们就打了起来——五条悟现在只是身手好一点的普通人,动手动脚的阶段,太宰治的手肘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反正是把CD机从桌子上推了下来。

  那玩意本来就是他们去废品收购店淘了半天的旧物件,根本不禁碰,现在坏得四分五裂,根本修不好,五条悟像只被抢走小鱼干的猫猫一样睁着苍蓝色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清纯女主角从屏幕里消失。

  五条悟:“……”

  太宰治连卡壳都没有半点,无比流畅的指责:“都是你的错。”

  五条悟:“……”

  五条悟气得去扯他的脸,又顺便把太宰治眼睛上缠绕的绷带扯掉了,这人本来在掰他的手指,结果绷带被扯掉以后立刻哼哼唧唧去咬他,五条悟被咬了两口,手上留下几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再以胜利者的姿态把那截绷带丢进垃圾桶。

  太宰治就很无语:“你对我的绷带到底有什么意见啊?”

  五条悟反驳:“你缠着这玩意不羞耻吗?之前看的新番里面,中二病就是这样缠眼睛,你也有邪王真眼?”

  太宰治挑起眉梢:“这样更清纯一点,你不是喜欢清纯款的吗?”

  五条悟睁大眼睛:“你和清纯这两字沾边吗?”

  太宰治就掰着指头给他数:“美枝子女士、结衣酱、未来小姐、加奈、香奈、明纱……全都说我缠着绷带显得更加惹人怜爱,所以我怎么就不清纯了?”

  五条悟抿着唇,不高兴地瞪他,太宰治数出的名字越多,他就越发不爽,但关于这事他们已经吵了无数次架,最后全都无疾而终,他心想这算什么狗屁灵感来源啊——

  忘记说了,太宰治是个写垃圾小说的小说家,当然,小说家是这人的自称,垃圾小说是五条悟下的定义。

  这间破屋子里面唯一值钱点的东西就是那台笔记本电脑,太宰治偶尔会用它敲上几行字,其余时间全被五条悟占用着上网冲浪,他认识了太宰治这么久,也没见这人写出完整的一章小说,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是抬举他,要五条悟来说,这人就是借着写小说的名头去骗女人。

  他们有个塑料罐,里面塞满了硬币和纸钞,他们两个人只要有钱就会塞进去,但总是塞不了多少,太宰治的小说一章都没有,偏偏却有很多“资助人”和“灵感对象”,有一次他们靠在一起看经典电影《蒂凡尼的早餐》,看了个开头,五条悟指着靠有钱女人馈赠维生的作家男主角,说你看你像不像这人。

  太宰治恬不知耻地耍赖:“可是我不是还养了你吗?你看存钱罐一半都是我放进去的诶。”

  五条悟更惨一点,他之前明明是将港口黑手党的敌对组织闹腾得鸡飞狗跳,但最后居然演变成港口黑手党和警察一起通缉他,他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在太宰治一通夸张的渲染和周围人对这这两个组织的描述下,他还是选择当一个在逃人士。

  说服他的其实还是太宰治的那一句话。

  “——你又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过上几天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吧,去监狱或者讯问室找,或者在我这里找,你选哪个?”m.xiumb.com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他们就过得很拮据,好在因为六眼的影响,五条悟有不少技能,特别是音乐方面,太宰治惊奇地发现五条悟原来是绝对音感,后来想想这人的绝对音感也算是作弊,但无论如何,他都能写点音符卖出去,都用不着买上一把吉他,下载个软件按一按键盘,他就能知道这些声音最后混合在一起是什么样。

  但是出于通缉令的缘故,他们还是过得很拮据。

  “你也知道你只放进去了一半啊!另一半是我放进去的吧!”五条悟去扯他的耳垂,扯了一下,再用指头捏着揉搓:“你说我把你卖给上面那些人,美枝子——美枝子女士是吧?能用你换多少钱?”

  太宰治眯了下眼睛:“没你换的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萦绕了点危险的气势,但这种气势也就短暂地出现了一瞬,五条悟习惯了这人像一团黑泥精的模样,眼皮都没掀一下,他遇见太宰治之前自己也是个脾气差劲的大少爷,指望他道歉或者说几句好话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一点毛病都没有,换个人早就把太宰治拎着衣领扔出去了——他一直很迷惑,他们初见的那个雨天太宰治是不是对他下了什么咒术,不然只是亲一下他怎么就晕了头?

  后来想想按照太宰治描述的他与29岁的五条悟之间的关系,最后还是觉得是太宰治这个人比较邪门。

  他倒不至于因为那个雨天失去了自己的初吻体验就要怎么怎么样,但和太宰治处于这种关系却是他从未想像过的,他一向对旁人的生活毫无兴趣,即便是太宰治,他也只出于好奇问上几句,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人这种半死不活的生活状态。

  没错,半死不活。

  半死不活到五条悟偶尔会思考这人哪天是不是真的就跑去自杀了?像他成天逼逼赖赖的一样?

