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这兔子真漂亮!我可以穿在外面吗?”阿昭爱不释手,就想着把毛衣穿在外面,可以显摆一下。
顾樱说:“不行,这是穿在里面的,外面还是得穿一件外套,不然的话会透风。”
阿昭觉得有点儿可惜,然后她看到了阿爷和弟弟的毛衣,上面什么都没有。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只有自己的毛衣上有兔子,阿娘肯定是怕阿爷和弟弟看到了会吃醋!
哎呀,阿娘真是好偏心自己哦!
阿昭越想心里越甜,就决定把毛衣穿在里面,不能让阿爷和弟弟看到了难受。
为了在别的方面补偿弟弟,吃饭的时候,阿昭就给阿晸夹菜,还把自己小挎包里的果子分给他吃。
阿晸其实不那么贪吃,但是阿姊喂他,不管什么他都张嘴吃了。
他不拒绝,阿昭就以为他爱吃,然后就时不时往他嘴里塞东西。
一个冬天下来,阿晸被阿昭喂成了小胖墩。
“哎哟我的天,你可别喂他了。”顾樱一个不注意,阿昭就给阿晸嘴里塞果子。
阿昭讪讪的说:“我习惯了嘛。”真要命,还真养成习惯了。
阿晸嘴巴里鼓鼓的,三下五除二咽下去,跟他姐说:“不吃了。”
“好好,我不喂了。”阿昭怪不好意思的,看着弟弟确实胖了,安慰他,“没事儿,冬天身上就该长肉,这样才抗冻!”
顾樱捂脸,这俩倒霉孩子,真是!
她放下手里的信,跟阿兰说:“高彬他们快到了,这些日子你让人注意些城门口的动静,要是看到商队,就把人直接带这儿来。”
“是。”
过了几日,高彬果然来了,带着王虎来拜见顾樱。
“怎么样?这一路可还顺利?”顾樱笑着问。
高彬笑道:“托您的福,都好着呢!”就说起这一年的生意,突厥的马,波斯的香料宝石,北齐的酒和瓷器,南梁的花露丝绸和茶叶。
“北齐皇帝好酒,上行下效,贵族之间也开始喝大娘子您酿造的这种酒了。这种酒在突厥也很有市场,还帮我打开了突厥王庭的王帐,所以今年的马匹生意,我可是赚了不少呢!还有南梁的花露,您也知道,南梁的士族不管男女都爱往脸上擦粉,身上涂香水儿,所以这花露花粉卖的是真好啊!”
高彬一件件一桩桩的跟顾樱说,顾樱笑着听,去年来燕州之前,她把蒸馏器给了高彬。高彬得了这么一件宝贝,知道能酿酒能做花露,立马投入了量产,再根据各国形式,在北齐开了酒厂,在南梁开了花露作坊。
顾樱当初不想在西周酿酒,是怕粮食不够,高彬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贵价的花露换南梁贱价的米,再贩去北齐,酿成贵价的酒!
这一来一回,他又赚了一笔。
“自从北齐那位皇叔篡位之后,别的政事平平,只一桩让老百姓满意的,就是把平湘王从突厥边境召了回来。平湘王继续节制平邑、湘北两郡,并且下令,在他的辖地上大力发展农耕,禁止饮酒。”
顾樱点点头,说:“平湘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平湘王在一日,北齐就能昌盛一日。”
只可惜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最后还是死于皇室萧墙。
高彬说完了生意上的事,就说到顾先生和冯氏:“您父亲知道您和大公子来了燕州,给您和大公子都带了信。”他把两封信递给顾樱,一封给顾樱的,另一封给慕容深的。“您母亲没什么话交代,只要您和孩子保重身体就行。”
“他们二老的身体都还好吧?”顾樱一边拆信一边问道。
“都挺好的,您表妹去年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年春天还给您表弟相看了个媳妇儿呢!”
顾樱笑着点点头,看了父亲的信,每回顾先生都要训她几句,无外乎不要带很多东西给他,要好好孝顺公婆,敬爱夫君,教导儿女等。
另一封信顾樱没拆,等慕容深回来再给他。
高彬把顾樱应得的利金给她,又把带回来的去籽棉花和成品白叠并羊毛留了下来,就去逆旅投宿了。
顾樱没事就把棉花撕的蓬松一些,阿昭见了,特别喜欢,说:“这个好像雪啊,好美啊!”
“不仅美,还很保暖呢!”顾樱笑着说,“今年过年刚好给你和弟弟一人做一件棉袄。”
阿昭发散思维:“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我们这儿不种呢?”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顾樱尽量用浅显的话解释给她听:“首先因为咱们这儿的耕地少,本身粮食产量就不高,没有多余的地再种植棉花了。其次是会种棉花的人少,这玩意儿很容易生虫害,有可能好不容易种出来了,却被虫子吃得差不多了。”
阿昭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那什么地方有地,又能不生虫害呢?”
顾樱想了想,说:“突厥吧?突厥地广人稀,气候干燥,好像应该适合棉花生长的。”
阿昭大气磅礴的说:“那咱们把突厥打下来不就能种棉花了?”
顾樱看着她:“我的姑娘哎,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以咱们大周的国力,连大齐都打不过,南梁这么多年都打不下来,你凭什么去打那么强大的突厥?”
“突厥很大吗?”阿昭哪儿懂这些啊!
晚上等慕容深回来,阿昭就问了他这么个问题,慕容深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张舆图指给她看:“这是咱们大周,这是北齐,这里,是突厥。”
阿昭咋舌:“哇,好大的一片地啊!这么大的地,得种多少棉花啊!”
慕容深失笑,道:“突厥多沙漠、草原,不适合种植的。”
阿昭若有所思,又指着大周西边问:“这是哪里?”
“这是吐谷浑,上面是高昌国。”慕容深干脆把舆图上的国家都指给她看,“这里是契丹、高句丽,下面这一片是南梁。”
“听说南梁很是富庶?”
“南梁乃鱼米之乡,不仅稻桑丰富,还有沿海鱼产。”
舆图太大,阿昭只能趴在上面看,她慢慢的在上面找大周,找长安,找燕州。
“原来我们和突厥之间只隔着一个凉州啊!颜色深一点的地方是山吗?那这一片就是水咯?长江?长江这么小?不是说我们和南梁隔着长江天堑所以打不过去?有这么小的天堑嘛!”ωωω.χΙυΜЬ.Cǒm
慕容深耐心的给她解释什么是比例问题,阿昭恍然大悟:“原来我们人这么渺小啊!”
顾樱笑道:“长进了,小小年纪就发现了人类的渺小,宇宙的伟大。”她把阿昭从舆图上抱起来,“再渺小的人类也要吃饭,走,先吃饭,吃饱了再看。”
“好咧!”阿昭依依不舍的看了舆图一眼。
慕容深站在旁边,默默的注视着地上的舆图,有些成人都未必能看懂,但是阿昭……稍微一点拨,她就能看懂了,还能分辨高山和流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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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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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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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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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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