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喝了口水,转头对黄蓉埋怨:“蓉儿啊,都怪你的靖哥哥,要不是他,我们何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啊~”
黄蓉狠狠瞪她一眼:“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千金之躯太金贵,他又怎么会舍得下血本的折腾?”
许娇正待回嘴,旁边江小白的声音响了起来:“之前一直没顾得上问,姑娘是何方人氏?依小生看来,姑娘的形容乃是出自大户人家吧?”
许娇转头,正对上江小白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心中稍作疑惑,却又见他苍白的脸色,便又歇了心思道:“嗯,我家里有权有势还很有钱,只可惜啊,他们将我看得太严,我觉着没自由,便想出来透透气。”
江小白巴巴的望着她手中的水壶,继续道:“那姑娘为何往婺源去?小生乃婺源人氏,深知那不是一个好地方,经常都有匪患出没,你们姑娘家家的怎好去那种地方?”
许娇见他眼珠子黏在水壶上,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便将水壶递给他:“喝口水吧。”
江小白摇摇头:“小生不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姑娘的水壶小生怎好随便就用。”
顿了顿又道:“姑娘可否替小生解惑。”
许娇嗤笑一声道:“迂腐。”
接着又道:“我哥哥在婺源做事,我去找他。”
江小白便低头不再追问了。
许娇见他突然间有些情绪低落,便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你用我的水壶喝水吧,我一会儿用我朋友的便是。”
江小白抬起头,盯着她递过来的水壶道:“小生真的不渴......”
许娇便不想搭理他了,正准备收回水壶,他却忽然伸手握住水壶急急地道:“忽然又有些渴了。”说着,还用力拽了过去。
许娇没防备,被他带得一个趔趄。
江小白忙伸手握住她手腕扶了一把。
许娇稳住身形抽挥手,大声道:“你有病是吧,好好的给你你不要,非要从人手里抢!”
江小白没答话,却从地上拾起一串只串了两颗红豆的手链放到眼前仔细看。
许娇见状,一把夺过道:“这是我的。”
江小白眼中一闪而逝过一抹惊异之色,却很快归于平静,他问:“你这手链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何必这么紧张。”
许娇其实并没有多紧张,只是自己的东西在他手中被如此端详,总感觉有些怪异,夺回来很正常。她初到此地的时候,这串手链便在手上带着,她见这手链朴素,便没摘下来,今儿或许是刚才被江小白拉那一把才掉在了地上。
她正要搭话,身后的冬儿已经替她道:“你这小子好没礼,我家小姐这串手链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你怎可说它不贵重!”
江小白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许娇疑惑的“哦”了一声,问:“不过两颗红豆,有什么珍贵的。”
许娇哪知道这手链贵不贵重,只是冬儿如此说,应该这串手链还是有个什么来头吧,遂将目光看向冬儿。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冬儿似乎会错了意,忙道:“小姐对不起,冬儿一时忘了。”
许娇将手链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道:“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江小白一头雾水的看看她又看看冬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黄蓉身上。
黄蓉两手一摊,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天很快黑下来,几人将之前捡回来的枯枝朽木堆在石头旁边点起来,然后窝在最里面各自睡了。
很快,天幕下归于寂静。
吵着先值夜的许娇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冬儿摸去,然后拍了拍冬儿的脸。
冬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问她:“小姐做什么?”
许娇道:“白日里你说我这个手链有个什么来头的,说给我听听。”
冬儿便小声道:“冬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冬儿来的时候,小姐已经有这串手链了,只是偶有一次听小姐提起过,似乎是个什么顶重要的人送的,小姐说它是美人豆做的,这链子叫美人链。”
许娇小声道:“你来的时候我几岁?”
冬儿道:“六岁。”
许娇拍拍她:“继续睡吧。”然后退回自己的位置上,捻起手链看了看,小小声的自语道:“红豆?美人豆?相思子?”
最后摇了摇头,一声轻笑,将手链戴回手腕。
那边,江小白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似黑夜里猎豹的双目般犀利。
他朝许娇的方向看了看,唇角微勾,翻个身正对着许娇的方向一动不动。
星子洒满夜空,天上的月牙细的像一条缝,山里极静,静的能听见几人细微的呼吸声。
值夜的许娇还没来得及叫醒一个人换班,就已经睡得稀里糊涂的了。
只见江小白站起身,走到许娇身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温柔的罩在她身上,伸手抚开她覆脸的发丝,轻声道:“果然是你。倒是想不到你这般小便已嫁做人妇。”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手链,竟是与许娇那串一模一样。在手中摩挲片刻又慎重的揣进怀中。
天气寒冷,临近天明的时候,几人都经不住冻,醒了过来。
许娇首先发现自己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外套,迷蒙的望着正拨弄火堆的江小白:“你的外套何时跑到我身上了?”
江小白头也不回的道:“昨夜你说太冷了,让我将外套给你,小生便给了,有何不妥?”
许娇用力揉了揉额角:“我如今已丧心病狂到剥削一个比我还文弱的书生了?”
说着,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他:“穿上吧,昨夜定是我睡糊涂了,如果清醒着我应该不会这般欺负你的。”
“小生没觉得被欺负,小生甘愿的。”江小白接过外套,从容穿上,一边如是回答。
许娇摇摇头,凑近黄蓉小声道:“果然是个二百五。”
哪知这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江小白的声音:“小生不是二百五,姑娘有所误会。”
许娇一愣,缓慢回头盯着他:“你知道何为二百五?”
江小白却认真道:“小生虽读的书不多,一些典故趣书还是有所涉猎的,所谓二百五,却是说的傻人,小生其实不傻,是心善。”
许娇继续愣在当地,身后黄蓉忍不住“噗嗤”一笑,拍着她的肩:“如今我看你最像二百五。”
许娇将身上的包袱往江小白面前一送:“你既如此心善,便将这包袱替我背了吧,我实在累得慌。”
江小白一把接过,笑得一副没心没肺样:“乐意之至。”
许娇忽有一种错觉,江小白其实一点也不孱弱。
不过,不管他孱弱与否,眼下的江小白脸色也只比昨天稍好一些些,整体看来还稍显苍白,好在,已经有力气爬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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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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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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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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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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