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梧栖眨眨眼睛,回道:“不会啊,我是寄宿的,大概每年回去一次,没人管得着我啦。”
由于圣者学院地域位置特殊,所以除了部分交通便利的学生,大部分学生都是寄宿在学校的。高昂的寄宿费虽然不是一般家庭能承担得起的,不过对于这所学院里非富即贵的学生们并不是问题,而这些寄宿生们如无特殊情况,只会在新年时返家一趟。
(看来公孙家这次是真的狠下心了啊。)
这么想着,白契换了个问法:“我是说你的老师和同学,或者朋友之类的,你每天都跟我呆在一起他们不会担心吗?”
谁知此话一出,萧梧栖的脸就垮了下来,他瘪瘪嘴说道:“切,他们估计开心还来不及呢。”
白契皱眉:“此话怎讲?”
“我亲耳听到的呀,他们在背后偷偷地说我是不讲理的大少爷……所以…所以……他们都不和我讲理了,就一个劲地顺着我,献殷勤……”萧梧栖的脑袋垂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嘀咕:“跟那些姨娘一个德行。”
“啥?”最后那句话白契没听清楚。
“没啥!我有你一个兄弟就够了!谁让你又呆又老实呢!”萧梧栖突然笑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手掌又拍上白契的后背。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觉得我呆的?你对“呆”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白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闪身躲开将要碰到自己后背的手,不料却被一把搂住。m.xiumb.com
“欸,说实话,我好奇很久了,白老弟你为什么总是戴着这个面罩啊,不闷吗?”
“啊,因为我脸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很丑的。”
“可以摘下来让我看看吗?我不会笑你的,我保证!”说着,萧梧栖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不可以。”
白契无视掉萧梧栖可怜巴巴的表情,很干脆地拒绝了他。师父的原话:“你现在身份特殊,就算是面对小孩子也必须设防。”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萧梧栖居然没有很任性地擅自扯下他的面罩,他不禁对这个疑似熊孩子的家伙多了一点好感。
聊天到此为止,他还是要抓紧时间干正事的。
关于《穿针引线》内容的实际操作,他打算从最简单的拉线设陷学起。
虽然名字里只有“线”,但是对于白契这种银针伤魂者,设陷的关键却是“针”。
伤魂的摄魂针作用于灵魂上,准确来说是作用于灵魂中的灵气,不受物质制约,而这天地之间灵气充盈,无论是土地,树木,还是有灵气附着的建筑物,都可以很好地埋藏摄魂针,甚至比作用于物质的摄魂针还要方便。在丝线没有切割灵魂功能的情况下,同样是用两根针拉起一根线,丝线伤魂者可以借由丝线对灵魂的切割一击毙命,而丝线伤身者则是借丝线被拉扯的力道将针从埋藏点带出,再由灵气使用者散去凝聚成丝线的灵气,只余下银针刺入对手体内。
之所以说对丝线伤魂者的作用更大,是因为散去丝线的时机难以把握,而且一旦扯出银针的力消失或是埋藏的地点不对,都达不到预期的阴狠效果。
刚才白契是被萧梧栖急吼吼地扯出来的,忘了带上书,这会儿只能试试自己依稀记得的几个技巧。
他拿出摄魂针,小心地扒开一丛杂草。
“哇,白老弟,这是你的灵气吗?针?难道是八大常见双生灵气之首——华发针与金刚丝?”
白契的手顿了一下,寻思着通缉令上似乎提到了他的灵气类型。
“嗯。”他点点头,眼珠一转,一把抓住自己肩膀上的小鬼鸦,把它递到萧梧栖手里,“你先跟它玩吧,我还有点事。”
到底还是小孩子,萧梧栖如获至宝,就这么把小鬼鸦放到头顶上绕着湖跑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些难懂的话。
(大概是传记里的台词吧?)
白契耸耸肩,抽出缚神丝继续实践。
他先是将一根针系上线,埋进土里,试着往上拉扯。
书上说,埋藏在有灵气的物体上的针必须用上一定的力气才可以拉出,如果埋藏地没有灵气,那银针便与悬在空中并无两样。
如他所料,圣者学院必定是灵气充沛之地,这银针是稳稳地扎入了土地之中。
(接下来是树……)
他凝视着身边的树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被自己扎死的小鸟和鬼鸦。
摄魂针伤魂,对于灵魂来说,它带有天然的毒性。但与动物不同的是,植物体内的灵气并不是个体独有、永久固定的,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呼吸着天地的灵气,内部灵气交换频繁,如果是微弱的灵魂之毒,对它们造不成太大影响,只要不把针长时间留在它们体内就行。
白契犹豫了一会,还是咬咬牙把针插入了一棵树的树干。
现在线、土地和树木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几近透明的丝线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竟没有受到阳光的照射而现形,若不是白契知道那里有根线,他估计会不经意地走过去。
他小心地把两根针取出来,再一次埋入相同的地方,但是这次他插针的手法有些变化——他并没有垂直插下去,而是倾斜着插入地面和树干,丝线却和之前一样绷直。
他深吸一口气,站在原地,伸出右手食指,钩住丝线,猛地一扯,两根银针飞速弹出,分别触碰到白契的膝盖和胸口,随后双双掉落在地上。
“卧槽!”白契抹了一把冷汗。
虽然师父早就讲过摄魂针对使用者无效,会像普通的针戳到铁一样被弹开,但是刚刚它们弹射出来的那一瞬间真的有吓到他,以至于他差点本能地尖叫出声。书上说过把银针扯出时会有弹射的效果,不过白契确实是没想到居然可以射得那么快。
(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不把线散掉好像也行?)
因为不受物质制约,所以只要针的任意一头碰到目标就可以直接刺入,他忽然不太明白散去丝线的意义是什么。
白契挠挠头,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散去凝成实体的灵气需要单独学习并加以练习,如果不必要的话他是非常想省去这个时间的,还不如多学些有用的东西。当然书上也并没有说可不可以不散去丝线,他只好记下这个疑问去请教师父。
“白老弟……”
“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中央大厅那边有武术表演的宣传!我们去看吧!”
“你怎么不自己……”白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强行拖了回去。
他现在开始怀疑萧梧栖这小子是不是嗑药了,明明是个还没发育的小孩子,力气怎么那么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怪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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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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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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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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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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