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的人群像炸了锅。

  “哎哟哟,一家子啥人么,心太狠毒了。”

  “沧海这是作了啥孽,丢下三个孩子让人欺负。”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沈老婆子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那你也不能跟奶奶她们动手,她们是长辈。”牟庆山还是想重申一下权威。

  “是奶奶她们先动的手,我不还手,就等着让她们打死吗。”牟新玥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她心里已然是很清楚,这个看上去公正的爷爷,对自己的生死看得还没有他的权威重要。

  沈老婆子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气冲冲地从桌子上拿起鸡毛掸子。她恨死牟新玥了,这一下子下了死手,“唰”的一声,照着牟新玥的胳膊就狠狠抽了一下。

  “大姐,大姐,你胳膊流血了。”

  “呜呜呜……”

  萍儿和俊哥都吓哭了。

  院里的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牟新玥吭都不吭一声,稍歪了一下,又站稳了,袖内的柳叶刀握得更紧了,一双愤怒的眸子死死盯着沈老婆子。

  牟新玥完全可以躲过去这一鸡毛掸子的,但她没有躲。

  她就是要让牟庆山看看沈老婆子有多狠,让门口的村民知道沈老婆子有多毒。

  牟庆山猛地站起来,夺了沈老婆子手中的鸡毛掸子:“你想干什么!”

  这时门口的人群一阵骚乱

  “让一让,里正来了。”

  牟家村的里正,也姓牟,牟寒柏,五十来岁左右,大踏步走进院里。

  早有村民跑到他家一说,他就赶过来了。

  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只要不是太过份,他也不愿参与。

  但看到牟新玥挨那一下子,他觉得沈老婆子太过份,不出面不行了。

  “庆山老哥,这是咋回事。”

  牟沧平看到里正过来了,忙搬了一个凳子。

  “寒柏叔,您来了,您先坐下。”

  牟寒柏坐了下来。

  牟庆山也坐了下来,他比里正大几岁,同辈人,但已出五服。

  “唉,你也看到了,乱糟糟。”牟庆山唉声叹气。

  他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偏又碰上沈老婆子是个瞎折腾的人,想一出又一出,丢人现眼。琇書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去的就算了。咱是长辈,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牟寒柏好言好语劝说着。

  牟庆山刚想说点啥,沈老婆子一看里正来了,倒来劲了。

  沈老婆子又扯嗓子嚎上了:“让这个忤逆的丫头滚出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众人愕然,和一个小姑娘斗气,至于吗?

  牟庆山气得嘴唇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等牟寒柏开口,牟新玥上前一步,很淡然的说道:“好的,我同意,我们离开这个家。”

  此话一出,院里院外的人都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哗然。

  看着姐弟仨将要被赶出门,院外有那眼窝子浅的妇人开始抹着泪暗骂沈老婆子。

  刘氏和赵氏也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拉着自己的孩子回屋了。

  牟新昌,他觉得自己好歹读过书,应该劝劝牟新玥。

  “新玥妹妹,咱是晚辈,要尊敬老人,你去给奶奶跪下,赔个不是,道个歉。”牟新昌走到牟新玥面前朗声说道。

  “你这是命令我吗?我错了吗?我错在哪了?你被扔过吗?你被卖过吗?你被过继了吗?”

  牟新玥连珠炮式的追问,牟新昌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你简直不可理喻。”牟新昌撂下一句也回屋了。

  牟新玥也没理他,想道德绑架,还读书人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老婆子更来劲了,叉着腰,扯着脖子叫嚣着:“让这个忤逆的丫头滚出去,我死也不要见她。”

  牟新玥也不让步,拉着弟弟妹妹的手,转身要离开。

  “新玥,你想好了。你姐妹俩可以离开,俊哥必须留下。”牟庆山发话了。

  牟新玥的火腾的上来了,她愿意离开这个嫌弃她的这个家,她也能挣钱养活弟弟妹妹。

  “俊哥留下来是要过继给二伯吗?”牟新玥冷声问道。

  “那是你该管的事吗?”牟庆山的火气也上来了。哼!都不是省油的灯。

  “庆山老哥,话可不能那样说。这沧海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里正牟寒柏不紧不慢地说。

  “老三不在家,俊哥听我的,俊哥留下,其他的随便。”牟庆山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里正。

  里正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庆山老哥,你这是要逼她们走吗?”

  “我爹没死,他早晚都会回来。”牟新玥大声说道。

  什么,所有的人都弄不清楚咋回事,没死,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回家。

  “谁跟你说的,你爹在哪?”牟庆山当然也不希望自己那个最孝顺的儿子死。

  “在古庙的那一晚,菩萨托梦跟我说的。”为了不让弟弟离开自己,灵机一动,牟新玥撒了个谎。

  谁都知道生病的牟新玥被沈老婆子扔到古庙一晚,第二天病就好了。

  大伙对牟新玥的话都是不置可否,半信半疑。

  既然菩萨都说牟沧海没死,俊哥就不能过继给牟沧林。

  “俊哥,你留下来好不好,爷爷给你买好吃的。”牟庆山弯着腰问俊哥。

  “你们全都是坏人!呜呜……”俊哥抹着眼泪,大声哭喊着。

  牟庆山心里一酸,他知道自从老三离开家,这个家对这几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彻底寒了她们的心。

  牟寒柏也很为难,亲爷爷奶奶都不留这几个孩子,她们又能去哪呢。

  他是这个村的里正,管着一村的人,竟出了这档子事。

  牟寒柏眉头紧锁,牟新玥看出了里正的尴尬。

  “请里正爷爷作主,让我和弟弟妹妹离开这个家,我能养活弟弟和妹妹。”牟新玥心里有底,不想难为里正。

  离开可不是能轻易离开,那是要写文书的。

  “庆山老哥,你说吧,这文书咋写。”里正问牟庆山。

  “让那三个小兔崽子都滚,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想把我打死。赶快滚。”

  沈老婆子一听说写文书,一点东西都不想给这几个小崽子。

  “里正爷爷,请写文书吧,我们什么都不要。”牟新玥见时机差不多了,对里正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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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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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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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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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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