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烈还是躺在那张病床上面,伤筋断骨一百天,屁股上面的伤倒是好了很多,但是右臂上面的伤还需要不是很稳定。
易传宗乐呵呵地进门,“我来找你聊天你就偷着乐吧,你也不看哥们今天带来了什么!”
说着他转身将门关上,然后提起一只手,里面带着一个红纸包着的纸盒子。
宗烈的眼神微微变化,这种红色的包装一看就是有喜事。
他这边已经找好了相亲对象,那边女孩子也是通情达理,不仅没有嫌弃他受伤,并且在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因为任务受伤住院后,人家女孩子主动找过来了。
两人在医院里面进行了第一次见面,目前相处的算是不错,人家女孩子还过来看了他几次,这事差不多也就成了。
等他出院之后,差不多也该定日子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
易传宗咧嘴一笑,“对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来我还以为要比你慢的,没办法魅力太大,那边着急结婚!”
宗烈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问道:“不会吧,你这家伙不会真要跟嫂嫂结婚吧!”
易传宗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怒道:“滚蛋,我们现在是男未婚女未嫁,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真是!”
宗烈的面皮子都在颤抖,看向易传宗的眼神带着些莫名之色,“以后我要离你远一点!”
易传宗眼皮一阵跳动,这幅防贼的模样很是真切!
“这回有事情找你,别整些没用的!”
宗烈双目微睁,开口道:“巧了,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来着!”
“哦?”
易传宗略微好奇,“你先说,什么事找我?”
宗烈头部活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点头,“我一个表哥要结婚,嫂子那边的关系有点硬,家里想办得场面一点。我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托我问你一声,这野猪还能不能抓到?”
“野猪?什么时候?”
易传宗眉头一皱,现在的狩猎技能才六分之一,指望自己的技术肯定玄乎,上次能够碰到野猪全是靠运气。
宗烈眨眨眼表示确定,“下月中旬,要是有可能的话,尽量要活的!其实家猪这边也能弄到,但是不够场面,为了一头野猪也不值得大动作,你要是有把握我就应了那边,要是没把握就算了。”
易传宗微微点点头,时间方面算是比较可以,要说把握他还是有点的。
野猪的生活习性他大概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又是秋天,食物减少之后野猪的动向比较明确,他还是有些把握能搞到的。
“这事我不能说十拿九稳,但只要那一片的山地还有这东西,我花点时间也能整来,不过……这山里面不太平,上次让老虎豹子截了我一大一小两头野猪,你得给我一把枪!有枪我这心里面就踏实了,要是让我跟这种野兽硬磕,那这事不成!”
“上次老虎嘴里的那头野猪是你的?”
宗烈一听就懵了,这家伙命这么硬?碰到老虎还能好好的?他可是记得易传宗当时也就是带了一根简陋的长枪。
易传宗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呢?进山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宗烈微微颔首,他的头部不能大动作的活动,要不然会触及伤口。
“这事你放心,那老虎我见过,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家伙。五四式手枪,7.62mm子弹,配备两个弹夹,总共十六发子弹,绝对够用,临时持枪证我都给你办了。”
易传宗苦笑一下,“好家伙,你这是都给准备齐全了!我要是不去一趟显得我不给面子,说吧,家伙在哪里呢?”
宗烈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我要是好好的,跟部队请假也能办这事,枪在床头柜子里面的。”
易传宗嗤笑一声,也没有去拿家伙,开口嘲笑道:“妙峰山镇野猪闹了也不是一年了,早就跟上面请示过了,你要是有这本事,那边就不会有野猪了,跟哥们还吹牛。”
这当兵又不是当猎人,对人的活动非常的熟悉,但要说野猪,野生动物机灵的很,大部队前进的时候可能会遇到。
宗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恼怒道:“你拿不拿家伙?不去别说风凉话!”
易传宗哈哈一笑,“拿!当然拿!”
说着就将里面表壳漆黑的五四式手枪拿到手里,还是熟悉的手感。
旁边还有一张简单的申请书,他也拿起来看了一下,这张纸就是一份持枪证明,卡的还是林业局的章!
他看似去打猎,其实去巡山!
