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热了一天的街道也安静下来,能够活蹦乱跳闹腾完一整天的人毕竟是少数,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回家了,甚至放眼街头依稀能够看到远处天空那袅袅升起的炊烟。
此时正是秋季,国槐上面的叶子已经变得金黄,此时上面还有一半的树叶没有落下,等到了十一月下旬的时候才会完全掉落。
晚风一吹,国槐树冠中传来簌簌的悲歌,黄色的长条树叶缓缓地飘落,就好像在空中来回摇曳的金色羽毛。
而在国槐下面的长椅上,一名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子端坐在长椅上面,她眼神没有焦距地眺望着一片金黄,略微紧身的长裙勾勒出她那风韵娉婷的身姿,端坐在那里气质十分优雅。
一片羽毛般的金色树叶从她的眼前落下,又或者是天色微凉,这让她逐渐回过神来。
娄晓娥在这里已经坐了一下午了,这里离着她的家很近,之所以没有回家,那完全是因为她不想再让父母担心。
她第一天回娘家的时候已经发泄过一次情绪,当时就闹的老两口心里不舒服,娄母更是一直担忧着她,好几晚上没睡好觉。
这么多天过去,她已经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今天突然被易传宗弄的很伤心,她想一个人静静,等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再回家,她不想再让父母担心了。
“混蛋!”
“你竟然还敢看不起我!”
“你就是一个村子里面出来大土鳖!”
“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请你吃饭!还认为你……”
怒喝了几句,心中的不满都给发泄出来,娄晓娥眼神变得很是凶煞,猛地站起身来,腰肢一扭迈着坦克步朝家里走。
易传宗实在太让她愤怒了,本来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娄晓娥都感觉自己很安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过,如果这是自己的丈夫,生活肯定非常开心快乐。
没曾想,易传宗从一开始就嫌弃她,她不嫌弃这个农村出来的大土鳖加饭桶就是好的,今天出丑那么多还不是因为这个家伙?
并且易传宗话那些话说得就好像自己求着请他吃饭一样,是她娄晓娥自己贴上去的,她还没有那么下贱。
至于现在,她恨当时手里没有一把刀!撕了他那张臭嘴,竟然敢说自己是他的媳妇儿,她娄晓娥就算是和许大茂离婚了,也不会去找这个大土鳖!
离婚?
大跨步中的娄晓娥脸色一沉,真的要跟许大茂离婚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这些天也想过,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决定,从内心里面她是不想离婚的,只要许大茂变的好好的,她还是可以原谅他的,要是一点也不喜欢,当初也不可能结婚。
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也是有些感情的,爱之深恨之切,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愤怒,但是现在被易传宗这么一裹乱,她的内心就真想离婚了!
她娄晓娥离婚之后就真的下贱了吗?
这么一想,她就感觉有些堵得慌,她本来就是下嫁,离婚之后会变得更好!Χiυmъ.cοΜ
现在和许大茂这么吊着,她还真有种委曲求全的意思,也就真的下贱了。
脸色一阵的阴雨变幻,娄晓娥心中恨极了易传宗,要不是这个混蛋,今天开开心心的回家,舒舒服服地睡觉,哪有这么多心烦意乱的事情?
不知不觉娄晓娥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这是一座带着院子的三层别墅,建筑风格偏西式,占地面积一百五十个平方左右,后面的花园大概也得三四百平米,甚至边上还有一些曾经给佣人来住的平房。
这种别墅在四九城已经算是规格很高了,甚至一些大领导的家也就是这样。
曾经这个别墅看起来美轮美奂,只是后来装修的普通了一些,甚至拆除了那些繁华的东西,现在看起来很是很朴素。
娄晓娥闷着头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回到家里,看到客厅沙发上面正襟危坐的父母,她随口招呼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随后就朝着楼上走去,现在她想回自己的房间待一会儿,却没有注意到房间内压抑的氛围。
“站住!”
娄父几乎是一声爆喝,连带着整个人都直接从沙发上面弹了起来。
“你小声点!”娄母连忙拉着他的手臂做安抚状。
只是这会儿娄父的脾气是真上来了,他们在家里等了四个小时,结果女儿才回来,两个人吃饭之后去哪里了?又做了什么?
只要这么一想,娄父的心中就怒火中烧,压抑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平息的。
娄晓娥神色一懵,她还是有些怕父亲生气的,家教是一方面,也是第一次见到娄父这么愤怒。
“爸,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娄父三步并两步就走了过来,娄母只能是在旁边跟随着,他气的身子有些颤抖地点着脚吼道:“说,你今天中午干了什么?”
娄晓娥顿时就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看到了多少,她今天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失去理智了,也有些不守妇道。
又是易传宗惹的!她不由恨得牙痒痒,她这脾气也上来了,理直气壮地抬起头,“爸,我就是跟院子里的人一起吃了顿饭。”
娄父激动的抬起手指着娄晓娥的鼻子,“你还不承认!”
他哆哆嗦嗦地来回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可以拿起来打人,在看到墙角一个鸡毛掸子之后,他两步就走了过去拿了回来,愤怒地举起手来就要打,“我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不守妇道,我打死你!”
娄母这时候连忙将他抱住,“你倒是问清楚啊,你这才说了一句就动手打人!”
娄父当然是被拦住了,转头呵斥道:“这还没承认?你看她这个样子,你没听那服务员说?这两人……气死我了!”
娄晓娥从小就是家里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架势,倔强地昂着头朝着鸡毛掸子就凑上去,“你打,他许大茂都能出去乱搞,我和人吃饭亲近点怎么了?”
娄父被这么一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转头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女儿!现在都不知悔改,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育你!”说着就拿着鸡毛掸子要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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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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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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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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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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