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堂内只有周棠焦急的等着。不久前,她听到消息差点晕过去,要不是祠堂女子不能进,她真会冲进去。之后,收到南宫定康的传话,让她在启明堂等,除了兄弟二人,谁都不留。同时,大宅启动门禁,暂时不得出入。虽然急的很,但仍一一照做,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轿子一进门,启明堂的门就关上了。周棠见南宫瑾好好的从轿子里出来呆了呆,冲上去,见衣服上还有些血迹,眼泪夺眶而出。“阿瑾,你……。”急忙扶着他。
南宫瑾拉住周棠的手,笑道:“娘,我没事,没受伤。真的。”
周棠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还有些不信。南宫瑾看看南宫璞,无奈说:“我早说要把衣服换了,你不肯。”
南宫璞白他一眼,“如果你真受伤,怎么可能还想着换衣服?”又安慰周棠道:“娘,阿瑾是真没事。今天玉炎做的太过分,我们兄弟想给他个教训。”见周棠还不知道整件事,问道:“爹还没回来?”
“你、你真没受伤?”周棠看着南宫瑾再次确认。
“没。”南宫瑾肯定的点头。
“那他们怎么都说你吐血昏迷?”
南宫瑾笑起来,“说明我装的像。”
“你是装的?”周棠还是不太信。
南宫瑾再次肯定的点头。
周棠在他身上打了一下,生气的说:“你装!也不想想家里人会担心!祠堂我们又进不去!你知不知道全家上下都很着急,连承钧、承锐都跑回来了!你……。”周棠哭起来。
“娘、娘,我错了,以后不敢了。”南宫瑾没想到她居然哭起来,手忙脚乱的一时除了认错,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见过你那个样子……。”周棠的眼泪止不住,哽咽的说:“不要再那样了,你保证!”
“娘,不会了。真的,我保证。”南宫瑾索性把她揽到怀里抱了抱安慰道。
周棠哭了一会,终于止住,又打了他一下,“快去把衣服换了。”
“是!”
正说着,院门开了,南宫定康大步进来,神色冰冷。走过兄弟身边时说了句,“你们进来。”
南宫璞跟上,南宫瑾看看周棠,也低头跟着进了正厅。南宫璞回身关门,见周棠满脸担心,给了个安慰的笑,将周棠关在门外。
“玉炎被罚断右手手筋。”南宫定康边说边在正位落座。说完,看着南宫瑾,“你跪下。”
南宫瑾怔了怔,仍站着看看南宫定康,一时没明白为什么。南宫璞急忙挡在他身前跪下。“爹,此事是孩儿指使,阿瑾只是听命行事。而且,之后小杜大夫这里也是孩儿的意思,与阿瑾无关。爹,此事是孩儿的错,不关阿瑾的事。”
南宫瑾不解的看着南宫璞,不知道南宫璞为什么要这么说。
南宫定康看着南宫璞说:“我也在场。”接着看看南宫瑾,严肃的说:“你是不觉得自己错了?”
南宫璞伸手拉了他一把,南宫瑾犹犹豫豫的跪下。
“我给你个机会解释。”南宫定康始终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看看南宫璞,南宫璞急道:“爹,此事真与阿瑾无关……。”
“你住口。”南宫定康轻喝。
南宫瑾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是不是,我不该假装受伤?”
“你应该清楚后果!”
“后果?”南宫瑾真不清楚南宫定康想干嘛,反问:“他打了人,本就该罚。难道当时我不躲,真的受了伤就对了?”
南宫定康叹口气,耐心说:“事实是你没受伤,却让大家以为你受了重伤,你的做法,就是想重罚玉炎。”
“但是,罚不罚、怎么罚是你们定的,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南宫瑾有气,想忍住不说,却又觉得南宫定康说的没道理,反驳道。
南宫璞拉了把南宫瑾,小声说:“你别说话。”转向南宫定康,“爹,事已至此,孩儿愿意领罚。”
“大哥,你在说什么?”南宫瑾不解的看着他。
南宫璞不理他,见南宫定康不做声,进一步道:“爹,阿瑾不清楚之中的关系,孩儿是明知故犯,愿领家法。”
“什么?!”南宫瑾更气了。就算大哥是为息事宁人,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请罪。
南宫定康无奈笑笑,对南宫瑾说:“你大哥是想揽了所有的错,而你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如果当时他不出手,就没这事。”南宫瑾早就觉得南宫定康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很是恼火的直言,“我不觉得他断了手筋是我们害的。如果一定要追究,那也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知道不该与他理论,却仍是忍不住。
“不是你一再挑衅,他会出手?”南宫定康见他这种态度,也有些恼火。
“要这么说,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友好。”南宫瑾反问:“我又不认识他们,那种场合,用得着这样?”
“现在,南宫玉炎因为根本不存在的事受了重罚,对于始作蛹者,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处理’这两个字让南宫瑾心中真的升起股怒意,语气冷冷的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断了手筋赔他?”
“阿瑾,别说了!”南宫璞再次拉住他。
南宫定康一再忍住了心中愠怒,“南宫玉炎有错,我们谁都没否认。对他的处理,是基于你当时的情况。但你的情况是假的,他被罚的重了,对他已有失公允。”
“公允?”南宫瑾微微冷笑,“那是不是还要把族人都聚拢来,让大家看到族长处事是公允的?”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
南宫璞死死拉住他,“阿瑾!”对南宫瑾的不听话,也有些懊恼。
南宫定康怒气更盛,但咬了咬牙继续忍,“是,我是族长,但更是你爹!这种情况,除了维护你不会有其它。但公允不是做给人看的,是在人心。现在关起门来,我不是要你赔人家什么,但你必须明白这件事的危害不在他断了手筋,而在你无故为自己立了个仇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见南宫瑾不开口,尽可能和婉的说:“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那种人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你们让,并不是怕了他们,而是不值得。再怎么不顺眼,也不过一年见了一二次。现在,他们巴不得咒死阿瑾。”南宫定康停了停,看看兄弟二人,“领家法吧。每人杖责二十,去书房跪到天明。明天开始,阿瑾在西院禁足一个月。”琇書蛧
南宫璞急了,“爹,这样不公。当时在偏院,是我想让玉炎受罚,才让杜岭弄出这样的效果,此事我的过错比阿瑾更大,如此处罚对阿瑾不公。”
“大哥,算了。”南宫瑾拉了拉他。
“那你想怎么处理?”南宫定康问。
“阿瑾在西院禁足一个月。孩儿愿杖责四十,去思过堂思过。”
南宫定康叹口气,退了一步,“那就按你说的。不过,不用去思过堂,就启明堂书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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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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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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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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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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