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顾樱以为不吃五仁月饼的肯定有阿晸一个,但是后来发现阿晸其实也吃,可能一个月饼会象征性的吃一半。
顾樱是绝对不吃五仁的,阿昱也是。
阿昱第一次吃五仁月饼的时候,吃一口直接yue了。
“这是什么?”他惊恐的问。
顾樱哼笑:“这是月饼届的刺客,专门在你吃月饼的时候背刺你。”
阿昱:“呜呜哇哇好可怕!”
慕容深拿她没法子,说:“你嫌五仁的不好吃,是里面的橘子皮和冬瓜丝味道奇怪,把这两样去掉不就行了。”
顾樱却道:“这两样才是五仁月饼的灵魂!没有这个就不是正宗的五仁月饼了。”说完,她给阿昱切了一个流心蛋黄的,“这个好吃,吃这个。”
“我要吃肉的。”
顾樱给了阿昱一块鲜肉月饼,阿昱非常珍惜的全都吃掉了,有了五仁月饼做陪衬,鲜肉月饼简直是人间美味!
赏月吃着月饼,阿昭神神秘秘的对顾樱说:“阿娘,我们和弟弟让音声人准备了一场戏,您要不要看看?”
顾樱惊喜的说:“好啊!什么戏?”这个时代的娱乐并不发达,几乎没什么歌舞戏剧,冷不丁听阿昭这么说,她立马来了兴致。
阿昭眨眨眼:“您待会儿就知道了。”
她走出去安排了一下,然后回来坐好,不一会儿,铿铿锵锵的声音就渐次响了起来。
吕氏问道:“这是什么呀?”
阿昭说:“这出戏呀,就叫——孙猴子高老庄降服猪八戒。”
吕氏没听过这些名字,戏剧开始的时候,阿昭就小声的跟她解释,那个满脸毛的猴子是谁,那个肥头大耳的猪是谁,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其实就是孙猴子变化的。
这出戏虽然没有三打白骨精那出热闹,但是很喜庆,排戏的音声人是宫里出来的,在这方面很是专业,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把吕氏逗得哈哈大笑。
顾樱也笑得前仰后合,虽然这个小故事她看了很多遍,但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场景下看呢!不得不说,古人真的智慧无穷,还很浪漫。
孙猴子变身高小姐的时候,场地上是有一块幕布的,动作非常的迅速,一眨眼的功夫,一只猴子就变成了一个娇小姐。
娇小姐趴在猪八戒背上做出猴子抓耳挠腮的动作时,旁边看热闹的奴仆们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阿昱笑得滚进顾樱肚子里:“阿娘,揉揉肚子,要笑吐了。”
就连不苟言笑的燕国公都笑了起来,慕容深也捧场的笑了笑,只有阿晸,特别淡定。
顾樱望着这孩子:“不好笑吗?”
阿晸说:“还行。”
阿昭对顾樱说:“阿娘别管他了,他去看过好几次,已经笑不出来了。”
顾樱点点头:“原来是你俩一起安排的呀?真不错!”就是儿子的笑点太高了,这以后的人生得多无趣啊!
戏演完了,燕国公带头打赏,表演的音声人,家里的奴婢们,统统有赏。
燕国公赏一遍,顾樱也赏了一遍,大伙儿都高兴的不得了。
吕氏还说:“这么好的戏,下回咱家有宴的时候,一定要放上来,让其他夫人们也跟着乐一乐。”
“好啊!”
可是她们没有等到下一次开宴,中秋过去没几天,陛下准备秋狝的时候,燕国公病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就有种病来如山倒的感觉,太医令亲自来诊脉之后,对慕容深摇了摇头。
“沉疴难愈,如今只能用药吊着,拖得一日是一日了。”
慕容深沉默半晌,送走了太医令。
燕国公乃国之柱石,他这一重病,周赟为表尊重,取消了这次秋狝,还亲自登门拜访。得知燕国公的病情,周赟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当年六镇起义的八大公所剩无几,若是连燕国公都要离朕而去,岂不是天要亡我大周吗?”
这话当然只是为了表示自己十分看重燕国公而已,并不是真的怕大周要亡。
周赟带头来看望过燕国公,其他大臣们也都排着队来,慕容深每日接待登门拜访的客人,颇有些疲累。
吕氏一直陪在燕国公身边,虽然燕国公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吕氏还是紧紧握住他的手,想要陪他走完剩下的路程。
顾樱来侍疾时,吕氏让她可以准备寿材了,顾樱鼻子一酸,点了点头。
加急信件已经给二郎送去,若是燕国公走得急,二郎怕是赶不回来。三郎他们几个都在这里守着,顺阳公主也没二话,只有魏珍珠,来看过一次之后就没再露脸。
吕氏难过之余,只剩心死,对顾樱说:“不用管魏氏了,你该做什么就做。”
顾樱便按照她的吩咐,让人去寻找上好的棺木,让家中客女置办寿衣丧服,以免到时候来不及。
吕氏在燕国公身边守了好几日,晚上有些吃不住,慕容深就让她去休息,自己睡在一旁的榻上。
燕国公半夜醒来一次,脑子是清醒的,看到慕容深,轻轻叹了口气。
慕容深睡得很警醒,燕国公有什么动静他就睁开了双眼。
“您要水吗?”他倒了一杯水递到燕国公唇边。
燕国公抿了两口就摇摇头,望着头顶的幔帐,问:“二郎回来了吗?”
“没有。”
“怕是赶不回来了,没事,不用等他。”
慕容深不语,燕国公又闭上眼睡着了。
就这样,燕国公支撑了半个月,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这一天晚上,他自我感觉还不错,竟能坐起来,吃了小半碗粥。
吃过晚饭,他把全家人都叫到了跟前。
床前的儿女子孙跪了一地,从长女到幼子都在,除了二房家里的人。
吕氏忙道:“郎主,妾已经派人去叫魏氏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燕国公点点头,开始交代一些话:“我去之后,你们要好好奉养你们的母亲。四郎还未婚配,五郎年幼,大郎,以后弟弟们就要交给你了。”www.xiumb.com
慕容深颔首:“父亲放心,我一定会负起长兄的责任。”
燕国公又交代了三郎等人,最后叹了口气,说:“你们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对大郎说。”
众人都退了出去,慕容深跪到床前,问道:“父亲还有什么遗愿?”
燕国公道:“我死之后,把我葬在赵国公墓旁。”
慕容深并没有立即答应,燕国公不解的看着他:“怎么?”
“父亲,有一件事,儿一直瞒着您。”慕容深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燕国公手中,“事关重大,请父亲不要责怪儿。”
燕国公拿起手里的东西对着烛火一看,激动的浑身发抖,他一把抓住儿子的手,颤声问道:“他还活着?”
慕容深点头,燕国公忙问:“那、那樱樱……樱樱是不是他的……”
慕容深:“是。”
燕国公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笑声戛然而止,燕国公慕容忠与世长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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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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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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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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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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