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女孩温柔的笑,“喂,温言。”
“晓语,你醒了。”
“对啊,梦见我们毕业了,然后考上不同的学校,所以就被哭醒来。”
“哦。”
“你现在在哪?”
“学校。”
“哦,我还以为,我醒来的第一眼会看见你呢。”晓语看下家徒四壁的房间,“可是我身边谁都没有。”
“嗯。”
“温言,你什么时候来医院接我回家?”
“我没空。”
晓语的心就像被一把手揪着,“嘟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旧城里的老折子戏,温言软语。
启温言挂断电话,给洛菲菲发去一条短信——她醒了。
洛菲菲看到信息的时候,人就朝医院的地址飞奔过去。
洛菲菲推开病门,激动的眼泪掉串。
“菲菲。”晓语恬静的笑着。
洛菲菲抱住启晓语,“傻丫头,你终于醒了,呜呜。”
她拂去洛菲菲的眼泪,“我好好的呢。”她朝门口看去,“他我哥和你一起来吗?”
“启温言,不是他发短信给我说你醒了嘛,怎么他自己没来。”
洛菲菲见晓语还是那个微笑的表情,像个大雨过后,成长懂事的孩子。
“晓语,你别这样,我看着怪心疼的。”
“我知道,他不来,就我去找他呗,这没什么。”
洛菲菲紧握晓语的手,“嗯。”
“菲菲,走,我们出院去。”
教室依旧如往常一样云淡风轻,同学们埋头苦海,女生间勾心斗角,老师们呕心沥血,还有,他们爱着同桌的她们。
隔着高中三年的三八线,彼此相爱相杀,遥遥无期,毕业既失恋。
启温言下课来到办公室,向老师提出换座位的申请。
温言怔住在教室门口。
晓语坐在他旁边的座位,温婉的笑着,“哥,想我没?”
一个字哽咽在喉,他的喉咙像被扎了一根鱼刺骨头,“想……”
下雨天在想,过走廊时在想,上课时在想,睡觉时在想,整夜整夜的想,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上厕所也在想,想……你,想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
晓语起身把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启温言拉回座位。
轻轻柔柔的说,“可我很想你。”她没有收到预想之中的反应。
他没有笑,没有激动的说,他也一样。
“哥,你怎么了?”
“你很烦,能不能不要问,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你了,我要专心做题目。”
晓语看着一如既往反常的启温言。
上课铃声响起。
晓语在作业本子上写字,蹭到启温言课桌上,他低头做作业,看都不看旁边有什么动静。
晓语偷偷拿出手机,发信息——哥,你怎么了?都不理我(ಥ_ಥ)。
启温言——认真听课吧。
晓语——我不,是不是生我气了呢?(ಥ_ಥ)不开森。
启温言——没。
明明近在咫尺,隔着手机屏幕,却好似彼此间有万丈天涯。
晓语——那好,那下课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晓语——哥?
晓语——怎么不回信息?
晓语——哇哇!怎么不理我了啊?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启温言举起右手,淡定的看着老师。
而晓语还在打字发信息,压根没关注到身边的人。
“老师!有人玩手机。”
老师顺着启温言的目光看向晓语,他像一只俯身紧贴地面抓捕食物的老鹰。
他亲切的问小鸡,“玩什么呢?”
晓语头也不抬,“别烦我,发信息呢。”
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这种感觉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怪怪的,她一抬头。
“启晓语!你给我站起来!上课玩手机本事大了!”
启晓语被吓到手机掉落在地,她颤颤巍巍的说,“老、师……”
晓语到屎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哥坑的,她弯腰低头从课桌底下捡起手机,乖乖的站起来。
“你怕是在医院住久了,把教室当成自己家了,上课能随便玩手机吗?给我去办公室站着!”
启晓语低垂着脑袋,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教室要真是我家的话,早就请你出去了,哼。”
办公室内。
“给我站好!没吃午饭哪!”
启晓语立马摆好刚进高一那年的军训站姿出来,挺拔挺拔。老师,我确实没吃午饭,三天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葡萄糖点滴液。
老师板着一张脸,说,“把手机交出来。”
启晓语把手掏进校服,唯唯诺诺的说,“要是我把手机给您了,老师您什么时候还我呢?”
“有去无回。”
“老、师……”
老师瞪一眼办公桌上的打手板,“快点,想吃瘦弱炒笋啊!”
“不、不。”她拿出白色的vivo手机。
老师伸手去拿,“还不松手?”www.xiumb.com
启晓语抓住手机不放,她记得那天下午,启温言单膝跪地,她的粉红色房间里,挂满蓝白的气球,玫瑰花瓣从天而降。
汤晓雨啊汤晓雨
嫁给我吧
作我的新娘吧……
谁料后来的我们并没有走到一起,哪怕我现在还这么爱着你。
晓语低着头,“老师……我舍不得。”
老师义正言辞的说,“作为一个学生,就是要好好学习,手机能干嘛啊,它能帮助你考上你理想的大学吗?”
“能。”
老师眼呆,“能什么能!它只会害了你,只有书本才是你的真心朋友。”他接着说,“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只能打电话,请你家长来办公室喝茶谈心了。”
启晓语松开手,眼巴巴的看着老师把手机放到抽屉里。“老师,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啊?不会真的有去无回吧?”
“毕业。”
“老师,我错了。”
“好了,回去上课吧。”
启晓语走出办公室,发现早就下课了,她垂头丧气的朝自己的课桌走去。
惊讶的发现,同桌换了个女生,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
“她是不是坐错了。”
晓语走过去,问,“那个,美女,快上课了,你在这里玩什么呢?”
女孩子,“我叫依琳,你忘了吗?我可没有玩什么,我坐这预习功课呢。”
“可美女,这里不是你坐的。”
“可是启温言他和我换座位了。”她看一眼启晓语,“难道你不知道吗?他自己去跟老师讲的,老师同意了。”
我以为,对方的每一次离开,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我以为,他人和我一样,离开谁,都像是鱼离开水,原来这不是束缚他人的理由。
启晓语气愤的说,“怎么不把他妹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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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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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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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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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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