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声巨响,正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傻柱!你给我滚出来!”
易传宗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一脸冰霜地对着房间里面大喝一声,那架势彷佛要动手打人一般。
傻柱那边完全懵了,愣愣的看着门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就连何雨水也是被吓了一个哆嗦,怔怔地看着门口,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哥哥又怎么得罪人家了。
傻柱也是丝毫不怂,对着易传宗就仰头喊道:“哥们,你这是怎么茬啊?我哪里得罪你了?”
之前他只不过是有点发蒙,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唯一一个好哥们这回终于是喊他傻柱了!
冤枉!伤心!
易传宗本来冷酷地脸逐渐略微舒缓,“去我大爷家,我师父过来了,他想找个小朋友下棋。”
傻柱瞪大了眼睛小幅度来回摆着他,他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喊道:“我说传宗,你这孙贼今天就是为了这事儿喊我?那我可不依你!你得跟我道歉!”
易传宗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笑容,随后逐渐变得灿烂,他直接爽快地说道:“对不起!”
傻柱整个人都傻了,进来的时候那么凶,这会儿直接就怂了?什么玩意儿啊?
横是他被白骂了一顿?
易传宗笑容依旧灿烂,疑惑道:“不行吗?那我真诚点。”说完,他站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语气诚恳地说道:“柱子哥,我错了,请您跟我师父去下一盘棋!”
“嚯!”
傻柱被整的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啊,将头转到里面一时间也没想好这对面这一招该怎么回,还不如不道歉呢!
他再次转过头来指着易传宗的鼻子心烦意乱地说道:“哥们,你就这事儿找我?你可真成啊!我惹你了吗?”
易传宗眨巴了眨巴眼睛,平澹地说道:“我惹你啊!”
傻柱眼神定定地看着易传宗,张大了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友谊的小船翻了啊!
旁边何雨水也知道易传宗来干嘛了,这是俩人又闹起来了,过来逗乐呢!
“我说!”
傻柱模样有点急眼地喊道:“没您这样的!你这还让不让我吃饭啊?”
易传宗疑惑道:“不让你吃饭?没人拦着你啊!”
傻柱气鼓鼓地一拍桌子,喝道:“我不吃了!不吃了行了吧!”
“我告你,以后你小子别再想使唤我,别想让我给你做饭了!”
“哎!哎……哎!你干嘛?”
傻柱说话的功夫,易传宗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笑容依旧将傻柱给拖了起来,两人手牵着手,易传宗将傻柱往外面拖。
“你不是说不吃了吗?”
傻柱无力地朝着前面拖着走,一转头四个馒头才少了俩,他手里那半块还没吃完呢。今天可是三个菜,里面俩肉菜还有一个炖鸡,要不然他们吃饭也不会这么晚。
“谁说我不吃了?我还没吃饱呢!你这人,不让人吃饭,你说是!”
“你说的不吃!”
“再拽我!再拽我跟你动手了啊!”
“嗯,来吧!”
傻柱气的那叫一个憋屈,跟人动手那得分战斗力啊。
五个人,他也能打得过,但是他用的是技巧。
旁边这哥们怎么打的?一个字——莽!
一人一拳,一个抗住的都没有,这还打个屁?
傻柱无奈地说道:“行行行,我跟你去下棋,你让我把饭先吃完行吗?”
易传宗抿着嘴笑着,“吃吃吃,你那么壮还吃什么?你让人家雨水多吃点,看把姑娘给瘦的!让人家外人怎么看?”
转过头看着小竹竿,他微笑着问道,“雨水,是不是?”
何雨水很是配合地点点头,两个小麻花辫都欢快地跳了跳,这小嘴一开着实有些扎心了,“哥,您放心去下棋吧,菜我会吃完的!”
傻柱两眼一突指着自己妹妹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转身指着易传宗有些怀疑人生,“你们俩真行,横是商量好的吧?”
眼见着被拖到院子里面,傻柱眼神很是无奈,却也不在反抗,被拖着走像什么样子?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给我留点!回来都凉了!”
“别拉我了,我自己会走!”
心中的恼怒无以复加,傻柱转头对着易传宗叫嚣着,“别怪哥们没告诉你,你可是让我跟你师父下棋,你可仔细喽,要是我下赢了,老先生这心里可舒服不了!”