“本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说我的事,现在把我这两百斤的肉扔进山,那就没什么不好开口了。”
宗烈翻了一个白眼,“你还有不好意思?之前吃饭跟嫂嫂蜜在一块,被人举报直接往我身上甩黑锅?”
易传宗眼皮子又是一阵跳动,这家伙老是喜欢揭人短,不就是打晕了两人一次,然后把枪塞在裤裆里面吗?
多大点心眼?这都侃了他几次了?
就不能像他一样大度一点?
易传宗的手指套在枪眼里面,五四式手枪在他的手中飞快旋转,骤然停止指向窗户,旋转两下再停止,指向天花板。
他就默默耍着枪也不说话。
宗烈看得一阵心惊肉跳的,“这是我在部队的时候使用的武器,你小心点,这枪容易走火,稍微有点卡壳!”
“没事,之前景逸教我玩过这个。”
易传宗得意地昂起头,“兄弟,你知道哥们是干什么的吗?”
宗烈双眼一横直接说道:“挖墙脚的!”
易传宗也不在乎他的调侃了,自顾自的说道:“哥们可是四级钳工,我大爷更是八级钳工,修理一下这个小东西那是手到擒来。”
宗烈见不惯他这副显摆的模样,连忙转移话题,“我这边的事情说完了,你那边有什么事?”
谈到正事,易传宗稍微认真了一点,“我村子里一个姐姐想进城工作,她之前是咱们城里的大学生,我想问问你舅舅那边还能不能添上人。”
“姐姐?”
宗烈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现在他对易传宗这些称呼很是敏感。
之前易传宗还一本正经的说那是嫂嫂,结果呢?现在喜糖都拿过来了!
不理会易传宗的这些破事,宗烈疑惑问道:“村子里面还有大学生?”
易传宗表情微沉,点点头说道:“对,原先是城里的,后面来村子里面了,我小时候有病,都是这位照顾我的。”
照顾?
又是一个关键词。
宗烈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这里面一听就有事,没有直接答应,反而是翻了一个白眼,“你糊弄我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的,像是有病的人吗?”主要是村子里面的大学生,这事儿太怪异,他想知个底儿。
易传宗脸色有些别扭,这认识的时候长了早晚要听说一些事,于是他直接说道:“身体归身体,脑子归脑子,以前的时候人傻了点。”
话虽然说的比较委婉,但是这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晰。
宗烈微微张开了嘴巴,这不就是傻子?
“假的吧?别拿我开涮!”
“没拿你开涮。”
宗烈微微沉默,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二舅这一两年可能要挪动一下,很多事情都是宁可不做也不做错,她要是到了这边来肯定得不到什么重要职位,最多就是安排进去干点清闲的活,勉强吃口饭。”
“你们第三轧钢厂的厂长我这边倒是认识,他是文涛二伯的连襟。我们虽然是对头,但是我们两家关系不错,让我妈去说肯定能安排个不错的职位。”m.xiumb.com
易传宗眉梢微挑,宗烈考虑的是有没有发展前途,在单位里面掌不掌权,他考虑的是怎么不让花姐姐无聊。
人家身残志坚志向远大,一对比之下他反倒是有些像是混吃等死的。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二舅了。”
清闲的活就好啊!
花姐姐就不是那种较真搞事业的女人,她是那种贤内助,伺候地易传宗整天和飘在棉花糖上似的,身体和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再说,前面受了那么多苦,悠闲一点最好了!
在工厂里面肯定是喳喳呜呜的,在工厂办公室也清净不到哪里去。
废气排放,铁沫尘土,污染比较严重一点,哪里比得上在文化局上班来得清闲,不重要的职位每天就是看看书、读读报纸、弘扬一下文化、养养花陶冶一下情操。
宗烈一听这话顿时眯起了眼睛,“我说,你问人家了没有?你就给人家做决定!”
易传宗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帮人家找活,人家能不说一下自己的要求吗?”
‘我女人,我还用问?’
宗烈上下打量着易传宗,总感觉这个家伙藏着事!
“你这家伙小心一点,要不然以后我一定把你给抓起来!”
“呸呸呸!你会说话吗?你什么单位还不确定,你就要抓我?”
