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说这句话时的她,语气中带有几分我所理解不了的情绪。
这个不在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在这盘棋中保全己身?还是说那个她所在乎的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和这些老妖怪打交道就是这点不好,说话总是不肯说透,非要留个三分让你去瞎琢磨。
不过我这人心大,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放到一旁,把许给青衣人儿的人情记在心里后,就一个人走上了楼。
推开房门,我看到蒋明君坐在梳妆台前,脸上有些难过,听到我推门的动静也无动于衷。
我走到她的背后,双手揽过她的脖子,握住那双冰凉的手,笑道:“生气了?”
蒋明君一言不发。
我想了想,捞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双眼认真道:“我向你保证,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我要去哪,我都会带着你的好不好?”
“真的?”蒋明君睫毛轻颤。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搂着她,内心安宁无比。
中午吃完饭,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慕容云三坐在我的面前,看到我神色平静,他忍不住好奇道:“我以为她的话会对你冲击很大。”
“确实如此呀。”我点头毫不掩饰的道。
“那你怎么不去找姚九指?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和他商量商量?”
我摇了摇头,换做以前说不定我会这么做,但此前和姚九指的一番对话让我明白,姚九指恐怕心里也明白一些什么,但对于李平仙,他说话从不肯说的很透,以前我还不明白,但现在我却能隐隐猜到他的一些意思。
所以如果我现在就兴冲冲的跑过去跟他说李平仙就是棋手这件事,他不仅不会激动,反而可能会黑着脸骂我一顿。
现在我和李平仙的关系很微妙,我并不打算打破这种微妙,不然李平仙要真不管不顾起来,那无论是白衣女尸亦或是慕容云三都很难救下我的命。
毕竟,这可是一位与天博弈,最为悠久也最为神秘的一尊仙。
慕容云三见我有了主意,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原本今天我是不打算出门的,想在家多陪陪蒋明君,但是下午金大发却打电话让我出去聚一聚,想着左右无事,我便开车去了皇朝酒吧,去时张泊如还闹着要和我一起去,我一顿哄他才瞥着嘴,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盯着我看,奶声奶气说那他在家等我。
我心里怀着羞愧来到了皇朝酒吧,因为是下午酒吧根本就没什么人,但是我早已习惯,推开门就找到那个包厢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一看,我发现人还来的挺齐,不禁问道:“怎么,我不会迟到了吧?”
金大发呵呵一笑,朝我身后看了一眼,问道:“初三,你那个……没来?”
我知道他指的是白衣女尸,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坐在卡座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别不说话啊。”江思越凑上来戳了戳我,一脸好奇道:“那个人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你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李平仙,嘴角抽了抽忍住没有回答。
“行啦,你们就别逗初三了,喝酒吧。”江夏及时站出来替我解了围,随后又看向金大发,问道:“大发,你这次出来不是说有喜事吗?现在人也齐了,到底是什么喜事啊?”琇書網
喜事?
我挑了挑眉,下意识看金大发看了过去。
金大发看着我们挠了挠头,居然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羞涩,道:“实不相瞒,就在前几天,金爷我终脱单了。”
我们几个都惊了,江思越酒杯都砰的一声掉地上碎了。
“卧艹,真的假的?你个苟日的脱单了?!我不信,谁能看上你啊!”江思越气的上去用手捆住金大发的头,道:“快说,你是骗我的!快说啊你大爷的!”
金大发脸都憋红了却还是不停笑着,道:“你特么就羡慕嫉妒恨去吧,我女朋友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愣了愣,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宋姑娘?”
江思越被江夏拉开,金大发靠在沙发上喝了口酒,随即点了点头。
“你俩怎么进展这么快?”我有些纳闷,要知道不才道人死的时候,金大发和她还吵了一架。
金大发笑着摇了摇头,道:“感觉不错,挺合适的就在一起了,她人好,不嫌弃我胖。”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日渐鼓起的肚腩。
金大发老大不小,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们几个倒满酒轮番敬了过去,在心里都挺为他高兴的。
金大发喜欢墨兰,墨兰不喜欢他的事大家都知道,之前还一直为他担心来着,见他如今自己就走了出去,都可以说是松了口气。
等到墨兰的时候,金大发眼神有些复杂的站了起来,笑道:“墨兰姐,一眨眼,这么多年了。”
墨兰点了点头,轻笑着和他碰了碰杯,道:“两个人好好过,让着她点。”
金大发将酒一饮而尽后,叹道:“墨兰姐,你还是早些找个人嫁了吧,这样也省的我以后在心里犯错误,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
墨兰眼神一阵闪烁,出奇的没有生气,点头道:“知道了,过几年实在没人要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江家两兄弟的目光隐隐往我身上一扫,让我有些尴尬。
特么别看我呀,我可是已婚人士,不能犯错误呀。
接下来,整场酒局之中,我感觉金大发和墨兰的眼神时不时的在看我,让我如坐针毡,期间我想找个借口上厕所缓一缓,结果金大发就跟着我来到了卫生间。
放水之际,金大发舒服的长舒口气,似是无意的问我:“初三,墨兰的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沉默不语。
“按理说做兄弟的不该说这事。”金大发低着头,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可是,看着她这么大了还是一个人,我心疼。”
说着,转头看向我,又道:“这锅,你得背着。”
我特么心好累,莫名其妙被金大发又扣上了一口锅,偏偏我还没底气反驳。
谁让最难消受美人恩呢。
金大发其实也明白我的难处,所以拍了拍我的肩也没再多说什么,带着我就走了出去。
喝酒喝到差不多了,按照往常的节奏也该散伙了,我起身又去厕所放了次水,想回来后散了这场酒局,结果等我回来一看,包厢里就墨兰一人了。
“金大发呢?”我一脸懵逼的向墨兰问道。
“回去了,说是心疼女朋友空虚寂寞冷。”墨兰喝着酒,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挠了挠头,又问:“江思越和小夏哥呢?”
“江夏说他老婆饿了要赶回去做饭,江思越跟他一块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这一切好像都太巧合了,仿佛这里有一个肉眼不得见的漩涡,淋到了他们一个个溜的贼快。
内心的不安让我明白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拎着沙发上的外套,我看着墨兰问道:“那你呢?你还留在这不回去?”
“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像你们都有家有口的,回不回去都无所谓。”说着,墨兰扭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你也要回去?”
“嗯……”刚想说嗯我也准备走,但迎上墨兰的目光后,我心突然一软,道:“再陪你喝几杯吧,反正回去后也没事。”
和墨兰坐着,喝着闷酒,谁也没率先说话,此时此刻我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难受。
墨兰,都是一个快奔三的姑娘了,却还是没有一个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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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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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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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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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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