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在家喝闷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可惜这酒没什么度数,怎么喝都喝不醉。

  王府大门外,义阳郡主和苏让回来了。

  晋王妃在正堂见了他们,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义阳郡主看了苏让一眼,说:“儿担心父亲,所以回来看看。”

  晋王妃叹了口气,道:“还是你心里记挂着你父亲,他在书房喝闷酒,谁都不见。你们回来的正好,不如就去看看他,劝一劝吧!”

  “是,儿这就去看看。”

  两人去了晋王的书房,看到晋王在灌酒,义阳郡主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心疼的说:“父亲,您这是做什么?难道您就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吗?”

  晋王的酒杯被夺,正要发怒,定睛一看,来人是自己的女儿女婿,就叹了口气,问:“你们怎么回来了?”

  “幸好我们回来了,要不然您要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啊!”义阳郡主把酒杯放到一旁,坐在桌边默默垂泪。

  苏让拍拍她的肩,道:“你在这里哭,岂不是让岳父为难,不如你先去陪着岳母,我留在这里陪岳父喝一杯。”

  义阳郡主擦了擦泪,点点头说:“你也少喝些,多劝一劝父亲。”说着,她就走出了书房,顺带把房门关了。

  晋王又叹了口气,给苏让拿了个杯子,添上酒,说:“你来得正好,先干了。”

  苏让依言饮下,晋王也喝了一杯,继续说:“明日,贺兰祥就要被押解回来,你说我是保还是不保他呢?”

  苏让问:“原来岳父是在为贺兰将军的事心烦?”

  “是为他,也不全是为他。”

  苏让斟酌一二,说道:“贺兰将军一直以岳父马首是瞻,明日为他求情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是啊!”

  “可是我却觉得,岳父还是不要插手此事了。”

  晋王盯着他,他面色不变,又道:“陛下虽然对此次战败没有怪罪您的意思,但是,难保陛下心里没有怨怼。况且,对此次战败,陛下肯定会找一个替死鬼来杀之泄愤。若岳父此时开口求情,只怕反而会激起陛下的怒气,对您自身不利。”

  这些话其实都说到了晋王的心坎上了,可他还是嘴硬道:“陛下怨怼又如何?难道他还会降罪于我吗?他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谁来帮他节制大周军!”

  苏让低下头,等他又连喝两杯酒,才说:“陛下既然说了不怪罪您,就不会再追究,儿的意思是,您犯不着为了贺兰将军让自己为难。”

  打仗打败了,肯定得有人背锅啊!

  这次去打大齐的将领四个:晋王、贺兰祥、慕容家父子。那对父子是赢了的,败就败在晋王和贺兰祥身上,陛下不能怪罪晋王,若是和贺兰祥都不能处置,那陛下可就窝火了。

  晋王还在一杯接一杯的喝,但是已经没那么坚持了。

  苏让不再劝他,也陪着他喝酒。

  翁婿俩在书房都喝醉了,晋王府和义阳郡主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气得要命。但两人也只好忍着气,让人把他们扶回房间休息。

  第二日,晋王宿醉头疼,没有去上朝。

  贺兰祥受审,果然很多军中部下求陛下宽恕。

  还有人求到了晋王这里,晋王一概以身体抱恙而不见。

  周赟知道了晋王的态度之后,假模假样的派人来问询,这个贺兰祥该如何处置呀?

  晋王一句“但凭陛下处置”定了贺兰祥的死罪。琇書網

  也因此,军中旧部对晋王多有寒心。

  晋王本就因战败而丧失了一部分的军心,此次又因贺兰祥之死让一些老部将寒心,他在军中的威望,一下子就下降了很多。

  而恰在这时,慕容深在别庄设宴款待军中的几位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一来是叙一叙同袍之情,二来也是为了解决陛下所赐的那几百个婢女。

  “几位将军麾下若还有未婚的好儿郎,不如就让我做个保媒的,为他们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军中未婚的汉子可太多了,婚姻问题是个大问题。

  一位骠骑将军就问了:“这是陛下赐给大将军的婢女,大将军为何不独自享用呢?”

  慕容深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的说:“家有娇妻,无福消受。”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接着都大笑起来。

  “什么娇妻,怕是个悍妻吧?哈哈哈哈!”

  慕容深淡淡的笑了笑,说:“诸位若愿意,促成几对,某就赠送几幅嫁妆,倒也便宜。”一副快点把这些女人都带走的焦急样子,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这是好事啊!大将军又送人又送钱的,还有什么不好!我这里怎么也能凑个二十多对吧!”

  慕容深笑道:“先不急,待几位看了再挑也不迟。”

  他击掌两下,那些婢女鱼贯而出,有几个姿容实在是不错的,当即就被在场的几人给悠闲选走了。

  这些女子都是周赟安排给他的,他不想要,若是一直被安置在别庄,只能是孤老终生的命,倒不如给她们一些选择,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有些女子宁可留在别庄,慕容深就没有勉强;有些女子愿意出来一试,慕容深也祝她们能博个好前程。

  酒色财气最是令人智昏,慕容深又送美人又送嫁妆的,是谁都经不住这手糖衣炮弹啊!

  晋王的威望不断下降,慕容深却在军中声名鹊起,这让晋王十分不满。

  随着贺兰祥的问斩,晋王对慕容深的嫉恨终于忍无可忍,从齐国回来的时候,他就想找机会杀了慕容深,此时的念头更加剧烈,恨不得立刻就派杀手来取慕容深的项上人头!

  慕容深哪知道晋王对自己动了杀心啊!

  他刚处理掉别庄的那些婢女,正准备对顾樱邀功呢!

  “别庄里的女子都去了七七八八,娘子这下该满意了吧?”慕容深搂着顾樱,笑着说道。

  顾樱皮笑肉不笑,睨他一眼,说:“人是被你送走了,可你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

  慕容深故作不知:“外头的人说什么?”

  顾樱咬牙切齿的说:“说我是妒妇,不许你身边有一个美妾!我告诉你,我就是妒妇,别说美妾了,你身边就是飞过一只母蚊子,也会被我打死。”

  慕容深立马竖起大拇指:“娘子这话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

  “你真觉得我是妒妇?”顾樱的音调高了八度。

  慕容深揉搓她:“妒妇有什么不好的?我就爱妒妇。”

  顾樱被他揉的没了脾气,行吧,她是妒妇,她是母老虎,她就是那河东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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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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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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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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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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