  “当然了,我肯定比你贵多了。”

  五条悟嗤笑了一声,半晌,太宰治沉默着从他身上爬起来,身上宽大T恤胸口印着的哽咽狗狗头就怼在他眼前,他能听见这人清浅的呼吸落在他头顶上,又僵持了半分钟,太宰治从五条悟身上下来,去衣架上取了个花里胡哨的辣眼睛外套,就出门了。

  五条悟余光都没往那边瞥上一眼,他超级快乐——自认为超级快乐地打了一天游戏,又搜刮了一圈太宰治藏起来的零食,一点没剩,更加快乐,晚上也没人和他挤那张狭小的铁皮床,快乐翻倍,第二天他一觉睡到中午,再被饥饿感唤醒,打开冰箱,里面空荡得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五条悟顿时不快乐了。

  他捋了一把额发,臭着脸,很不高兴地跑去厨房梳洗完毕,穿着胸口印着流泪猫猫头的宽大T恤出门买吃的,零钱罐被他取走了三分之二,这一次他不要随便对付一下,而是要去吃点人吃的东西,反正不能有蟹肉罐头,螃蟹更是绝对禁止。

  出门以后他顺着坑坑洼洼的路往西走,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镭钵街的深处要什么都有,自然也有能吃饭的地方,他跑去点了一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贵得要死的回转寿司,面前的流水渠不停飘来乘着精致小寿司的精致小碟子。

  全是些金枪鱼、蓝鳍鱼、鱼子酱、龙虾之类的海鲜。

  他低着头一边玩手机,一边用手拿着寿司往嘴里送,筷子被他扔到一边,手机屏幕上的清纯纸片人冲着他撒了会娇,这时候一只小碟子从他面前飘过,五条悟光顾着屏幕里的清纯妹妹,想也不想地将那只小碟子捞了起来,往旁边一放。

  旁边是个空的座位。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心情一瞬间变得超级差,差到他拿着筷子将那块蟹肉寿司戳得稀烂,这才放过那只可怜的碟子,手机也不玩了,两只漂亮的蓝眼珠认认真真地看过每一只盘子,确认好了再拿。

  这种东西吃起来本来就耗时间,又不太容易饱,五条悟坐在那里整整呆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放下筷子,手插进裤兜,吊儿郎当地往外走,就当吃饱了遛弯消食,结果没走几分钟,耳朵就捕捉到一点熟悉的笑声,他都走过了那条巷口,愣是硬生生地倒退了几步。

  探头一看。

  草。

  太宰治。

  这人出门前那件花里胡哨的辣眼外套不知道扔去哪了,现在就穿着一件哽咽狗狗头T恤,对面是个女神级别清纯黑发小姐姐,头发长度大约在肩膀上面一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清纯小姐姐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小鹿眼专注地凝视着太宰治,然后这人也露出了那种很蛊人的笑。

  笑什么笑啊,五条悟想。

  他垮着个批脸往巷子里走了两步,想了想,把手从兜里取了出来,又换了一副装模作样皮笑肉不笑的和善脸,迈步朝两人的方向走,他还没开口,太宰治已经看见了他,转过头望了他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就像对待路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五条悟脾气上来了,但还是强行压住,靠近那两人以后,他往旁边一站。

  “恭喜,这次换了多少钱啊?”

  太宰治:“……”

  霓虹灯在他们头顶闪啊闪,乱七八糟的光照着周遭乱七八糟的电线,他们身上的流泪猫猫头和哽咽狗狗头T恤被这种光映衬得更加廉价,巷子里面泛着潮气,太宰治眼睛里没什么情绪,盯着五条悟看了一会,倏地扯出个笑:“是啊,你不高兴?因为你不怎么值钱?”

  五条悟又把手插进兜里,活像一只随时准备给太宰治挠上几下的大型猫咪:“你怎么知道我不值钱?”

  太宰治指着小巷入口:“那要不你去站一站?”

  五条悟被气笑了。

  “怎么站法?你不是说我靠你养吗?你就让我穿着这种破衣服站?”

  “我不也穿着这种破衣服?”

  “是啊,你要是把自己多换点钱不就不用穿破衣服了?”

  “破衣服——等等!”太宰治敏锐地闻到五条悟手上有点没洗干净的芥末味,再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人,一瞬间露出昭和年代没用的丈夫得知妻子出轨,又或者饲主发现自己家的猫款款收拾包袱跑了,回来时吃得皮毛油光水滑……之类的表情。

  “你去吃了寿司?”

  清纯小姐姐的小鹿眼越睁越大。

  他们俩一来一回吵了几句,火气愈发上头,两人都不是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唯一克制的地方就是不要在这个地方打起来,原因很简单,要是最后缠着在地上滚来滚去,回去还要多洗一次衣服。

  但他们吵架的地方实在不对。

  镭钵街是横滨最大的贫民窟,很大一部分都靠皮肉生意过活,而且他们吵架实在吵得很不好听,什么词都往对方身上贴,什么肉█器飞机█,恨不得把彼此贬低到垃圾桶,越吵声音越大,吵到巷子口又进来几个人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

  就在太宰治详细列举五条悟能为谁站一站的时候,清纯小姐姐举起手,声音细若蚊蚋:“那个,我想同时买下你们两个。”

  五条悟:“……”

  五条悟开始顶不住了,他到底还是没有太宰治这人脸皮厚,而太宰治像是听见了什么意外之喜,他眼看着这人款款执起清纯小姐姐的纤纤玉手,五条悟简直匪夷所思,怎么有人做人这么鸡掰——同时手臂一伸,将太宰治从地上提溜起来,另一只手捂住这人那张破嘴,以免他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落荒而逃。

  太宰治掀了下眼皮,唇角轻轻一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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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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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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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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