宗烈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易传宗昂着头,面色很是不乐意,“哥们这结婚你不说两句喜庆的话也就算了,反而是一直刺挠我。和相亲对象见面了?”
宗烈含糊其辞地说道:“差不多吧,见了几次面。”
几次?
易传宗微微挑起,这模样也不像是见了几面那么简单,恐怕这两人是看对眼了。
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你之前说的表哥不会是人家那边的表哥吧?”
难怪之前宗烈都说出亲自上山打野猪的话来!
这是上赶着跟人家大姑娘打包票呢!
要是他没有把握,这家伙指不定就找部队里面退役的兄弟们帮忙了。
宗烈脸色平静地说道:“没有,就是我表哥!”
易传宗眯着眼盯着他,这家伙一个闷骚!表面上喊得亲近,指不定是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那次他来得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追女孩子就拿出对付老妈、姑奶奶的劲头来。
当时宗烈还拉不下脸来,嫌他没骨气,还讽刺他是想让嫂嫂伺候。
现在呢,还不是逃不过真香定律,垂涎人家姑娘的身子,扛不住人家姑娘崇拜的眼神,连当时塞裤裆里面的枪都拿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宗烈很诧异地问道。
还装!
易传宗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回这把枪可是你主动交给我的!”
宗烈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混蛋,这件事你还敢说!”
易传宗咧嘴一笑,“这回我给你好好修理一下,绝对不会出现走火卡壳的现象,你以后可以放心别腰上。”
“滚!”宗烈当即就是一声轻喝。
“滚就滚!”易传宗耸耸肩,转身要走。
“喂!”
“还有什么事?”
“别忘了!”
易传宗抿嘴一笑,转过身来面色认真了很多,“不会忘的,这月没假期,得下个月才行。你那边什么时候搞定?”
宗烈闷声:“你的事情简单,让我妈和我二舅说一声就行了,你过几天再来就成。”
易传宗微微点头,看着宗烈肩膀的伤口,“忘了跟你说了,我还拜了一个师父,我师父姓黄在同仁堂坐诊,八十五岁的老中医。”
“我也不敢保证师父能治好你的胳膊,不过师父自幼学习中医,医术在咱们这时候也数得上顶尖,就算有人比他医术要好,也不过是伯仲之间。”
“医院里面治不好你,你早晚也得在外面找找大夫,能提前看看,说不定还能恢复的好一些。”
‘要是师父都治不好你,以后就得靠我了。’
宗烈双目一凝,随即缓缓点点头,“你说的黄大夫我听家人说过,之前我也在外面请过大夫,后面我会请你师父来帮我看看的。不过你还学中医?”
说完朝着易传宗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么一个壮汉会医术,怎么都感觉有种违和感。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现在学习医术,指不定以后还能会武术。”
宗烈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还是感觉你直接学武更好一些,别把人家老先生气出病来!”
易传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挨戒尺了你敢信?
虽然不疼,但是他这心里面有点不是滋味。
打因:师父教的没好好看,其他人的书见解独特,扰乱了师父的教学计划,还有些不尊重,需要用戒尺来进行敲打,不要好高骛远。
问题是他一看书就还困,哪里有看别人的书?都是系统刷出来的,两边不是一个学习思路,这事他找谁说理去?
“哎,你这有了对象,我还是别在这里待了。要不然人家来了看到屋子里面有其他人可能就不好意思进来了,到时候你指定怪我影响你们约会。”
听到调侃,宗烈笑骂一句,“滚蛋!”
易传宗嘚瑟地说道:“滚蛋?我告诉你,哥们可是马上要有媳妇儿的人了,你要是再骂我,我不介意,我媳妇儿也不乐意!”
宗烈不甘落后地说道:“光你有啊?我还要有媳妇儿了呢!你也给我正经一点,要不然我非得跟着你受罪!”
易传宗微笑了一下,结婚之后这交际从一对一变成二对二,以后交流是得稍微细腻一点。
“行了,喜糖我也给你送来了,我也该走了,过几天再过来看你。”
“滚吧!”
宗烈看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上头。
易传宗撇撇嘴,越嚣张,就越反常,这次想让他去打野猪,指定不是大表哥结婚那么简单,怕是这人因为某些事说不出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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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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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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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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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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