易传宗脸色很是古怪,拿跟他师父下棋做威胁?
他师父生病的是身体,可能行动慢点,动作不利索,但是你要说这脑子,那是一点毛病没有!慢一点不代表算不明白。
他师父是算什么的?
光算算人就完事儿?
一国一池都算不上什么,他师父整日里夜观星宿!
谁知道整天算计什么呢?
易传宗平平澹澹地说道:“你要是输了,那你得给我道歉!”
稳一手,来一把心里战术。
傻柱直接就中计了,瞪大了俩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让我道歉?你疯了吧?我得罪你了?”
易传宗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一个蔑视的眼神让其自己体会!
傻柱脸色那叫一个难看,闷声说道:“行,行,行,让我道歉,你可瞧好了!”
“呼!”
易传宗见傻柱气得这模样,他双眉一挑,心中暗道,‘稳了!’
他心中对于棋力是有一定估值的。
师父对他的胜算是万一开。
花姐姐对他的胜算是千一开。
傻柱对他的胜算是百一开。
他和娄晓娥的胜算是对半开。
就算是傻柱好好的,也得和师傅差着两个层次,如今这种心态,师父和傻柱的胜算是千一开。
易传宗和大老婆下棋是什么样的感觉?没感觉……
傻柱稳输啊!
两人一进门,傻柱当先看到了桌子上面棋盘。
一抬头看向对面,傻柱当时就愣了一下,好家伙,这老人家得快九十了吧?
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
傻柱转头愣愣地看着易传宗,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要是给我服个软,今天哥们就让你一次!
易传宗心中嗤笑不已,眼睛一瞥,鄙视的意思十足!
这可把傻柱给气坏了!孙贼!不道义啊!让他欺负老人家!
黄景益这回也看完了面相,“哈哈哈,小友过来了?”
傻柱点头哈腰地招呼着,“老先生,您好。”
易传宗面带纯真的微笑,“柱子哥,坐吧。”
傻柱瞥了他一眼,摆好了阵势等着他,以为这样他就会输吗?天真!
傻柱大咧咧地坐在入门的位置,也就是黄景益的对面,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地呼出来。xiumb.com
生气归生气,下棋归下棋,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易传宗笑嘻嘻地坐在南边,伸手一搂将媳妇儿抱在怀里,娄晓娥乖巧地靠在他的胸口,两口子就是单纯观个棋。
他和对面的一大爷和一大妈对视一眼,随后看向傻柱。
这人他总有一个在乎的事儿,稍微刺激一下,不过分吧?
傻柱转眼一看,两口子亲密的不行,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刚刚调整好的心态,这会儿炸了!
黄景益拿过戒尺朝着易传宗头上敲了一下,口中轻喝:“休得胡闹!”
易传宗耸耸肩,老老实实地抱着媳妇儿不在搞怪。
本来他还想将这戒尺放下的,结果他回去收拾屋子的时候,师父特意嘱咐把戒尺拿来……
过了一会儿,傻柱也是调整好了心态,他沉声说道:“老先生,咱们开始吧!”
黄景益微笑着颔首示意了一下,“小友先请。”
傻柱重重地点点头,看到那紫颤木棋盘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决定认真对待了,那棋盘一看就是上了年数,人家指不定就是棋中圣手,这会儿他执黑先行也没有什么。
易传宗乐呵呵地看着,下棋什么的他不在乎,主要是想看一看傻柱抓耳挠腮地表情。
对弈开始。
棋盘两侧,傻柱脸色沉重心中十分谨慎,黄景益手拿蒲扇满面微笑。
娄晓娥低声问道:“你说谁会赢?”
易传宗俯下头耳语道:“这还用想?毫无疑问,肯定是师父赢啊!”
娄晓娥同意地点点头。
半个时辰以后。
易传宗将傻柱送出门去,他脸上笑容依旧,站在门口朝着前面摆着手,“柱子哥,下次再来玩啊!”
没有回应。
傻柱两手背在身后握着,脚下踏着四方步极为缓慢地前行,他昂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好像在质问着为什么?
这会儿他真的想不明白了,不明白怎么输的!
