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回想,他顿时就想起来了,上次这个臭小子在接电话之前也是这么保证的!
结果呢,接起电话来,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他眼神狐疑地问道:“小子,你先说一说这次设计的是什么东西,你又是怎么想的!”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杨叔,您也太小心了吧?这次人家是提问我,说不定就是一次考试,您还真当我那么厉害,什么都懂啊?人家比我可是专业多了。”
“况且这次的东西和上一次的也不太一样,那是一种规律的设计,构造之间没有那么大的改动,设计的机械结构,承受能力,金属材质,人家分析的都是透透的,哪里还用我来说什么?”
“再说,领导要是给那边传讯,不让我过去,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会再联系我了。”
杨厂长倒是有些相信他的话,但是心中的不安那是一点都没有减少,他严厉地喝道:“你先给我讲一讲!”
易传宗很是无奈地趴在桌子上面,道:“好,但是您也得说个具体点的问题,我要是从头开始说那可麻烦了。”
杨厂长目光一凝,想到上次的电话,连忙问道:“你这次设计思路是什么?”
易传宗懒洋洋地开口道:“我这次的设计……”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就你这样,没吃饭啊?”杨厂长不满地喝道。
易传宗心中无奈,只能是直起身子,认真地说道:“这次的设计是一件防爆控能的装置。对于控制方面上面要求的不是很多,就是提到了均匀,应该还有其他的物质或者是设备进行二次调控。”www.xiumb.com
“我的任务就是将那个设备制作的足够坚固,当然,质量方面是有严格要求的。说到加固,我所认知中的物体也就是圆形最为坚固,这样的话内壁的接受炸药轰击的一面肯定要是圆形……”
一路听下去,杨厂长轻轻地点点头,还行,足够靠谱,总算不是上次那些幺蛾子的回答了。
即使现在众多的事情都漏了个底掉儿,不用怕外人知道什么,但是无缘无故再出了乱子。
传到领导耳朵里面,那指定是不好的。
两人一问一答,杨厂长很是安心,都是他想要的回答!
很好!
就在两人刚刚结束问答的时候,一阵丁铃铃铃的电话铃声响了。
杨厂长一看那略微古怪的号码,心中已经有数了,他对着易传宗使了一个眼色。
仿佛再说小子,‘给我仔细着点说,靠谱一点!’
易传宗肯定地点点头,他已经备考成功了,一定不会出现什么失误的!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是那边搞不明白的,恐怕更多的是一种考试?
现在他那什么审不过关,考什么都没用。
最多就是问一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思路什么的人家借鉴一下,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水平,都是一样的人,人家那边可能是成千上万口子,他凭什么不一样?
人家那边那么多人研究,什么思路没有想到过?他这边以为的新东西,说不定就是人家淘汰了的。
杨厂长再次用眼神叮嘱了一番,这才盯着易传宗拿起了下面的电话。
叮,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四九城第三轧钢厂杨勇义!”杨厂长说道。
莫首席略带歉意的回道:“您好,我姓莫,中午的事情属实有些误会,怕是给您添麻烦了。”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跟领导解释过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如此设计竟然不是来自科研单位,而是来自一名钳工。”
“当然我并没有轻视的意思,分工不同,工作性质也会不同,希望杨厂长能够谅解。”
杨厂长爽朗地说道:“吾日三省吾身,能够得到一次深刻反省自己的机会,也算是一种收获,这件事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您多虑了。”
莫首席微笑了一下,对于杨厂长的感官好了很多,“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不能给同志添麻烦。现在那位小同志应该在旁边对吧?”
说到这里,莫首席的心中一叹,不能让易传宗过去,当真是一种遗憾。
不过这事没有办法的事情,科技归科技,力量归力量,那什么归什么。
牵扯到资本,还是闹出些许风声的资本家,又是在HK那种地方,跟外国往来密切,着实不能大意。
一位顶级钳工,又是一位自学的工程师,真要是向对外透露什么,那简直是太简单了,在这最后的阶段,保密性大于一切!
并非是少了易传宗不行。
杨厂长朗声回道:“他在,我之前已经叮嘱过他了,一定会如实回答您的问题的!”
莫首席收起自己的心情,客气道:“真是多谢了,现在麻烦您让他接电话吧,我有一个问题要向他询问。”
杨厂长听到只有一个问题,心中很是放心,刚才他已经将所有的问题近乎问了一遍。
“领导的命令是配合工作,同志不用客气。我现在让他接电话!”
说完,杨厂长讲电话筒递了过去,同时用眼神示意,说话小心一点。
易传宗心中也很是放松,一个问题,看来就是随便考一下他,现在不用担心被带走,如实回答就行了,他本来也没有任何的压力。
易传宗直接将电话筒接了过来,开口道:“您好,老先生,我是易传宗,爆炸控能装置的设计者。”
莫首席的眼神略微恍惚,听声音他就感觉对面是个很强壮有力的男人。
当然,更多是年轻,现在这人才二十一岁!竟能有这种才华和技术。
莫首席微笑了一下说道:“小同志你好。”
“你的设计图我看过了,之前还以为是某位研究人员敷衍之作,没曾想出自一位勤奋学习、积极向上的钳工,是老朽误会你了。”
易传宗连忙回道:“老先生您批评的是,当初我确实也算得上敷衍,这也督促我好好学习。”
莫首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喜欢谦虚好学的好学生,“现在你学习到哪里了?”
易传宗沉吟一秒,回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学的内容我应该已经学习完了!”
话音刚落,易传宗就感觉身前多了一个影子。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杨厂长那双愤怒地眼神。
杨厂长此时气急了,这小子说话着实有些不靠谱,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这小子就没有上过学!
