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又被折磨了一夜,已经奄奄一息了。周述却没有尽兴,冷着脸甩袖而去。俞氏满足不了他,他就去找了右皇后魏氏。

  魏氏见他来,刚开始还很高兴,可随着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周述的眼睛却越来越狂热,原来鞭打是如此的快意,难怪慕容昭那个贱人总喜欢用鞭子教训人!

  想到慕容昭,他下手更狠了,眼前的魏氏已经不是魏氏,而是变成了慕容昭的模样!

  “贱人!贱人!”周述狞笑着,“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哪里去了?起来啊!起来打我啊!哈哈哈哈……”

  魏氏被打得受不了了,哭求道:“陛下,陛下不要……”

  可她越是哭求,周述打得越是兴奋,直到最后没了力气,他才停了下来。

  这回他算是舒坦了,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周述站起身,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魏氏,摸了摸她的脸,说:“乖,让太医丞来给你治伤,明日朕再来看你。”

  魏氏瑟缩了一下,第一次盼着他不要再来!

  周述找到了新的宣泄口,就不那么需要俞氏了,那么直王也没必要活着。

  “直王谋反,罪大恶极,传朕谕,从者斩立决!”周述不光要杀了为首的直王,跟随直王谋反的人尽数诛杀!

  直王府中,上到七老八十的看门老叟,下到奴仆刚出生的幼儿,全都没有放过!

  此道谕令一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们纷纷劝谏,慕容深也略劝了两句,可他越劝,周述就越要一意孤行。

  齐王心寒齿冷,当年他和先帝周赟是最要好的兄弟,也曾一度看不过慕容深,可现在比起新帝,慕容深都算好的了!

  他在朝堂上说道:“直王谋反,按律当斩,可是直王府的仆从们大多是无辜的,更何况,大周律也有不满十五者从轻发落的条例,还请陛下三思,饶了襁褓中的婴儿吧!”

  周述刚反驳了慕容深,没想到这个叔叔也和自己唱反调,当即黑着脸说:“什么大周律,大周是朕的,朕的话就是大周律!”

  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齐王,这个齐王在民间一向很有贤名,直王已经反了自己,难道他也有谋反的意思?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再根除了。

  齐王哪里知道自己被无端怀疑上了,他求情无用,眼看着直王被斩,直王府门口血流成河,他忧思成疾,干脆以病辍朝。

  周述知道后,根本不信他有病,派人去“问候”病中的齐王,然后就以齐王对自己不敬为由,罚了他的俸禄,卸去他身上的职务,让他身穿单衣跪在大雪纷飞的庭院中聆听教训。

  “这个人真的是疯了。”顾樱听到这些事,冷笑着说道。

  周述若是聪明些,就该牢牢依靠周王室的人来制衡慕容深,可他一面和慕容深作对,一面把周王室的人越推越远,那么到最后,他就只剩孤家寡人了。

  眼看年关将近,朝廷封印,慕容深回家过年。

  他刚进暖阁,就看到三胞胎里最大的小三郎一屁股把小五郎坐到了地上,小五郎嗷嗷大叫,慕容深无奈的把小三郎抱到一边,把小五郎抱起来。

  顾樱气道:“这孩子是不是缺根筋啊!每次都会被哥哥们欺负,每次都要凑过去!”

  “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慕容深把孩子交给乳母,摸摸小三郎的脑袋,温和的说,“不能欺负弟弟。”

  顾樱心里说:他懂什么是欺负呀?全凭本能。

  小五郎跟着哥哥们玩,也是本能,可他总是吃亏的那个,顾樱在旁边看着就着急。

  年节事忙,顾樱也没多少时间陪着孩子们,今年不光要准备燕国公府的事宜,那边赵国公府里,顾樱也要帮着操持。

  为了让冯氏能融入长安城的世交之中,过了年请春宴时,顾樱特地以赵国公的名义下帖子,邀请交好的夫人娘子们赴宴。

  这样的宴席里,少不得说一些八卦,而如今最劲爆的八卦就是宫里的。

  “顾夫人,你听说了吗?元日朝贺那天,你们家二弟妹进宫觐见右皇后,听说右皇后跟她哭诉了许久呢!”

  顾樱怎会不知道?

  元日那天她也进宫了,不过她去的是阿昭宫里。

  阿昭不仅告诉了她周述的疯癫行径,还告诉她,直王死了之后,俞氏就要寻死,被救了下来。

  “希望她能想得通,到底是寻死还是报仇。”阿昭淡淡的说道。

  不止元日,后来听说左皇后朱氏惊慌失措的去找阿昭,躲在阿昭宫里不肯回去,说是回去就要被打死。

  周述的行径越来越不可控了。

  “齐王府今年好像没有请春宴。”顾樱和侯氏坐在一起说私密话。

  侯氏叹道:“齐王病得不轻,齐王妃无暇他顾,今年就不请了。”她压低声音,又道,“陛下不许齐王府请太医,齐王妃无法,只能请民间的医生。”

  顾樱皱了皱眉,周述竟然下了这道命令,那民间的医生谁敢去啊?

  果然,侯氏就说:“医馆都没人敢开,齐王就这么生熬着,唉!”

  顾樱不喜欢齐王,因为齐王当年在周赟面前说他一见到慕容深就自失,恐怕慕容深不是久居人下者。幸好那时候周赟没有相信,如果当时周赟信了,哪有慕容深今日?

  可比起齐王,顾樱更厌恶周述。

  最好他们互相厮杀,反正都是周王室自己的事。

  宴席结束之后,顾樱把侯氏等人送出门,回到厅中,见冯氏坐在椅子上捶腿。

  “阿娘,是不是累了?”顾樱体贴的捧了一杯热饮给她。

  冯氏笑道:“是有点儿累,说也奇怪,不过就是和高门大户的夫人们寒暄而已,怎么比以前在家里耕两亩地还累?”

  道馨把热毛巾递给她,笑着说:“其实阿娘不用太紧张,就算听不懂她们说什么,保持微笑就行了——我就是这样的。”

  顾樱点点头,说:“对,我请的都是通家之好,她们会顺着阿娘说话的。”她左右看看,问,“爹他们人呢?没喝醉吧?”

  道馨说:“没喝醉,是宗政郎君在,好像有什么事。”

  顾樱便不理会,起身去看孩子们。

  三胞胎已经吃饱了睡着了,阿晸借着酒意和花四姐切磋武艺,阿昱在吃果子。

  “宴席上没吃饱吗?怎么还在吃?”顾樱问道。琇書網

  阿昱说:“吃饱了。”就是习惯,正餐之后习惯吃点儿水果点心。

  顾樱无奈道:“你小心又胖起来。”阿昱小时候被阿昭和阿晸时不时的投喂,喂成了个小胖子,后来身材拔高之后是瘦了,可他这饮食习惯要是不改,以后指不定又会胖。

  阿昱听了,放下果子,擦擦手不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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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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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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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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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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