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着急,今天下午陪着媳妇儿去了趟莫斯科酒店,那种带点仪式感地气氛很有助于他们交流感情。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浓浓地爱意如流水潺潺,叮咚叮咚地滋润着心灵,从里到外整个人包裹在对方的爱中,那感觉自然非常美妙。
全程都在看人和隐晦的进行略微亲密的交流,自然就没空吃饭,勉强吃了四五道菜,稍微垫了垫。
这会儿还不饿,他就对三大爷好一点,用心交流一下,让那边醒悟的透彻一些。
美美地啃了两块排骨,易传宗优雅地用卫生纸擦了擦嘴,他轻声询问道:“三大爷,您没事吧?”
三大爷低着头不住地摇着,消沉的声音传来,“我真没有想到,竟然会让孩子们如此看待我。”
“惭愧!惭愧!”
易传宗转头看着三大爷的这模样,他微微挑眉,他其实只是刚开始,结果现在就这样了,后面的话还能听得下去吗?
眼见着三大爷端起酒盅就要喝酒,易传宗连忙伸手拦下来。
三大爷一脸戚戚然地说道:“传宗,松手。三大爷不是那种不敢承认错误的人,今个儿是请你的,哪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喝?咱们今天就举杯痛饮,不醉不休!”
说完,三大爷提起手臂就要喝酒。
易传宗连忙伸手拦着,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
这回,三大爷总算是听见去,这才是听进去的模样,那么后面的事儿就好谈了。
“三大爷,您现在可不能喝酒,这酒确实是好东西,能消愁、能解乏、能够暂时忘记烦恼。”
“但是呢,您现在的问题可是还没有解决呢。您就是心里难受,一时想不开,这一桌子菜您可是花了不少钱!您总得吃饱吧!要是在您家吃饭,您都饿着,那着实不想话,您让人怎么看我?”
三大爷沉吟片刻,只能是放下酒杯,低沉道:“传宗,今个儿真是麻烦你给讲明白,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你继续说,今个儿三大爷就好好听着,有多少错误,我也好改啊~”
易传宗摇头一笑,伸手捋着三大爷的胳膊安抚道:“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您这当老子的没让他们饿着,没生病,健健康康的,您能有多大错误去?这不能够!好好的长大了,正儿八经地娶妻生子,嫁夫生子,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怪只怪他们悟性太低。执拗地认为您是抠门,将您的付出视而不见。还是年纪太小,经历的事情太少,小屁孩子知道什么?读两年书就是有学问了?这人里面道理难着呢!”
“现在是穷点,日子是难点,没饿着他们吧?您这算计就是历史的鉴证,往前二十年的日子多难!手里没钱那哪行啊?那可是会死人的。”
“一个时代一代人,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难处,咱们只是平凡人,哪有什么尽善尽美?这都是要看形式的,是他们没想明白!不知道您为什么计较。”
“咱们都是跟着时代随波逐流,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利,您做的已经够好了!他们只是没您这种经历,不理解您这是有备无患,将自己的无能和受到的委屈施加在您的身上。更不知道您攒的那些钱,万一他们其中要是有个意外,您这钱二话不说就能拿得出来。”
三大爷那双小眼睛瞪得滚圆,对呀!他能有什么错?
之前他一时没想到自己的教育,竟然教育成了这副模样,都有种妻离子散的感觉,这冲击太大了,整个人都给冲晕了。
如今一回想,没错啊,一个个的也没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屁事,打一顿就好了,三大爷这会儿想打人了!
易传宗看在眼里,这会儿三大爷的眼神和二大爷很是相似,这个眼神他懂,娄晓娥不就是这样的吗?他已经学习的差不多了!
“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二大爷那一招是好使,大家伙子都用,但是您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这一个闹不好,后面可就没人了。”
三大爷一回神,小眼珠在眼眶里面晃了晃,认真道:“传宗,这次请你来真是我的幸运啊!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想明白呢!”
“呵,我就是随便说说,还得感谢您的酒呢。”
易传宗脸上带着淡笑地回了一句,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想明白?
