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
脑子里面几个弯?
他之前也是被气到了,事发突然也被惊到了,整个人有点糊涂,竟是没有看出来!
他还真是小看人了!自己不知不觉被安排了!
以后对那些個工程师都得长个心眼,这也能靠算!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你小子!”他的表情有些纠结,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易传宗腼腆地一笑,面相很是淳朴地说道:“杨叔,我这回应该算不上错吧,可能没您处理的那么完美,但是总归是能说的过去。”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您那边一下说了那么多事儿,我这边还没反应过来,您那边就打通电话,我也是没有时间思考怎么处理。”
一边说着,易传宗的眼睛不住地朝着杨厂长的脖子后面偷瞄着。
这回~他应该算是满足了之前的愿望。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招。
好好的踹他屁股,打他的头干什么?
虽然杨厂长是长辈,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小孩子,前面傻了二十年指定是不能算的,单论思维正常的年龄,他也是三十二了。
比起杨厂长还是小,但怎么也是一个大人。
他就是配合着照顾一下老年人的心态,但也不能侵占他媳妇儿的领地啊。
杨厂长被易传宗气得不行,好小子,这眼神,当真是一个闷棍敲过来。
之前走着道的时候是不是就准备对他动手?
要不然这人怎么有这想法?
当时打电话那会儿,他脸色多么着急那边不是没有看到!但依旧是我行我素地胡说八道,瞎咧咧。
这是他戳了那边一下,那边想报仇!
不过这小子说的也对,那样处理也还凑合。
事儿总归是能过去,这么糊弄他也不能说是错,还有点开玩笑的那个味儿。
杨厂长一时间气也不是,乐吧,又感觉不太对味,还真有种面对家里后辈皮猴子的感觉。
当即,杨厂长绕过办公桌去拿水杯,他得喝口水压压惊。
这动作把易传宗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边又要动手呢,老年人就是这样,爱敲打。
其实……
他也是被逼的!
没有办法!
现在杨厂长是不想让他走,问题是,那里是航空发动机制造厂!
他怕杨厂长一个坚守不住就把他扔到沈阳去!
这上台容易下台难!
到了航空发动机这种厂!
去倒是好去,待遇指定也好,但是,他怎么离开?
他是装糊涂、装糊涂、还是装糊涂?
这玩意,他要是过去待着,当真是能让人待一辈子都研究不完!
是!他是对机械方面技艺颇深!
可能工程师刷满之后,同样是那么无敌!
但是他能改的东西有限啊!
技术的突破靠的是先进的理论,活塞式发动机不如喷气式发动机。
在那厂子里面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都不如在家签到几张图纸。
他好好的一个人失了智才会跟系统拼实力!
能帮帮忙就行了,轻轻松松地活着不好吗?
再说,现在他表现出自己的才干,杨厂长应该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
他系统栏里面要是有货,还怕缺少了贡献?
现在飞机是落后点,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这玩意烧钱的,他想以后多赚点钱,支援一下也算是一种解决办法。
华钟还伸手抓着易传宗的胳膊,他微微站在办公桌前处于沉默状态。
易传宗可能很机智,有才华,他最多是留意一下,这些不是他关心的。
现在,他只是感觉自己秘书的职位好像要走远了……
两人这边打闹,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平时作为秘书,不琢磨好领导,那还算是好秘书吗?
杨厂长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平时这位可是很注重自己的语言和动作,不说拘谨,但是很少有失礼的时候。
可能面对一些老朋友,会喜怒显于色,动作也浮夸张扬一些。
但是在平时,就是对一些亲切的后辈,这位可一直是一副严肃、公正、威严的姿态,上行下效,更是注重自己的言行。
如今,领导和一个小伙子在办公室里面打闹!这可是办公室!还动手了!
这在华钟看来是不敢想象的。
“华钟,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杨厂长喝了一口水,事情理顺了,心也安了,气也出了,浑身都轻松了一些。
身体状态是很好,但是一想到工厂里面的事情,杨厂长的心情又变得阴郁起来,声音也是有些冷峻和沉重。
华钟连忙说道:“全厂技术测试的事情查清楚了,当时却是有一位辅助测试的学徒工被开除了,我们通过询问当时负责测试工件的车间主任,最终在询问钟仓的时候发现了异常。”
“经过审问最终确定孙志尧确实安排他给易传宗更换工件,当时钟仓就是安排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来办理,孙志尧这边对那天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只不过……”
杨厂长坐在办工作前喝着茶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杯子里面,随口问道:“不过什么?”
华钟继续道:“只不过,孙志尧并没有承认这件事情是李主任安排,他只是感觉易传宗有些年轻。这要是通过了技术测试,让那些因为名额无法晋升的人心有不甘,广大的工人群体可能会产生骚乱。”
易传宗双眼微睁,好理由啊!牺牲个体,稳定大众,思维很清晰!很传统。
说到这里,华钟有些犹豫,“还有……”他转头看向易传宗,显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应不应该让易传宗听。
杨厂长自然是看在眼里,他没好气地道:“还有什么?我们这位大师傅的心可是大着呢,不怕这些。说出来让他听听,看看工厂里面到底是有多么黑暗。”
易传宗老老实实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训就训,真小气,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归然不动。
他还怕听这个?装聋哑人就行了。
华钟看了看两人,随后开口说道:“这才还查出来另一件事情,厂部的新项目在不断开展,机械设备也在增加,每年会吸收外界的优秀人才,以弥补人员的不足。”
“这件事都是由人事部进行负责,孙志尧也是负责这项任务相关的事情,他利用手中的职权收受贿赂,外招了部分不符合要求、不在计划之内和存在一定关系的人员滥竽充数。”
“这件事就是那名被开除的学徒工检举的,之前有些风声,不过都被压了下来,这次我们严格审查了一遍才最终确定,就是人员数量还不确定,现在安主任还在调查。”
杨厂长微微颔首,随后目光一转,问道:“传宗,你怎么看?”
