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喷出血的身躯,倒在地上,过多的血液一时无法渗入沙子下,从而在尸首周围形成了血泊,并开始在尸首周围蔓延开来。
啪…
一只绑着青铜吊腿的脚,毫不客气的将苟衔那一颗还睁着眼睛的脑袋给踢开,同样血淋淋的脑袋在沙堆上连滚了几圈,直接咕噜噜的粘血滚回了它掉下来的地方边上。
武昱撇了撇自己大刀上的血迹,上面的血,在青色的大刀上流动滴落,看起来就好像黑了一团般,他有点不满的随手一挥,上面的血,瞬间便被甩在了地上,溅潵在沙上的血,划出一道血色月牙。
而大刀的刀身,也由此变的干干净净,武昱把大刀收回到了自己的刀鞘之中。
站在沙堆高处的姒埠蒋,眼神瞟了一眼离自己脚尖不远的一滩血迹。
血迹红中带黑,被高热的沙子连同水蒸气一起蒸发,带出一缕缕黑色气体,散发出来难以言喻得味道,让姒埠蒋的眼底泛起一丝厌恶。
沙沙……
“陛下。”
身后,一直站着,不曾出声的文黔,这时上前了一步,轻声询问道
“毕竟这棋子还有作用,何必杀了?”
文黔的话,姒埠蒋没有回答,只是将眼睛看向苟衔来时的方向,眼中,好似透过漫天的沙幕,看到了某一处。
呼~~
已经足足吹了大半天的狂风,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铺天盖地的沙尘,也开始因为狂风消退,而渐渐少去。
“无用的棋子,便丢掉。”
姒埠蒋没有往那边看得过久,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只听他冷漠的回了一句,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去,风把他的衣摆与衣袖吹的猎猎作响。
“嗷呜~宿主,宿主,等等窝呀~”
本来蹲在姒埠蒋脚边自己玩耍的姒纯,看到姒埠蒋已经走开了,连忙一下子站了起来,又是甩着尾巴,带着一连串的铃铛声,追了上去。
这里的沙子好烫,还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
为什么小柏柏不能来?好无聊啊!呜……
“哎呀,老文,你这有什么好问的?陛下自有他自己的想法嘛!!”
只留下在原地的文黔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时,文黔得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粗犷的语气中,文黔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的不屑。
武昱正扛着自己的大刀,走到了他的身旁,伸手出手,就想往文黔的背上拍去,但他的大手,却一下子被文黔给用手挡住了,文黔用眼睛斜看了一眼向来不喜欢使用脑子,只喜欢动武的武昱,没好气的道
“憨货。”
陛下是什么性格?
他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这次的出墓,也是为了夏朝,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并且借此用来开启布局。
其中,这苟衔虽不是最重要的棋子,但也是已经吸引了别人目光的棋子之一。
可陛下突如其来的毁掉了这一枚棋子,便是要再一次把棋盘上的棋子打乱,而后重新布局。
但这谈何容易?
这可是要比先前布棋局时,要难得多了,先前是趁别人不注意下设局,现在却是要在别人眼皮底下去挪动棋盘,这得多难?
“什么憨货?!说谁憨货呢?我看你才是难得一傻。”
又被文黔骂了一句憨货的武昱不乐意了,鬼脸面具下的嘴角撇了撇,把自己的大刀别回了自己的腰间,继续道
“你自己也说了,陛下是什么性格了,这人敢伤了坤殿下,依着咱陛下护犊子的性子,能为了你脑子里的什么破玩意去放过这人?秋后算账都是不可能的!呵!本将不和傻子玩!哼!”
说完,感觉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的武昱,傲娇的把脑袋一甩,扭头就追姒埠蒋得背影走去,边追边大声喊了一句。
“记得把尸体清理一下啊!傻子!”
徒留下再次被留在原地的文黔被他的话震立在了原地。
他居然感觉,那个憨货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刚刚,文黔就想了很多,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想过。
但却唯独没有想到,陛下会以一个那简单的事,而放弃了布好的一切,这根本就不符合陛下一直以来的行事标准,哪怕是为了坤殿下。
不过……
文黔想了想,不由轻声笑了出来。
也对,他居然还没有那个憨货看的通透。
在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当他们这些旧属再次被陛下唤醒来后,陛下的性子,也早已多少有了改变。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更加有心计,更加有手段。
但同时,却已经不再和以前那样的野心勃勃,只是一心想着隐世隔绝。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本来明明没有准备参与进来的陛下,会在十一年前,又突然之间的改变了主意,开始着手布局,从而加入了这场追逐之战中。
但文黔,是无条件支持着姒埠蒋的。
刚刚的他,只是他习惯了按照以前的陛下想法去走而已,毕竟,他们的陛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也就完全忘记了,时间长流之下,谁的性子,都会有所变化得。
或许,他做不到武昱这个憨货,但确实得,他得思维不应该按以前老路走了。
文黔笑完后,也就豁然开朗起来,他伸出双手,拍了几下。
啪啪~
两声清脆的击掌声,在已经停下沙尘暴的沙漠之中响起。
紧接着,仿佛接受到了文黔的召唤一般。
四周的沙子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爬行声音,一只只黑色的甲虫从沙子地下钻了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些黑色甲虫个头都很大只,钻出来的速度也很快,密密麻麻的覆盖在原本是黄色的沙堆之上。
它们在地面涌动爬行时,高空一眼看下来,就如同一片正在动荡的黑色海洋,黑压压的一大片,让人看了都是一阵头皮发麻。
文黔也不在乎这些浩浩荡荡的黑色甲虫,转身向姒埠蒋他们离去的方向走去。
这一片黑色得海洋,在文黔经过它们的时候,竟自动的绕开,连一米一内,都不敢多靠近。
只见它们迅速的朝着苟衔的尸首爬去,瞬间已将苟伟尸首覆盖住。
爬到目的地得黑色甲虫,就如同许久没有进食的凶兽般,快速的在苟伟尸首上啃咬起血肉来。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刚刚还有血有肉的尸首,已经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后面那些没有早点爬到食物身上的黑色甲虫,只能在骨架子上恋恋不舍,然后张开它们那张锋利的嘴,连同骨头一起咬碎吞下。
还有一些连骨头渣子都没有蹭上的甲虫们,只能盘旋在那一摊摊的血迹上,把染血的沙子,一同吞噬殆尽。
虫海在那一片盘旋了许久,直到实在没有了什么食物后,这一片黑色虫海,才开始陆陆续续的遗憾散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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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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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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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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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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