三大爷怕是想不明白。
后面可能想明白了一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没有脸去找孩子们,也知道找了可能没有用。
这算计也用到了正地方,捡垃圾还傻柱生活费,这人是真醒了。
但是要说多明白,怕是不尽然,想明白最起码能让孩子带回去养老。
一家人能有多仇?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要说没感情,那指定是不可能,三大爷家的孩子没刘光奇那么狠,就是心里的锁太沉。从小到大被自己亲爹亲妈算计着,谁心里能好受得了?
等三大爷老了,要是能像傻柱他老子一样,低着头过去,把事情说清楚了,让何雨水给揪着摩擦一顿,孩子心里的怨气发出来,最多刁难两下。
像聋老太太那样的老太太,一口饭能多难伺候?不理她,人家老太太自己能坐一天,能见到孩子就乐得不行。
三大爷摆摆手,说道:“一点酒菜算什么,千金都难买一个明白。”随后想到家里的情况,他的脸色一沉,问道,“传宗,你说我家里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
话听着倒是挺局器的,完全不似三大爷的风格。
但是,易传宗的眼神却变得古怪起来。
刚才他只是看三大爷听到心里去了,他的劲使得差不多了,怕再使劲儿三大爷听不下去了。
这一个闹不好要是想不开,思想钻到死胡同里面,那可是钻不回来。要是出点事儿,那才大发了。
这种情况下,他给那边回了一波血,将一些错误给拿走,结果,他发现这事儿三大爷好像看得太开,心里没压力了,这可不利于后面的解决办法。
“您现在说解决办法,有点太早了吧?咱们还没理顺呢,您这后面的话要是不听,解决,解决不了不说,您擅长谈感情吗?”
三大爷单场一怔,他确实不擅长谈感情,现在他认为的和善,这不是埋下了祸端,要是老了可没有卖后悔药的。
“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易传宗眼皮微微低垂,不动声色地说道:“三大爷,刚才咱们说完了他们手里没钱的,咱们现在再说他们手里有钱的!”
三大爷稍微一愣,直接说道:“他们手里没钱!”说完面容有些犹豫,道,“可能有点,解成手里宽松些。”
易传宗不禁手扶着额头,这一句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手里没钱,着实让人有点心疼了。
可能有点,怕也是学着三大爷的算计扣来的,他们在学校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那三个孩子算计归算计,可没有阎解成滑溜能圆回来,不能像三大爷一样有里有面儿的说得过去。
这仨孩子怕是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手头和心灵都很艰难。
“就是我刚才说您给他们四个分钱的事儿,刚才光说了分配不公平的事儿,现在我跟您说说他们的心理怎么想的。”
“公平的事儿就不用琢磨了,就是几个孩子长的都不一样高,花的钱也不一样多,再加上年龄大小的察觉,这阎解成现在都自己干活了,他们肯定是不可能认为公平……”
“本来您花钱给他们买东西是好事,但您这经济条件没那么宽松,毕竟不能让他们一次吃个饱,就算是肚子饱了可能眼还不饱。他们要是计较起来谁多谁少,心里指定不舒服,说起来就是您花了钱,到了最后还没买到好。”
三大爷的面容很是纠结,现在他也承认自己教育确实存在一些比较大的问题,“你说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易传宗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您怎么解决?您没法解决。”
三大爷也是瞪大了双眼,道:“没法解决?”
易传宗双手一摊,说道:“对啊,没法解决,这是人性,您怎么解决?”
三大爷一时间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这……这……传宗,你不是说要捋顺了吗?这怎么就没法解决了?”
易传宗耸耸肩,道:“您确实没法解决,孔融让梨您应该知道吧?那长大后可是被记载成一个自私自利,不忠不孝的贪官。”
“谁不想要多一点?谁闲自己的好处少?孔融让梨,只要他想吃,除非他知道,自己放弃之后,他爹会给他更好的,所以他让梨!要不然好好的一个梨,他不吃,他有病吧?”
三大爷一时间呆住了,他还在想怎么公平,怎么安抚孩子的情绪,告诉他们谦让的道理,结果那边告诉他,谦让只是另有图谋?
易传宗脸色纠结地说道:“三大爷,您不会还在想着培养他们什么高尚的品质?”
