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南宫定康喝道。
柳壹直直跪下,双眼含泪,“师父,弟子不知道,师弟他会、会……。师父!”
南宫定康不看她,问站在一边的汤树彬:“你是堂主。残害同门,按律该如何处置?”
李墨急忙跪倒,求情:“师父,师妹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会用冰山冷梅对付同门?”南宫定康声音冰冷。
李墨看看柳壹,见她泪流满面很是心软:“师妹这次……。”
汤树彬上前,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李墨,阻止他说下去:“师父,按律残害同门,轻则三十鞭刑,重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师父,念在这次师妹初犯,错在玩心太重、对同门用药,但并未存残害之心。弟子认为,可领五十鞭刑、面壁二个月,以观后效。”
半晌,南宫定康长叹一声:“你的意思是,阿瑾伤势复发是他自己活该?”
“师父、师父……,”柳壹哭道:“师父,怎么罚我都行,弟子知错了。师父,不要把壹壹逐出师门……。师父,师父,壹壹真的知错了。”
南宫定康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对汤树彬道:“就按你说的吧。”说完,缓缓离开惩戒房。
见南宫定康离开,汤树彬走到柳壹面前:“你是怎么回事啊?又不是不知道师父为那位师弟做了什么,你还故意去惹祸?”
李墨也责怪道:“壹壹,你在想什么?”
柳壹抬头脸上带着泪,看着汤树彬问:“如果是你们重伤未愈,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媚术会如何?”柳壹不等他们回答,继续,“我有自信你们无法挣脱;我有自信只要开个头,你们会把所有的事毫无保留的说出来。但,那位师兄并非如此,他几乎什么都没说,甚至从一开始就是怀疑的,我用冰山冷梅是因为什么都没问出来,而他要挣脱了。师兄不简单,师父的怀疑是对的。”
汤树彬急了:“师父从没说过他怀疑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壹壹!”
柳壹转头看着李墨:“二师兄,你一直是信我的。”
李墨叹口气:“二师兄一直信你。不过,你自己也说过,只要意志力够强,媚术并不是不能破。你不知道那位师弟有过什么经历,但他不仅能活下来,还有不错的身手和学识,这一切并非全部都靠运气。二师兄只是觉得,你如果好奇他的经历,真没必要这样。”
柳壹见李墨也不站在她这边,委屈的说:“我不想师父难过。师父一直都不开心,这次师兄回来,师父比原来更不开心……。”
“壹壹啊。”汤树彬无奈之极叹气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一会领了罚,还要去后山面壁,我会让你嫂子过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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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杜岭郁闷的要死。天天都要和南宫瑾斗嘴,完了之后就坐到西院的大门口。斗嘴这事没难度,本来那人就难伺候的要死,完全就是假戏真做,只是非要他坐到这大门口,还要像个小媳妇似的生闷气,杜岭对这点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是故意在整他呢?还是故意在整他?按南宫瑾的说法,坐大门口,总归能逮到只兔子的。wWW.ΧìǔΜЬ.CǒΜ
可是“兔子”在哪里呢?自从那天的事后,连家庭晚饭都停到现在,除了周棠前几天还天天来、南宫璞偶尔到场外,西院更静了。有时候,杜岭在想,南宫瑾这是被他们软禁了吧?
“咦,小杜大夫。”
杜岭抬头,见郦松然正走到院门前。难道说,这招守株待兔还真的行?!
“小杜大夫怎么坐在这里?”
杜岭撅着嘴、皱着眉:“我能怎么办?我只是大夫啊,又不是受气包。你知道他有多难伺候吗?”
“怎么啦?”郦松然看他这样子很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意思。
杜岭叹气,“别问我,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见郦松然要进门,杜岭又拉住他,“能借我点钱不?”
“多少?”
“我要出去,开家医馆。”杜岭说的斩钉截铁。
“什么?”这个想法倒让郦松然吓了跳。
杜岭站起身看着郦松然说,“我是大夫,大夫当然要给人治病,给人治病当然要有医馆。所以,我要开家医馆!”
“这个……。”一时,让郦松然不知要如何回答。
“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反正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很,我走应该也没问题。”杜岭撅着嘴。
“这个,倒是要和大家好好商量下。那小杜大夫这医馆,可是开在平阳?”
