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杜岭狠狠吸口气,大声道:“但我说了,你不准伤害她!我要她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黑发道人毫无表情,只是用手指碰了下那支香。这支香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居然齐根两断。
“好儿,她是好儿!我喜欢她!她在我心里,永远在!”杜岭直起身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声说:“我说了,你想断我手脚筋就断吧!”
黑发道人仍不看他,“你以为贫道在开玩笑?”说着,嘴角露出丝嘲笑,“来人,押入天牢。”
殿里涌进一群侍卫,没等杜岭反抗,直接五花大绑押了下去。
宫门关上,又出现一群道人将明黄色纱幔重新拉上。
纱缦中,白发道人睁开眼,笑了笑,“退了齐家的亲、又赐婚玉贞郡主。贫道还以为帝君是同意了公主的婚事。”
黑发道人嘲讽的说:“齐家不过是想里外兼得,牺牲一个嫡长子,换全族荣华富贵。不过,他们想多了。不是嫌昭阳失了贞洁吗?那就换一个他们喜欢的,不过,无功不受禄,郡主就是郡主。郡马爷不用困死京城,多好。”
白发道人笑道:“这个小郎中还真有些痴气。”
“总有人觉得能在这里耍心眼。呵呵,这里是万寿宫。朕可以是一国之君,也可以是万寿道人。就看他是真痴还是假痴了。”黑发道人说完闭上眼,似又进入了静修。
万寿宫又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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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岭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天牢了,一如既往的暗无天日、臭气熏天。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的,只记得被架出了殿,然后、然后……,去了哪里?杜岭不知道怎么会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用手一撑,想坐起来,手腕处瞬间传来钻心的痛,刚想叫出声,突然愣住了。忍住痛,侧过身,只见手腕、脚踝处全是血。
“啊……!”杜岭惊恐的大叫一声,这、这不会……?不会,不是真的!但、但根本站不起来,只觉得痛,从没有过的痛。难道、难道……。杜岭几乎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阿岭、阿岭……。”
好儿?是好儿!杜岭止住哭声,细听。
“阿岭。”声音由远到近,昭阳举着根蜡烛焦急的扑到牢门前,“阿岭,你在不在?”
“在、在。”杜岭顾不得痛,连滚带爬到牢门前,“好儿……。”
昭阳看到杜岭浑身血污,捂着嘴哭出声。
“快走,好儿,你快走!他、他怎么可以把你关进天牢!说好的、说好的……。好儿,你快走,这里是天牢。快走!”杜岭急的要死。
昭阳伸进手,抚摸着杜岭的脸,哭着说:“阿岭,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阿岭……。”
杜岭更急了,“不关你的事,快走!”
“是我害你这样的,是我!是我太任性,是我害了你……。”昭阳哭的更伤心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是大夫,手脚断了我都能医,没事。好儿,你快走……!”杜岭一心想让昭阳离开。
“不能了、不能了。”昭阳拼命摇着头,“他们断了你的手脚筋。我、我看到的,阿岭……”
“走吧……,好儿,走吧!不要被他们关起来,我没事。你好好的,我就没事。真的,好儿……。”杜岭都要急哭了,就怕昭阳会被关进天牢。
“是我,是我害你这样……”
“不是、不是……。好儿,你快离开,以后找个喜欢你的,好好过。我没事,会有人来救我的,一定会,你不要担心。”虽然手脚很痛,但杜岭努力笑着,想让昭阳相信。
昭阳只是摸着他的脸哭,“阿岭、阿岭,我只喜欢你,我只属于你,上天入地,我都跟你。“
“傻好儿,乖,你先走,别担心我。真的,我没事的。不要再来了,乖……”杜岭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风,吹灭了昭阳手中的蜡烛,四周瞬间一片漆黑。
“阿岭……。”
是昭阳受了惊吓的声音。
“好儿!好儿!你怎么样?!好儿!”杜岭撕心裂肺的喊着,没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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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痛晕过去了吧。杜岭这么想,不过,却闭着眼不愿意醒来。如果睁开眼就是腐臭和黑暗,那睁不睁眼又有什么区别。就是不知道好儿……。
咦?杜岭仔细闻了闻,怎么没那股恶臭味,连身上的感觉都是柔软温暖的。杜岭小心的睁开眼。这是哪里?
“公子,你醒了?”一位老妇人手上拿着手巾,微笑着帮杜岭擦着汗。
杜岭看着老妇,并不认识。自己躺在床上,这里是?杜岭皱起眉,这里肯定不是天牢了,这里是?
“这里是杜府啊。公子是不认识了?”老妇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笑着说。
杜府?平阳?但平阳的医馆,不是这个样子。杜府!杜岭灵光一闪,难不成又回到京城的那间小院了?可里面的人不是都换成太监了吗?这妇人是哪来的?
杜岭突然想到什么,忙伸出双手,只见双手连着手腕全部包着厚厚的纱布,连手指都看不见。
“公子不要乱动,刚刚上了药。”妇人帮他把手放进被子里。
“怎么,怎么包成这样?上了什么药?”杜岭忙问,又仔细感觉了下手、脚,只觉得木木的。
妇人笑笑不答,“公子好好养着。我去拿些吃食来。”xǐυmь.℃òm
杜岭等她出去,急急坐起来,掀开被子,手脚都在,不过全包着厚厚的纱布。想了想,用嘴拆起手上的纱布。
“阿岭。”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杜岭停下动作,呆呆看着她,“好儿?”
昭阳本想矜持的坐到他床边,可刚坐下,就控制不住一把抱住他,哭着说:“阿岭、阿岭,我来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儿,你没事吧?”杜岭急着问:“在天牢、天牢发生什么了,他们有没对你……。”轻轻推开她,仔细看她身上,怕她有伤。
“没事,真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真的。”说着,看着杜岭笑了笑,“我是公主呀,你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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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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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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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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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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