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冯娘子,我听说你家有獾子油,我……我……”ωωω.χΙυΜЬ.Cǒm
獾子油是专门治烫伤的。
冯氏一把撩开她的衣袖,只见她的手腕上赫然一片烫伤,冯氏怒道:“这是他烫的?要死了,狗剩子是越来越不把你当人了,走,我带你去找里长,让里长好好教训他一番!”
李狗剩的媳妇儿却拦住她,哀求道:“算了算了,我家大姑娘正要说媒,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惹事儿啊!”
“这怎么算惹事!再这么下去,你非要被他打死不可!”
“不、不会的,他就是多喝两口酒才会这样,平日里不会这样的。”
看到她急于辩解的样子,冯氏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她最多劝解两句,人家不听,她也没办法。
“得了,我去给你找獾子油。”
冯氏进屋找东西,顾樱看着面前的妇人,喉咙口仿佛堵着一块石头。
妇人冲她腼腆的笑笑,夸她说:“大姑娘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说完又打嘴,“瞧我这张嘴,嫁了人就不能叫大姑娘了,该叫娘子才是。顾娘子的夫君想来十分疼爱你吧?”
顾樱木然的点点头,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多时,冯氏找出獾子油给她,她千恩万谢的走了。
顾樱闷头回屋,冯氏也跟在她后面,叹息了几句也就丢开手了。
在家呆了一会儿,顾樱就要回去。
临走的时候,冯氏怕她冷,又给了她一床被子。
“娘,这被子又沉又不保暖,我想收一些鹅绒鸭绒,自己做被子。”
这个时代连棉花都没有,贵族冬天的衣物被褥填充物有蚕丝、丝绵,还有动物皮毛。但是,贫苦人家就用稻草当做被褥。
冯氏给了她一记爆栗,骂道:“又不长记性了是不是?要做一床被子得多少鸭毛鹅毛?让人知道你一下子要这么多,你是想造反不成?!”
顾樱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冯氏低声道:“那弓箭上的羽毛……”
顾樱恍然大悟,吓得脸色都白了,忙说:“我要的是绒毛,不是羽毛!”
“没有羽毛,怎么取绒毛?”冯氏又瞪她一眼,“以后别说这种傻话了,这要是被你爹听到,又得训你。要说,你成婚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好几床新被褥吗?怎么还要?”
顾樱可不敢说自己和那罗延天分床睡的事,只说嫌这些被子厚重。
“被子哪有特别轻的?厚重的被子才保暖呢!”
顾樱干笑两声,糊弄过去就算了。
背着被子上山的时候,顾樱默默的想:等她当上权臣夫人了,不光要一天三顿白米饭,还得穿上羽绒服,盖上羽绒被,呜呜呜!
走到一半的时候,顾樱遇到了同村的花四姐。
“四姐,你又猎到兔子啦?”顾樱羡慕的看着花四姐背上的兔子。
花四姐今年十五岁,家里只有一对年老的父母和一个年幼的弟弟。她父亲早年间在战场上受伤瘸了一条腿,自从她上头的三个姐姐都嫁人之后,这个家的重担就交到了花四姐的身上,以至于她从小就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田间劳作,都不在话下。
“是啊,樱樱,你从村里来?”
顾樱说了回家送木耳,她娘又给她一床被子的事。说实话,扛着这么沉的被子走山路,还是挺累的。
花四姐听她说话大喘气,就说:“来来来,我送你回家去。”说着,她就要伸手过来拿被子。
顾樱吓一跳,她俩年岁一样大,自己扛不动,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扛呢?就说:“不用不用,我拿得了,你快回家吧!”
“还早着呢,不急。”花四姐把野兔甩到一旁,一手抓住被子,被子从顾樱背上滑下来,还没落到地上,花四姐脚尖一挑,那么沉的被子,就挑到她背上了。
顾樱看得目瞪口呆,花四姐却笑笑:“还愣着干啥呀?走,我送你!”
顾樱一脸佩服的跟在她身后,接过她身上的弓箭和野兔,说:“这个我来拿。”然后不停的给她吹彩虹屁,“四姐,你的身手也太好了吧!是不是跟谁学过啊?”
“我爹教过我几招拳脚功夫,都是他当年在战场上学的。”花四姐说起来很是骄傲,“我爹还说,可惜我不是男儿身呢!”
“其实男女都一样,你这身手不比男儿差!”
“那是!”
两人以前没什么交集,说不上几句话,没想到这一路倒是说了不少。到了家门口,花四姐把被子给顾樱,顾樱招呼她:“进来喝口水吧!”
“不了,我还得下山,趁早把野兔卖了。”
顾樱便道:“你等我一会儿。”她回去抓了一兜木耳给四姐,“这个我已经焯好了,回去用醋拌一下,或炙或煮都好吃。”
花四姐收下了,笑着说:“好嘞,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樱笑着点点头,她真是太喜欢花四姐的性格了,直来直去有啥说啥,给东西就接着,帮你也是真心实意,一点儿也不扭捏。
花四姐刚走,那罗延天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问:“方才那位姑娘是不是姓花?”
“是啊,你认识?”
那罗延天摇头:“我不认识,不过师父曾经算过这位姑娘的面相。”
顾樱立马来了兴致:“哦?师傅怎么说的啊?”
那罗延天没有立即回答,好像在犹豫,又好像是想到了别的什么事。
顾樱以为他不愿意说,就凑上前捏着他的衣角,冲他撒娇:“夫君,你就告诉人家嘛!”
这声音一出,那罗延天的耳朵尖又红了,他低下头,盯着衣角上的那只小手,说:“也没什么,师傅只是说,这位花家四姑娘,是个将星。”
“将星?”顾樱惊了,“将星不应该是男人吗?怎么可能是花四姐?”
她忽然想到了原小说中被一笔带过的一个情节,大齐征兵时,平邑村有位姑娘拿了父亲的兵贴出逃,后来杳无音讯了。
莫非这个人就是花四姐?
可如果花四姐是将星,不应该杳无音讯才是啊!
她应该大放异彩,在整个军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顾樱没把小说看完,或许在她没看到的部分里,有这位女将星的传奇故事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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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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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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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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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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