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也纷纷响应起来,“是啊,你这毛头小子从哪里混进来的?”
“各位,各位。”段老板赶在杨婧出声前站了出来,“这位是我的小友,是我特地邀请他今日务必过来帮我一同看画的。”
“他?就他?”
“老段,你这几年可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老眼昏花了!什么人都往后堂带,也不怕引贼入室!”张老放下茶盏,板起脸来教训道。
张老开私塾已有八九年的时间,现下养成了一身对谁都当自己学生一般教训的脾气,着实让人头疼。
若没有今日这茬,段老板倒也还不至于当面拆他台子,可一看杨婧这么温润腼腆的小公子哥被人这样辱没。
段老板没由来的窝了一肚子火气,对张老道:“您这话说的实在有失水准,想当年若不是我向四郎举荐了你,你又曾能有今日之风光,张老,如今你混出个人样来了,倒把小老头我贬得一文不值了,呵呵。”
“唉,老段,你于我之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还之,今日这不是就事论事吗?怎么还谈论起前尘往事来了!”张老站起身走来,向杨婧抛出轻贱的一眼,“好了好了,不管今日这小子是何身份,我们不再嘲笑轻贱他便是。”
段老板面色有所好转,却见杨婧迟迟不发一言,心中有些忐忑。
他转过身道:“小公子,是小老儿我对不住你,今日之事,我必须向你道歉。”
杨婧浅浅一笑,扶住段老板弯曲的身子,“段老板,不必如此,左右不过是受了点污言秽语,不妨事,只是这画,我劝你还是找个真正的行家来好好品鉴品鉴,免得日后追悔莫及。”说罢,她拱手对着堂中的几人一一点头示意,坦然转身离去。
“嗨,这臭小子什么意思?”
张老甩袖扭开头,“真是不知所谓!小小年纪,竟还拐着弯骂起人来了!倘若这柳州城还有比我们柳州三老更懂画之人,今日我便......”
杨婧闻言忽然回过头来,看向发怒的张老,“张老还是不要随便作赌了吧?昔日我可听闻你与一名女子赌诗,险些将四郎输给了他人,如今又想和我这么一个区区竖子怄气,难不成还想输了家中的私塾?”
私塾是张老的命脉所在,他自然不可能用此物作赌。
可杨婧的话恰好激发了张老的好胜心和嫉恨,当日聚福楼一事,越传越没个样,险些毁了他一代贤师的名声,在场的人虽偶有听闻,但也不知具体事宜。
今日被她这么直面戳破,张老顿时颜面无光,咬牙切齿。
“休得胡说!”张老被段老板拉住,“张老,此事不是小老儿我偏袒小公子,实在是你等妄言在先,出口伤人在前,怎好意思再为难于他一个小子!”
段老板给杨婧使了个眼色,“公子,今日不巧,改日老段我亲自登门致歉!”
杨婧知道段理是在变相的赶她走,不希望她继续留下来与张老这些在柳州城极负盛名的老辈再起冲突。
可她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在这狗眼看人低,孤才寡陋之人面前,她不想退步,也不愿退步。
她去而复返,来到张老等人面前,指着桌上的画像。
“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她顿了顿,接着说:“敢问几位,为何这幅画作的画纸如此之薄?”
张老等人互看一眼,一脸轻蔑。
“说你不知所谓,你还真就烂泥扶不上墙了。”张老挣脱开段老板的阻拦,走到画前与杨家呈对立之姿,“今日,我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鉴画!”
张老单手将画抄起,再让人找来一层纤薄程度差不多的画纸,将画作放置在最底层,其上放置了三层画纸。
抄起笔,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已将最底下隐约透出几分画态的山水画临摹出了一半。
“妙,真是妙!”
“不愧是张老,几年未见你提笔了,想不到画功丝毫未退,哈哈!”
不约而同的夸赞声使得张老神情越发自信起来。
没多久,宣纸上已有了七八分的构图,虽然比起最底下那副“赝品”的精细程度来说还稍显残次了些,可胜在时间够短,下笔够快,如此算来也颇能理解。
没多久,张老冷哼了一声,继而放下笔。
“如何?现下你应当知道我们为什么一口认定这画是伪作了吧?”
杨婧摇头,“小子不知。”
“不知?哈哈!”旁边有人在笑。
张老也笑了,“罢了罢了,我与你这无知小儿较什么劲,朽木不可雕也!”
眼看着张老提着自己刚刚临摹出的画就要走开,杨婧向前几步,拿起被他压在最下面的画,指向右下角的印章。
掷地有声的问:“四郎是张老的学生,他的印章,张老总该不会认错吧?”
四郎二字一出,刚刚进门的两人脚步也随之一顿。
江廉朝着空空如也的店内看了一眼,发现店里的小厮们竟然都挤在内堂外看热闹,正说笑着。
“公子,段老板好似不在。”
江秋白提步向后堂走去,江廉见状跟上,不明所以问:“公子你笑什么?公子近来怎么这样爱笑?莫非是有了什么好事不成?”
江秋白摇着扇子点了点唇,一旁惊诧的小厮们纷纷推开,各司其职去了。
他走进后堂。
恰逢听到杨婧在说:“不知三位可曾听说过裱画?”
“相传画圣白容子在作画时,因为害怕自己的画作不能流传于世,遂喜欢每次画两三张一模一样的画作,一是供人玩乐,二是方便流传,天长日久的,就算损毁其一,也不可能损毁其二。久而久之,画圣也就习惯了临摹自己的画作,可是忽然有一日,门外来了一名小僧,他称白容子的画一作佳二作次三作更是意境全无,白容子听后很是悲陨,便伙同这位小僧想出了一个办法。”琇書網
“一个既能保画,又能保品的办法。”
“那就是裱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妻纲更新,第六十五章 班门弄斧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