说到字的话还好一点,毕竟嘴里说,又是象形字,成年人脑子好使的话学习起来非常快。
当年扫盲班就进展的非常迅速,干着农活三年差不多也学完了。
但是这学识要到了大学,那是人家寒窗苦读近二十年的成就,他都没见过这小子看过书,就是在家玩玩石头。
懂得机床的一些数据和公式就算是大学?
之前的发动机设计,也只是对于机械方面的改造,具体的情况他也没有多了解,芮厂长那边说的时候也只是说机械方面的设计。
杨厂长根本就不认为易传宗学了多少东西,他那天还在办公室说自己被易传宗糊弄了,因为他也不擅长心算,一些数据和公式说出来,谁知道对不对?
易传宗的眼神却是有些无辜。
他也没撒谎啊!
他本来就是专科毕业,前面的东西忘归忘,但是在系统传输知识后,差不多的也都捡起来了,最起码都相当于现在大学的水平,杂七杂八什么都有一些。
严格说起来现在没有研究生和博士,也没有相关职业经验的博士后,大学就是最高的学历。
他说自己大学差不多学完了,甚至都有些谦虚。
算题他虽然也困,但是会的东西总归是能坚持下去,这个学历还是好使的,系统都承认了!
莫首席微微沉默,随口开心地笑道:“小同志的事情我听说过了,果然是天妒英才,如今小同志能够恢复,当真是龙跃凤鸣。”
易传宗思维微微跑偏一瞬,‘找个时间好好陪陪花姐姐。’
“多谢老先生称赞,您要是有什么询问小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莫首席微微颔首,沉吟两秒之后问道:“说实话,我对于这件装置的研究已经有数年之久,对于其衍变的过程和目前的性能,甚至具体到每一个部位都非常熟悉。”
“但是我在看到你的设计之后,尤其是仔细思考之后,发现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非常协调,从内部的纹路,到工件的制作,甚至是每个部分的衔接,都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设计?”
易传宗脸色微微扭曲,猜测性地问道:“您是说设计思路?”
西北研究基地的莫首席摇摇头,说道:“并非思路,而是你是怎么想到要用这种方式进行设计,又或者是根据什么?”
易传宗当场一懵。
烤了一只羊。
之前先宰羊,放血,褪毛,清洗,腌制,摆上火架子开始烤,如今端上桌都闻见香味了。
不问他这些内容,问他准备做烤全羊之前怎么想的?
他查过步骤记住了。那不是上手就来?
这就是基地里面的工程师吗?
思维好奇怪啊!
一道题让他解,如今他解出来了,不问解题过程和思路,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解,他当然是根据自己的学识进行思考。
但是易传宗听明白对方想问的问题之后,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大对。
他当时的学识也就是个大学生,可能是快毕业的,可能是刚毕业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出来。
反正做出来就是很爽,有了一个标准之后,大差不差的就完成了,中途可能需要一定的计算数据规划约束一下。
整体应该就是凭感觉?
易传宗沉默了。
西北基地的莫首席没有着急,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进行回答,对方一定有一定的特殊性影响着他这样思考。
两人一个在想怎么描述,一个静静地等待着,他们都在思考,也不着急。
但是旁边的杨厂长有些急了!之前还好好的,什么问题都是对答如流,好像这套设备没有什么问题是易传宗不知道的。
结果倒好,现在人家就一个问题,这边直接被干懵了!
杨厂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真担心易传宗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
人家那边可是能跟领导对上话。
小子,你好生思量!
沉吟许久,易传宗仅仅地皱着眉头,他声音干涩地开口道:“如果问我为什么这样思考,可能是直觉吧?一种感觉?我感觉这样做是对的,所以我就这样做了,没有太多数据的支持,没有太多的想法!”
杨厂长双眼顿时瞪得滚圆,靠感觉!
当这是钳工吗?
凭手里的感觉磨件儿?
他简直要被气死了,说好的正儿八经地回答的!
西北基地,莫首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本来就已经猜测到了对方是凭借着感觉,那般复杂的设计让他的学生尚时来算,正儿八经的也得算小半月,对方应该没有这么高的学识。
他轻声问道:“能告诉我你说的这种感觉像什么吗?就是你自己接触过的,认知中的东西,你感觉这么想的原因和什么东西相似?是什么触发、引导你产生这种感觉的?”
易传宗这会儿也有点想明白了,他脸色踌躇地抬起头,拖着声说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这……”
看着杨厂长那仿佛是要吃人的表情,易传宗感觉有些说不出口,他怕说出来之后今天晚上都回不了家!
电话对面,莫首席紧紧皱着眉头,他感觉马上就是最重点的东西了,到底是什么能够想出这种设计的重点,偏偏对方似乎不想说?
不愿意说?
沉吟的态度应该并非不知道。
他不禁朗声说道:“是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有什么不好描述?又或者是说出来过于荒诞?应该不是隐私吧?”
“你放心,你只需要将自身的感觉告诉就可以了,什么答案我都能接受,也不会怪罪你。其实到了现在这里,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一点想法。”
易传宗没有说话,他才不怕那边怪不怪他,山高皇帝,领导也不会对他一个小钳工干什么,他担心的是身边这位。
如今杨厂长阴沉着脸,好像是快要炸了。明明之前讨论着科学好好的,现在开始谈什么感觉了?这不是胡闹吗?
看着易传宗询问的眼神,又想到刚才莫先生的话。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似乎,这小子也不是胡说,那边好像是听懂了?
一时想不通,他感觉和易传宗,还有对面的莫先生,三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如今对方催促,他只能摆摆手,示意易传宗,‘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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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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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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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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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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