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敲窗户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
顾承泽已然认出了那个挂在窗户外面的人。
他将窗户打开,穿一身黑衣的人一步跃了进来,平稳落地,姿势非常炫酷。
“你来做什么?”顾承泽问。
“三少好眼力,这样都能认出来。”黑衣人将脸上的黑色口罩摘下来,一头黑色秀发从头顶倾泻而下,口罩下隐藏的那张秀丽的脸让人无法忽视。
顾承泽回到书桌前坐下,闫司蔻也跟着走到桌前,“三少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他微抬眼眸,“所以?”
闫司蔻坏笑,“这样的天气最适合重操旧业了。”
顾承泽将手中的书推到旁边,似乎被闫司蔻这句话勾起了兴趣。
“我刚从风起酒店过来,本来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穿上你的准新郎礼服在那儿等着,结果扑了个空。”
要不是有郑晋这个老相好,她还不可能知道三少的准确位置,这么精准地找到这个地方。
“这里有什么值得你想重操旧业的东西?”
闫司蔻摇头,“我这次看上的不是什么宝贝,而是个人。”
“哦?”
闫司蔻指向顾承泽,“你。”
顾承泽不露声色。
“风起酒店那边可是热闹得很,尤其是那位霍小姐,我看到她春风满面的样子就很不舒服。要是我在订婚仪式没完成之前就偷走了她的男人,你猜她还笑得出来吗?”
……
闫司蔻将黑色紧身外套脱下来往沙发上一丢,衣服内衬上有很多口袋,她驾轻就熟地从其中一个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小瓶直接摆在顾承泽面前。
他的表情依旧淡定,似乎在等闫司蔻的下一步动作。
“要把你偷走难度比较大,打我是打不过你的,所以只能下药了。”
说着,闫司蔻竟当着顾承泽的面,将一瓶子迷药倒进他手边的水壶里,然后将水壶推到顾承泽面前,“喝吧。”
……
这是什么套路,姜子牙钓鱼?
刚好这时候五哥拿着红酒推门进来,刚来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个人,而且还穿着黑衣。
五哥的职业警觉性极高,迅速将红酒往旁边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对准闫司蔻,“你是谁?”
闫司蔻转头,甩给五哥一个正脸。
“怎么是你?”五哥将枪收了回去。
“可惜了一瓶好红酒。”闫司蔻闻着满屋弥漫的酒香,语气很是惋惜。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五哥不明白。
她分明可以从正门进来,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闫司蔻朝顾承泽努了努嘴,“偷个人。”
……
五哥感觉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飞过,现在的小偷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那……”五哥转头望向顾承泽。
却见他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水,然后一饮而尽。
而后他闭上眼睛坐在椅子上,慢慢合上眼睛。
五哥被吓得不轻,赶忙奔向他,“三少!”
眼看五哥快要靠近顾承泽时候,闫司蔻伸腿一绊,因为太紧张三少,所以五哥毫无防备,狠狠摔在地上。
闫司蔻也不客气,蹲下身靠近五哥,拧住他的下巴,照着他的脸铆足了劲儿狠狠砸了两拳。
“闫司蔻,你这个疯女人!”身手矫健的五哥可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闫司蔻打完了人,拍了拍手,然后扛起顾承泽,拿登山绳将他捆在自己背上。
“要是霍家人找你麻烦,就说是我打伤的你,带走了三少。”说完她便从窗户纵身一跃,带着顾承泽跑了。
五哥从地上爬起来,一碰伤口就疼得快死过去,这个女人下手真狠。ωωω.χΙυΜЬ.Cǒm
不过,今天这件事,怎么感觉好像三少也有份儿……
风起酒店。
宴会进程都过了三分之二,顾三少还没有现身。
在场宾客都议论纷纷,霍家人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怎么搞的,你就不知道打电话催一下吗?”埃尔斯男爵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气得不行。
“我早就已经打过了啊,可是三少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
“你是想让我今天在这里把颜面都丢尽吗?”男爵很不满意。
“三少身边的那些人今天也一个没到。”
除此之外,霍语初到现在才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除了米拉夫人和几个想拍风起集团马屁的小老总,顾家的亲属一个没来,顾承泽的朋友也就来了钟安信一个。
这下霍语初才彻底慌了。
“你还好意思说!”埃尔斯男爵抬起手,却碍于今天是霍语初的订婚仪式,把她的脸打肿了没法交待,强忍着怒意收回手。
“你别忘了你妹妹,如果你不能嫁给三少,她的昨天,就是你的明天。”丢下这句威胁的话,埃尔斯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霍语初疯了一样给顾承泽打电话,可是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你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回去找他了。”顾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霍语初赶紧挽住她的胳膊,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很是委屈,“承泽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敢那样我也不认他这个儿子,你放心好了。”
顾夫人很了解儿子现在的心思,就算他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心里始终还存着对她的一份歉疚,就算他不爱霍语初,也会顾及她的想法。
“可是订婚仪式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今天这场宴会,我不知道会成为多少人的笑话。”霍语初一边说一边抽泣。
顾夫人看了心疼不已,赶紧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担心,今天这场仪式会正常举行的。”
霍语初慢慢抬起头,“什么意思?”
“只要我在这里,我承认你这个儿媳妇,就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夫人……”
顾夫人轻拍着霍语初的肩膀,“傻孩子,还叫我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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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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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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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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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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