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之下,他有些自豪,果然不愧是他,无论怎么测量误差都不过五微米。
但是当看到后面的时候,易传宗的神色顿时怔住了。
在文件后面一夜有一张单调页面,中间位置赫然是一颗大红星!
易传宗眼神茫然地抬起头来,“这是?”
“不看看?”杨厂长揶揄地笑了一下,随后又道,“看看吧,你小子有任务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
易传宗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他的文件里面出现一颗大红星,这事儿一看就不简单。
这是来任务了!
易传宗皱着眉头将文件打开,暴露自身的技艺,然后来任务很正常,这种非正常生产任务,他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一番阅读,易传宗抬起头来面色严肃地道:“重新定义重量?”
现如今都是用大K是国际千克原器(IPK),是一个铂-依合金圆柱体。它被密封在三个嵌套的玻璃钟形罩内,储存在法国赛弗尔的国际度量衡局(BIPM)内的一个金库中。也被称之为砝码。
杨厂长认真地点点头,“对,这是上面安排的任务,这件事没有硬性的要求,只需要你尽力的去做。”
“虽然上面没有明说,但是你作为一名通过考试的工程师,你应该知道重新定义重量的意义。力是一切的基础,而高度校准的重量参数无比重要,这件事你务必尽心尽力的完成!”
易传宗没有说话,而是紧皱着眉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任务。
这方面,他前世就有所了解。
重量并非是那么容易确定的,尽管大K被存放在一个高度受控的环境中,它的重量依然会发生非常微小的变化。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世界各地的科学家花了数十年的时间来讨论如何根据自然、普适的常数来定义千克。
如今要重新定义!其中困难可想而知。
1962年,约瑟夫森(BrianJosephson)提出了与电压测量有关的约瑟夫森效应。
在接受这个新定义之前,也有一些要求。至少有三个实验必须产生相对标准不确定度不超过十亿分之五十的测量,并且其中至少有一个测量的不确定度不超过十亿分之二十。所有这些数值必须在95%的统计置信水平内一致。
NIST最终提交的重新定义国际单位制的h的测量结果的不确定度为十亿分之十三。另一项来自加拿大国家研究委员会(NRC)的基布尔秤的测量数据,其不确定度仅为十亿分之9.1。包括法国国家计量实验室(LNE)在内的其他两项基布尔秤测量也都达到了要求的精确度。
除了基布尔秤外,那篇论文中还提出了另一种计算普朗克常数的方法——用硅原子的质量来定义千克,方法是计算1千克的超纯硅-28(硅的最丰富的同位素,总共包含28个质子和中子)球体中的原子数量。
….而这种纯硅物体的形状就是最圆的球体!
这个球要求更是夸张!
从一个巴掌大小的硅球放大到m,一个巴掌大的硅球也就是10,m=m,误差只有14倍,那就是相当于精度1%微米!
用通俗的话来说,如果放大到和地球这样大,这个球最高处和最低处的误差不会超过14米!
“高离心机?能够保证球体的纯度?”
易传宗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要保证这种精度,那么硅的纯度自然是越高越好。
能够保证原子纯度,这离心机怕不是用来离心铀元素的!
哪一国都有绝顶聪明的人物,这种方法虽然后面很多年才出现,但是不排除其他国家的人已经发现,甚至已经暗中进行计算,并且筹划制造,或者造出来也不声张。
但是,接到这种任务他还是非常意外的,这太超时代了!
那储存起来的砝码现在还没有人动过,这时候就有人考虑到质量会变轻?并且准备对重量重新定义。
难!
太难!
易传宗经不住摇摇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怎么,小子,有没有把握?”杨厂长略微急躁的问道,领导跟他说的时候也非常认真,到了他这边自然是更加重视。
“把握?”易传宗紧皱着眉头,随后摇摇头,“我没有把握。甚至可以说不可能。”
“不可能?”杨厂长一脸忧虑,“那就是完不成?”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的话可以尝试,但是这件事没您想的那么简单,这不单单是精度的问题。更加重要的是重量!”易传宗叹息一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杨厂长眼睛一亮,问道,“你的意思是有别的条件?”
易传宗微微颔首,认真说道:“0.01微米,这个精度我可以挑战一下,凭运气也有完成的可能。但是10^-8m……原子的直径只不过是10^-10m,这个级别直径的物体对应的自然是微克!”
他苦笑了一下道,“一粒尘埃的重量就是微克级别,我一口气吐出来都会影响重量。咱们工厂那烟筒出点废气沾在上面都是超标,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项任务。”
杨厂长的神色一怔,随即身体后仰靠在座椅上,他沉吟着说道:“你讲的有道理,这种干扰下哪怕做的标准,可能也不标准。”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杨厂长还在考虑这件事要怎么进行,这一开始就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技术是非常自信的,别的钳工误差能够控制在几微米,这已经是极限的,精度越是接近1微米,那么越是需要运气。
他不一样,他随手就能控制1微米精度,全力出手可能只有0.1微米,又或者是0.05微米等等。
不过,他也是需要运气和手感的,什么时候完成不确定,但是最起码有不小的机会能够完成。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他生产的比较快,倒是不担心试错。
“你有多大把握?”杨厂长开口问道,“你小子老是藏着掖着的,这次任务很重要,你和我透过底,如果有把握那我继续给你申请。”
易传宗眉头皱了一下,道:“如果原材料没有问题,生产环境没有问题,一年的时间我有80%的概率可以完成,半年内我有50%的概率可以完成。时间减半,我的成功率也会降低,这是概率和运气的问题!”