全程迷迷湖湖地,等到那边大势已成,他这才恍然大悟。
这老头也太厉害了吧?
就凭他的棋艺,说实话,他认识的人里面就没有一个能下过他的,连一合之敌的都很少。
当时他就怀疑人生的看了黄景益很久,迷茫了!特别迷茫!
易传宗笑得很是灿烂,不好让自己媳妇儿报仇!但是他有师父啊!
敢说他什么臭棋篓子!
那高高在上,俯瞰着人的姿势,那轻蔑的小眼神,他现在都还记得呢!
这回,易传宗心里舒服了。
照着傻柱的性子,应该得考虑很久吧?
一直看到傻柱慢悠悠的走进门,一共二十米的距离走了十来分钟。
易传宗返回房间,直接就被黄景益拿着戒尺敲了两下。
“师父,您平日里休息的早。我们回去吧!”易传宗讪笑道。
黄景益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和一大爷、一大妈道别,易传宗带着娄晓娥和师傅返回自己的小院。
本来另一间房子就装修的很干净,将师傅的东西带过来,很容易就收拾好了。
此时院子里面一片雪白,趁着银月辉映的光芒,一朵朵雪白的莲花绽然开放,而那些石凋的阴影同样也是一朵朵黑色的莲花。
黄景益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小院子不错。本来我还有些担忧,看到这里我到是放心了不少,中间这朵如意莲明暗之间如此协调,想来白天也是如此,你对阴阳之道领悟颇深。”
易传宗讪讪一笑,阴阳之道?
他以前倒是得到了一丝阴阳真意,但是完全没有感觉啊!
他凋刻这朵如意莲的时候只是单纯觉得好看,没有想什么复杂的东西。
“师父,我还差得很远,需要多多聆听您的教诲。”
“那边的房子我前段时间刚装修了,您去看看有哪里感觉不舒服的地方,我再让人过来稍微改改。”
黄景益笑着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我看着这套院子挺用心的,住人肯定是不错。”
易传宗心念一动,抬起头来和师父对视,此时黄景益眼中也是神色莫名。
这套院子?不是这里面的装修?
师父这是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提醒他什么?
用心?
不花钱,有工作直接分的,照顾的周到当然是用心。
这里面要是掺和上钱也是用心的,地皮得要钱,物流的油得要税,材料钱交税,人得交税,公司得交税,哪里照顾不到?
但是没办法呀,挡不住岁月流逝日月更替,现在七亿人住的房子该塌的都塌了,换成另一批了。
易传宗小心地回道:“这么用心的房子,我以后肯定好好守留着,要是哪里坏了我就修修,凭我这手艺别人坏了,我这边指定好好的。”
黄景益摇头笑着,“传宗,不要多想,用得久了总会坏的。房子是用来住的,住着舒服就够了。”
易传宗微微皱眉,师父中正平和,定然不会那么极端,他理解的肯定不会,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他口中招呼着,“师父,咱们先去看看吧。”
黄景益颔首一笑,应道:“好。我还是喜欢清净一点,那院子里面太热闹。”
易传宗尴尬一笑,得,今天师父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是对院子里面的人看不上眼。
不过他心中也早有准备,能和师父放一块的人这四九城就没几个。
对院子里面的人,他倒是感觉没什么,人生百态嘛,他还年轻,就得多见识一下。
他又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感觉凑个热闹还挺好玩的。
到这般来住,他也不怕师父会看花姐姐不顺眼,只不过是有情人难成卷属罢了,暂时不好摆在明面上。
黄景益是什么年代的人,往前推八十六年!
几千年都是娶妻纳妾,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才娶一个,稍微有点钱的人纳个妾还不是很正常?
现在他大爷这一辈不少都是俩老婆。
就是目前这些年风头紧点,像李主任这种找个情儿,偷个蜜的。傍着谁。这可不是老话传下来那么简单,这是有榜样。
后世那就更不用说了,男女都是‘娶妻纳妾’的。不只是有小三,还有备胎,更甚者还有池塘。
一纸证书对半分,分的也有近一半。
易传宗领着师父走进门,他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让花姐姐平时来照顾师父?晓娥照顾的话,他怕给师父磕着碰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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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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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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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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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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