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您跟我讲的还挺详细的,也就是说,您同意了?”我笑了笑,道:“要知道,为了小夏哥和思越,我可要干出欺师灭祖的勾当来了。”
江泽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的十分哀伤,道:“在看到你的丘印前,我根本就不会同意你们去,因为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但你既然是当代天官,那也就是说事情并不是没有一丝转机,如果孟如龙还有神智且念旧的话,说不定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江家。”
看着江泽,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其实江泽还有句话没说,但我知道是什么,因为只有同类,才知道同类的感受,江泽和江夏虽是父子,但他们也是同类,同为双生子,自然知道失去另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体会,江泽失去过,所以他懂,想必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不想江夏或者江思越走上他的老路。
更何况说,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无奈,谁愿意推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去禁地送死呢?江家代代双生子,代代可怜人。
“对了。”江泽抬起头,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对我父亲说,不过,你们应该会遇见他。”
我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道:“江老爷子在禁地?”
江泽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小夏从禁地里逃出来后,禁地陷入了暴动,我们死了许多人,最后我父亲站了出来,才最终让禁地的局势稳定了下来。”
看着江泽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江泽看了我一眼,苦笑道:“这其实是我们双生子的归宿,我和我的父亲谈过了,如果小夏和思越真的无法这么早接受现实的话,我就和我的父亲去禁地,用我们两个人应该能维持禁地十年的安稳,等他们长大了,一些事自然就懂了,不过这番话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如果你们失败了,到时候我去禁地之后,你替我和他俩说一声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江泽的话后,我心中忽然有些酸涩,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我的父母和江泽何其相像,不对,应该说天下父母大多都是一个样子,只要是为了孩子,能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其中还包含有自己的生命。
装作不经意的擦了擦眼角,我站起身笑了笑,道:“江叔,那我就告辞了,您不要太过悲观,事情还没到最后呢,我回去要准备准备,准备好要出的时候还需要您给我们放行呢。”
“初三。”
转身走到门口,江泽忽然叫住了我,我疑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只见江泽轻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真的要多谢谢你了,无论事情最后是成是败,我们江家都牢记着你的这份情。”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着就走出了江家大宅。
走到车上,慕容云三吃惊的看着我,道:“我还以为你会被乱棍打出来呢,没想到呀。”
我揉了揉鼻子,颇为头疼的道:“慕容前辈,这次真的大条了,你要帮帮我呀。”
慕容云三神色认真起来,看着我问:“怎么回事?你说说看。”
我苦笑一声,道:“唉,江家禁地里关着的那位是我的祖师爷,丘第一代天官,我现在头疼呀,难道我真的就要欺师灭祖了吗?”
慕容云三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前辈,您给我出出主意呀,现在我都快头疼死了。”我异常郁闷的道。
慕容云三缓了口气,才摇头笑道:“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就自己去拜见祖师爷去吧。”
我呵呵一笑,道:“就怕到时候一见了面,祖师爷二话不说就要把我给生撕了,到时候您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慕容云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放心吧,不会的,我告诉你,你见了他直接跪在地上大叫一声祖师爷,然后说你现在是丘一脉的独苗苗,到时候但凡他还有一丝理智,都不会把你给杀了的,要知道老一辈的人最看重传承这东西了,你既然传承了他的衣钵,那他一般就不会动你。”
慕容云三的话说完后我眼睛都亮了起来,是呀,到时候何必打生打死的呢?完全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当个和事佬呀,孟如龙都‘祸害’江家几十代人了,有什么仇也早就报干净了,只要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二者真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一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一方面解决了江家的宿命,帮助了江夏和江思越,另一方面我也没有欺师灭祖,而且说不定还能得到一大强援呢,毕竟有师徒这一层的关系摆着,孟如龙即便要杀我拳头也得软三分。
想到这,我整个人的心情都轻快了许多,慕容云三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就专心致志的开车了。
过了会,我的心情总算冷静下来,也开始考虑一些细节应该怎么安排,比如当年生的事情一定要问个清楚,孟如龙很有可能见过九世铜莲,说不定他能知道九世铜莲到底存不存在,或者有没有用,而且当年封困孟如龙的人也要查清楚,凭借着直觉,我感觉这会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回到姚记当铺,雅静正趴在柜台后面睡觉,从门口就能听到她的轻柔呼声,正当我想越过她回楼上好好休息一天的时候,看到雅静背后的东西我却险些吓死。
只见一根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正在地上扫来扫去,幸好有个柜台遮挡住了这一切,不然如果被人看到的话,我想今天晚上雅静就会被人抓起来切片研究。
“醒醒醒醒!赶快醒醒!你尾巴露出来了!”我推着雅静无奈道。
雅静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几声,然后推开我的手继续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看到这副模样我不禁来了气,于是便踩了下雅静的尾巴。
“啊!!!”
只听一声大叫,雅静从柜台上窜了起来,然后她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又看了眼我,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流转,我轻轻的挪开脚,装作若无其事的道:“不好意思呀,天气凉了,我想给你披件衣服,结果没看地上。”
“去死!!!张初三!!!你今天不把老娘的尾巴洗干净我非杀了你不可!!!”
“卧槽!关我什么事呀!你特么别挠别咬我呀!”
“你特么知不知道外面刚下雨?!你特么知不知道街上有多脏?!你看到老娘尾巴上的黑脚印没!你要是不给我洗干净,老娘今天非生撕了你不可!”
说着,雅静一边拎着她的那条大尾巴抽我,一边抓狂道。
我一边用手挡,一边对着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慕容云三急忙道:“前辈!你快关门呀!我特么受不了这个疯婆子了!”
终于,当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上抽烟,雅静此时已经去后院洗她那条大尾巴去了,而慕容云三因为关上了门,所以之前那副骇人听闻的景象并没有被外人看到。
“前辈,我想搬家。”
把烟捣灭,我一脸悲愤的看着慕容云三。
慕容云三笑着看了眼我满是泥痕子的脸,道:“你是认真的?”
我愣了愣,接着无力的摇了摇头,此时我还是无法割舍这个曾经和龙一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要学着去享受,被狐狸用尾巴抽的经历不多,你要学会珍惜。”慕容云三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就笑着走上了楼。
正当我想回房间里洗把脸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我心烦意燥的挠了挠头,冲着外面大声喊道:“今天不营业,有事去别家!”
然而,敲门声并没有停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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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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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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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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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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