杜岭又一脸落寞的坐下,“开哪儿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总之不想待在这里,被软禁一样。”最后半句一出口,杜岭就愣了下。完了,怎么把想的说出来了?这可没和南宫瑾商量过,要是他知道会不会被骂?
郦松然也愣住了,“嗯,家里人本来就不多。这几天,姨父、大表哥都有事出去了、孩子们也都住学堂,难免安静些。”见杜岭没答话,尴尬的说:“我先进去看看阿瑾。”
一进门就吓了跳,原本好好的草地,被翻的乱七八糟。南宫瑾拿了把锄头在翻地,一旁福妈妈时不时劝几句,可南宫瑾充耳不闻,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见郦松然进来,急忙迎上。
“表少爷,劝劝我家少爷,前几天还病着。这几天也不知为什么,天天和小杜大夫吵,从昨天开始就拿着锄头在这里翻地了。表少爷,我家少爷的病可不能累着。”福妈妈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郦松然点点头,上前,拍拍南宫瑾的肩,“干什么?种菜?”
“不种。”仍顾自拿着锄头翻地。
“那干什么?”
南宫瑾停下,用衣袖擦了擦汗,一旁福妈妈忙递上块手巾,南宫瑾看都不看,挥挥手,福妈妈看看郦松然,歉意的退下。
“我想着,加把劲,明天应该能把这里全翻完了。”
“然后呢?”郦松然仍是十分不解。
“然后?然后再夯实了。”
“做什么用?”
南宫瑾笑起来,“夯实了,当然可以再翻啊。”
“啊?我不明白,这是……。”
“你不明白、杜岭不明白、福妈妈也不明白。呵,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南宫瑾笑完,埋头继续翻地,“对了,前天我和娘说要走,你们商量过了?”
郦松然表情复杂,不知如何答。
南宫瑾也不抬头,自问自答:“这几天没人来,怕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不行吧。你是被派来通知我的吗?”
郦松然突然抓住南宫瑾的手,不让他继续翻:“我们进去谈。”
**********
房内,南宫瑾顾自洗手、擦脸。郦松然看着他,迟迟不开口。南宫瑾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水,看着郦松然:“说吧。”
郦松然表情为难,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阿瑾,你可能不知道。为你的事,这十多年,大姨和姨父一直在谈……和离。”
“啊?”这个消息真让南宫瑾有些吃惊。
“他们可能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其实……。”郦松然自嘲的笑笑,“连我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哎,当年,我都想过,如果大姨和姨父和离,我肯定跟大姨走。我想着带大姨到淮安,然后我养她。”说到这里,郦松然有些不好意思。“你那天发病的原因,一开始家里不清楚。后来,你说要走,大表哥才打听了,去问的姨父。为这,大姨和姨父不太愉快。大姨想带你离开平阳……,我知道姨父是不想和离的,不然早几年就离了。这几天,大姨和姨父去城外清心观了,每次他们吵到无法收场都会去。”
南宫瑾看着他问:“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其实,我今天只是来看看,怕你冷清了,确实没想要和你说这些。”
南宫瑾叹口气:“我要走,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关系。只是,当时决定回平阳时,可能昏昏沉沉有很多事没想到,能允许我反悔一次吗?”
“你是不是会,一离开平阳就消失?”
南宫瑾大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郦松然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也笑起来:“刚才在门口见到小杜大夫。”
“那个家伙又怎么了?天天坐门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说他想走。”
“走?哈,我都走不了,他想去哪?”南宫瑾好笑的说。
“想开医馆什么的。”
“他有钱?”
“向我借了。”
见南宫瑾神情略一迟疑,郦松然问:“怎么?”
南宫瑾若有所思的摇摇头:“没什么。”半晌,继续道:“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翻地了,不然后天都翻不完整个院子。”也不等郦松然的反应,直接站起,准备出门。
郦松然拉住他,“你非要做这个吗?”
“你说我能做什么?”
郦松然想了很久,突然笑起来,“换衣服。我们出去。”
“你说什么?”
“今天家里除了大嫂,就你最大了。大嫂一向不管闲事,既然你想出门,那我就陪你逛逛平阳城啰。反正你地都翻得动,逛个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大不了,把小杜大夫也带上。”
“你……?”南宫瑾看着郦松然的笑脸,不太确定他的目的。
“我不想家里这么压抑,大家开开心心多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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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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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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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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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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