易传宗学着自己师父摆好了姿势,熟练地微微躬身声音清凉地开口道:“一切全凭厂长定夺,传宗并无异议。”
杨厂长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拍桌子就开口喝道:“让你说你就说,跟我在这里装什么?之前不是看的挺明白吗?他还给你偷换工件,我允许你评论他!”m.χIùmЬ.CǒM
易传宗依旧是摆好了架势,微微沉吟之后道:“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孙主任也不能算是错。”
杨厂长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这边还帮着解释起来了,他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面,一手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继续。”
易传宗微微躬身,再次说道:“这次的事情说的再大,也不过是招揽几个人来干活。工厂本身就需要工人,就前面几级钳工的工作,对于正常人来说并不需要太高的天赋,可以很好的完成,不会耽搁工厂的生产任务。”
“招揽进来的人同样也是在认真的工作,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添砖加瓦。有着工厂完善的评级制度,财务方面肯定不会出现问题,这还变向的解决了一些就业问题,说不定工厂的工作还更加适合这些人。”
“孙主任能够负责任的认真进行挑选,就是有些关系,收了些许钱财,最终肯定也会在另一方面回馈给工厂。提升了工厂的收入不说,也算是提升了工厂管理的积极性,变向地做出了一些贡献。”
“至于开除这件事情,我感觉孙主任也没有做错。上面安排的任务,下边不能完成不说,还隐瞒不报,留在工厂里面实属是个隐患。孙主任能够大义灭亲,实属公正,传宗很是钦佩。”
说完,易传宗身体再次变得笔直,依旧是那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表示自己的想法说完了,一切全有厂长定夺。
“哎!”
杨厂长根本没有看他,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本来他只是一只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如今整个人低着头坐在办公桌前面,两只手不断地揉着,一时间有些缓不过劲来。
华钟的脸色可谓是分外精彩,这孙志尧可是给这个人下绊子,结果到了这边就没什么坏话。
一套套歪理说出来,他都感觉孙志尧办的还行?
凑合着能接受?
这人的心还真是大!两人可是有仇啊!到了这边一说一堆好话!
他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是他对于易传宗了解的比较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来。
杨厂长从怀里掏出没收易传宗的中华烟,掏出一支点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他略微抬了一下手道:“华钟,你给翻译,翻译。”
“这……”
华钟不太了解其中的细节,就是感觉不对,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厂长伸手指着易传宗,看着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心中的火气就大!
臭小子,竟然敢逼他!
杨厂长狠狠地嘬了两口烟,喝道:“来,你翻译翻译,这话是从你嘴里说的,这里也没外人,你好好说说!”
易传宗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清高的模样,他自然是没有师父那种境界,但是学学样子嘛,身体方面的动作他尤为擅长。
其实,他现在多少有了一点师父的那种感觉,别说,心里还是挺爽的!
杨厂长有些恼了,伸手抓起之前的文件就给易传宗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
易传宗的胸口被文件砸了一下,他自然是毫不在意,娄晓娥连棍子都拿过,一沓子纸而已。
他心中害怕的是经济好了以后,这铁就不值钱了,说不定还有电棍,可能还是他研发的,到时候娄晓娥拿着戳过来,那滋味,当真充满因果轮回的味道。
“不说?以前不是挺张地开嘴的吗?”
杨厂长怒喝一声,也没有再逼易传宗,而是默默地抽了两口烟,道:“华钟,以后你离这个小子远一点。你那么正直,别被这小子带坏了。”
“是!”
华钟连忙应道,眼神却很是诧异地看着易传宗,他感觉这人没什么,最多圆滑一点,能跟领导这么亲近,他多少有点羡慕。
杨厂长抽了一口烟,道:“你别不在意,你们两个人就想不到一条道上。这里也没外人,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转过头没好气地道,“也给你一个公道!”
“工厂既然设下规定,那自然不是胡乱设定,在选人之前就做好了筛选,哪里是随便选几个人就行了?你小子敢说工厂玉石不分,用人不明!是不是连你也算上?跟我在这里装,你怀才不遇?”
“还前面简单的活随便干干,谁来都行,前面十年没问题,后面十年怎么办?八级钳工和普通钳工的贡献能一样?你是在告诉我这人的危害有多大吗?”
“表面上夸别人过来干活挺好,暗地里讥讽这些人有关系,合着这些良莠不齐的关系户就得来工厂里面祸害,我第三轧钢厂是垃圾堆吗?是监狱吗?到这里就业来了?第三轧钢厂就是这么贡献的?”
“你小子这张嘴,公家的事你也敢说,还为公家做贡献,为工业事业舔砖加瓦。这是贡献吗?这是拖后腿!你这是在说上面的政策不能实施,批评下面的人办事不力!是不是连我也算上?”
杨厂长气地不行,赶紧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杯喝了一口,可是被这小子给气坏了,平平淡淡几句话,火气直接给勾了起来。
华钟眼神怔怔地看着易传宗,这人老老实实站着,他都不知道这人的想法那么疯狂。
批判工厂,批评领导,这种想法他平日里连想都不会想,要不然哪天露出一句来,怕是大祸事。
易传宗就老老实实站着,让他说,那就简单说两句。
话都是好话,怎么理解就不关他的事情了,现在这些话都是杨厂长说的,跟他没有关系。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随便拉几个人就进来就行,那之前的招收标准有什么用?
要是都这样,那还分职业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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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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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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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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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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