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版本还在与日俱增。
有人说,这刘家一开始接手杨婧这个烂摊子,不过是看上了杨家手里那几块地几个铺子,想要占为己有。
也有人说,刘家是好心办了坏事,时间一长便发现杨婧生性放荡,不安于室,所以将人赶回去了。
还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家退婚了,刘家容不下这个孤女,便想与她脱了干系。m.χIùmЬ.CǒM
不管怎么说,刘家的名声在经此事后,不熟彻底臭了,但无论如何也是要臭上一段时间。
刘家祖孙四代迁居以此,本来以刘家在柳州多年的根系和势力,这事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大,还收不了场,可偏偏刘家一世经商,家风传承上便是两面三刀,所以关键时候,往日的旧友们大多是有多远躲多远。
再者,不知是谁编出了一首孤女歌,近日里市井街边小到三岁稚童,大到买菜婆子,无人不在吟唱。
刘家主营粮油糖,原本是生意在柳州除了赵氏米粮之外,刘家可谓算得上老二,可现在闹出了这事,许多人都不再愿意去刘家名下的铺子买东西。
弄得单单三日,刘家的粮油糖便积压了三个仓库。
若只是粮食和草糖积压也就罢了,这桐油可是刘家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不远万里从其他地方运来的。
刘家上上下下一片焦头烂额。
就在此时,远在临安的奶娘终于回了信。
沈耀扣了扣门,下一刻正要推门而入,门却从内打开。
“给,临安来的信。”杨婧低头瞥了一眼用鸡血封好的信,转头问道:“你前几日不是说要介绍什么人给我认识的吗?”
“哦对,看我这记性,忙忘了,那这样吧,晚上你让春浓坐一桌好菜,我去请他过来。”沈耀急忙忙说完,又跑到前铺去指挥人装药柜了。”
关上门,用小刀将封口拆开。
“婧儿,我这里一切安好,蓝贵人我已按照你的交代安顿好,你何时回来?”
她提笔回了一封。
“奶娘,全心全意将生意交付给他,待我处理好与刘家的恩怨后,自回归来,勿念。”
写罢,她脑中浮现出奶娘曾氏的和蔼面容,心中一暖,将信折好放入床下压着,便带上面套出门去了。
经过这几日的消失,刘家也没有再加派人手寻常杨婧二人,杨婧找到一名巧匠,为她和春浓二人做了两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消减了容貌上的注意力。
从小梁米铺出来后,她买了些好酒好肉,和信一起投到贾诚当铺。
“掌柜的,劳烦你了,这是去临安的信。”她粗着声音道。
掌柜的名叫贾诚,年少爱慕过杨婧的娘亲,因此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很是可信。
掌柜的抬头望了她一眼,见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张脸,又低下头去,随后伸手将信接过。
“这月信件倒是寄得勤快,你家小姐还好吗?”贾诚问道。
“小姐很好。”杨婧也不多说,轻手将酒肉放下,走了。
紧接着,她来到城门下的公告栏前,驻足了片刻。
王叔被捕的消息已然公布了三日,衙门此刻正重金悬赏认识他的人。
杨婧戴着小黑帽撕下了悬赏告示。
路人对她侧目,“哟,快看,王力的悬赏告示有人撕了。”几个好事者挤过身来看她。
她扬头一笑,五官端正的脸庞乍得一看居然毫无特色,让人看了就忘。
“几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请问衙门哪里走?”她学着淮阴人说话的腔调道。
“那,你顺着东边大街一直走,走到头左拐就是了。”
“多谢。”
她按照男子的指示向衙门走去,到了门口,恰逢遇到两顶大红轿子迎面而来。
她屈身避开。
谁知下一刻,司马克掀开车帘跳了下来,抬首第一眼便是向她瞅来。
另一顶轿子也下来一位身穿官服的男子,想必就是柳州刺史了。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司马克朗声问。
杨婧将手中的告示摊开,走上前来,“为此事来。”
“你认识王力?”
“认识。”
司马克皱了皱眉,眼前这个清秀少年明明是个男子,可却无故的让他想到前几日消失的那人。
他大手一挥,将刺史晾在一旁,“进来回话。”便带着她走进了后衙。
两人落了座,还有人给客气的倒了茶。
杨婧一边喝茶,一边静等着司马克发问,而不知司马克恰好是在考验是否急功近利之人。
两人沉默了有半柱香时间。
司马克将一旁的丫鬟打退,“说说你是如何认识王力的吧。”态度之好,让人觉察不出半点质问的味道。
她放下茶站了起身,恭敬地弯了腰,“小人想先见上老翁一面。”
司马克没有应答,只是一双鹰眸冷冷的盯着她拱起的后背。
这少年的背脊和她好似一样纤瘦。
司马克摇摇头,唤回飞散的念头,“你说什么?”竟是又问了一遍。
杨婧不知他是真的没有听清,还是想要恐吓,脑中一顿,却听司马克忽然柔声道:“抬起头来。”
她遵命而行。
像,实在是太像了。
司马克望着她,好似看到了骨子了,连话也不说了。
身子一僵,莫非他认出了自己?
气氛有些冷滞。
杨婧只好沉声提醒道,“大人,小人只是担忧老翁身体,想要见他一面,我可以保证,在见过他之后,必定将大人想知道的事据实相告。”
司马克还是不说话。
杨婧不得已掀起眼皮,看去一眼,却正好对上他迷恋的目光。
该死的司马克,他在干什么!
两道目光在空中尴尬一碰,相互撤开。
“咳咳!”司马克咳嗽一声,坚毅冷酷的面上闪过一丝严肃,“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王吉。”她胡口乱诌了一个。
又是一阵不短的沉默后。
司马克哑着声音问:“本官身边还缺了个随从,你愿不愿意......”
“大人!”她厉声打断他的话。
“大人,小人是来要赏的!”
她想提醒他,自己乃是为钱而来。
杨婧想: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司马克平日里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想不到背地里的癖好竟是如此.......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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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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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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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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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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