“这东西说起来挂在嘴边上容易,但之所以高尚被人尊重,就是人性都是自私的,他不容易完成!要是都能做到叫什么高尚?只有被人真心敬佩才能称为高尚。”
“您让阎解成给阎解放五块钱试试!他指定问您是不是疯了,说您是偏心眼儿!甚至就算是您白给阎解放五块钱,阎解成也得恨着,他可是交了钱的!说不定您给的就是他的!弟弟妹妹也得嫉妒,心里怪您不给他们。”
三大爷脸色一阵变化,阎解成一个月就五块钱零花,让他给弟弟,除非他这边能给五块一。
易传宗继续说道:“我说三大爷,您还钻牛角尖了,这事儿您根本不用解决!您前面养大了他们,教他们知识,这后面也该教他们做人和社会生活经验了。”
“东西是您给的,您让他们自己分就行了,您去掺和什么?您最容易做的,就是安排他们干活。谁干的多,谁拿的多,不愿意干,那不好意思,没有!”
“光想着好处,什么东西都那么容易得到,这可是您辛苦工作挣来的,您能伺候他们一辈子?没有付出,就想着收获,天上掉馅饼?”
三大爷被说的当场一愣。
心中恍然大悟。
东西是他的,他给了就是疼这些小子。
他去掺和这些孩子的争斗做什么。
“您别跟着瞎掺和,他们自己分,谁说的更有道理,就让谁拿。让他们自己协商,他们得学习啊!在一定程度上面保证自己的利益,可能这次是你拿,下次是我拿,给你一个大的,我拿两个小的。在家里争,以后可都得争。”
“我们给公家干活一样,我是七级钳工,我的工资多,别人没我这本事,那指定是工资少了,一级一级越来越难,涨幅也略高。公家能做的就是在一定程度上面规划贡献,规定工资的金额,减小财富差异,让社会变得更加稳定和谐。”
“您能做的也是这样啊。都是亲兄弟姐妹,吃不了人。您优哉游哉地坐在桌子上面喝茶就行了,最多他们冲突快要升级的时候您提点两句。俩兄弟就硬磕,实在没有招了,您这边用询问的方式给出一个建议,让俩兄弟自己选要不要这样。”
“除非是俩人都不想要了。不要了就不要了,一点剩,您不用管。还有其他孩子呢,他总有人想要。俩兄弟指定也不想给别人,气头一下,俩人就软和了,商量着就有了个分法,这叫规矩!”
说完,易传宗也是皱起眉头,“其实这事儿处理过去很容易,但是告诉孩子什么道理是很难的,咱们也是奇怪,我也思考了很久。”
“就拿阎解成和阎解放两人来说,两人抢一个樱桃,您要是跟他们说,‘这次给老大吧,老大是家里的大小子,你给老大面子,他以后帮你。’这阎解成是开心了,根本就记不住帮弟弟的事儿。反倒是阎解成心里惦记着,给哥哥面子,以后哥哥能帮自己。”
“但您要是说,‘上次给了老大,这次给老二吧,老二是弟弟,做哥哥的应该大度,你让着弟弟点儿。’阎解成指定是不乐意,直接将您的话当耳旁风了,却也默认公平。阎解放倒是开心了,心里也惦记,哥哥就应该让着弟弟。”
说着说着易传宗头疼起来,也不知道娄晓娥生的那俩玩意是什么性子。
不过既然是俩儿子,那么以后少不了互相掐。
他这边处理俩兄弟的矛盾倒是简单,逮住俩小子锤一顿就好了。
但是怎么教育,怎么教给他们一些道理,怎么让兄弟两个和睦就难了。
他没有经验啊!
其实他最希望的就是,生出来的儿子都是小笨蛋,迷迷糊糊地吃点亏也不往心里去,那活得多轻松?
千万别太聪明了。
那么聪明干嘛?想干多大事儿?能多有出息?
能给他争多大脸面?
到了老了,有能耐的儿子见不着人,反倒是老老实实的孩子陪在身边,他这边还能乐呵一下。
主要是孩子他妈开心,相比较儿子,他指定更喜欢媳妇儿。wWW.ΧìǔΜЬ.CǒΜ
没孩子的时候惦记着,有了之后就感觉是一个意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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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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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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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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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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