杨厂长点燃一根烟再次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易传宗没有出声打扰,接不接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差别不大,甚至对别人来说差别也不大,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他主观上面并不是很在意。
过了十来分钟,杨厂长开口了,“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汇报的,你这段时间等通知。拿着你的证明走吧。”
“好的,杨叔。”
易传宗点点头拿起旁边的一份卡了钢印的‘工程师证书’离开了。
一个多小时完成今天的生产任务。
回家的路上个,易传宗一副深思的模样,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也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一直回到家里,易传宗坐在桌前默默的喝着茶水,两个崽伊伊呀呀地叫唤。
“回来了?”
娄晓娥正在逗着两个崽崽,转头看了一眼招呼了一声,随后再次抬手要去捏儿子的小脸。xǐυmь.℃òm
但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的手在半空却突然停住了,转过头朝着易传宗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男人那一脸沉思的模样可是很少见。
‘还有事情能难住你?这是发生了什么?’
“喂!”娄晓娥斥了一声,“想什么呢?”
易传宗回过神来,随口道:“嗯,回来了。今天有个任务,难度不小。”
“任务?什么任务?”娄晓娥好奇问道,丢下两个想翻身的儿子走了过来,坐在易传宗身侧。
“怎么说呢?”易传宗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你上称之后有118斤3两9钱,要是当猪肉卖可能需要77块6毛3分。但实际上这个重量可能并不是那么准确,甚至这换成钱也也只能精确的分。”
娄晓娥攥着拳头咬了咬牙,这个混蛋不仅是嫌她胖,还敢骂她是猪!
“简单买个肉,秤称重量没事,但如果是放在科研项目,那这种精度就不够了。我这次的任务就是要重新定义这个重量,现在虽然没有定下,但是我感觉很大的概率会接取这个任务,后面会很麻烦,我在思考怎么完成!”易传宗一本正经地说道。
娄晓娥眼神狐疑地朝着他审视半晌,勐然一拳打了过来,“休想骗我!这就是你骂我的理由吗?”
“真的有任务!”易传宗认真说道。
“有任务现在也没有下来!看打!”娄晓娥一下就扑了过去。
….易传宗微微挑眉,这虎娘们显然是欠收拾了,他二话不说一只手将娄晓娥按在床上,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我去插门。”
娄晓娥嘴角微微勾起,翻身看着两只崽崽,她温柔地道:“宝宝,你们该睡觉了。”
……
三日后。
易传宗干完活慢悠悠的下班。
‘李浩这孙子最近怎么安生了,我就算是考核了工程师,但是工位没有变化,他应该会来找我麻烦才对。’
‘怪哉,怪哉!’
易传宗眼神之中满是思索,他发现李主任的动作开始变小了,显然是暗箱操作越来越熟练,又或者是找对了门路,一切趋于稳定,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风声。
“易传宗!”
一声冷喝从大门口传来,冷不丁地,易传宗一个激灵,倒不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主要是这声音他熟。
抬起头来。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一群身穿青年装的年轻男子浩浩荡荡地走进工厂,为首的那名青年男子面色冷酷,紧皱眉头,眼底藏着担忧。
“我说,哥们,怎么茬?大早上找我就找我,还带着这么多朋友。”易传宗很是诧异,不动声色地看向周围的人,除了宗烈,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这些人的脸色很是严肃,差一点他就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
“你这三天走在哪里?”景逸面色严肃地开口,语气带着审讯的味道。
易传宗脸色一懵,“我能干嘛?上班、吃饭、拍婆子,看孩子,为什么这么问?”
景逸面色不变,一挥手冷喝道:“带走!”
话音刚落,周围几名青年立马就上来将易传宗按住。
“哎!我自行车!”
易传宗当然不会反抗,只能无奈跟着他们走,眼见自己的自行车落在后面,他赶紧喊了一声。
景逸转头示意了一下,道:“去,给把他自行车也带来。”
一名青年返回去推自行车。
易传宗脸色古怪地道:“我说你是不是玩不起,竟然叫人?哥们最近可没有得罪你,这是带我干嘛去?”他现在隐隐察觉到不对,景逸这家伙少有这么冷酷的时候。
景逸冷脸一喝,“你摊上大事了!跟我回去老实回答,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易传宗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眼神之中满是思索,这哥们所在的部门是哪?
现在没有国安部,那么相关的事宜都属于国防。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人来逮人。
但是,他唯一的一项比较秘密的任务就是要搓个蛋,这事他没跟外人讲过,怎么就突然来抓他?
来到一处较为隐秘的单位。
这是一间漆黑的房间。
….房间的周围是一排排桌子,中央是一盏昏黄的电灯,下面还有一张孤零零的椅子。
姓名……性别……年龄……
一番常规化的审问,中间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沉声问道:“易传宗,你说说这三天走做了什么?”
易传宗满脸无奈,“能不能先跟我说我犯了什么事?”
那名中年男人面色一肃,沉声道:“不行!”
“好吧。”
易传宗耸耸肩,微微沉吟之后缓缓开口,“第一天,上午陪媳妇儿孩子在家,下午躺在半天,晚上我媳妇儿的朋友过来,然后我做了一桌子菜。”
“第二天,照常上班……晚上我邀请三大爷来家里做客,然后我做了一桌子菜。”
“第三天,照常上班……然后我去何雨柱家做客,他做了一桌子菜。”
景逸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小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上班一小时,清闲大半天,见天儿晚上吃吃喝喝!
房间内其他人的眼神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其实在抓人之前他们就收集了易传宗的一些信息,其中大多是景逸上报的。
如果资料没有问题,那么这个壮汉家里有两个八级钳工,并且还杀了好几头野猪!一天天的散酒都没买过,都是去买瓶装的!
“你详细说说!你找这些人都有什么目的!你们都在谈论什么?”那名中年男人一副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
人在四合院靠救助金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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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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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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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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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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