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在一旁说道:“我觉得先生好像并不喜欢她的侄儿,巴不得他快走的样子。”
“别瞎说,那是人家的侄儿,这么久没见家人,怎么可能赶他走呢!”
阿昭噘嘴:“阿娘不信就算了。”
顾樱觉得那毕竟是崔先生的家事,自己还是别过问了,转而让阿兰去厨房看看:“炙鸡做好了没?还有甜面酱,我中午要做个老北京……做个燕州鸡肉卷。”
阿兰笑道:“是,婢子这就去。”
阿昭被吃得吸引了注意力,问:“阿娘,燕州鸡肉卷是什么?”
“就是外面是饼皮,里面刷了一层酱,包着鸡肉和大葱。”
“这不就是普通的鸡肉饼吗?为什么要叫燕州鸡肉卷啊?”
“因为这是咱们在燕州吃的嘛!而且是用饼皮卷起来吃的,所以就叫燕州鸡肉卷。”顾樱随口瞎说。
“哦!”阿昭信以为真。
有了鸡肉卷,再炸点鸡块,然后用芋头条和山药条代替薯条,可惜没有可乐也没有番茄酱,只有酪桨和乌梅饮、但是顾樱把蛋黄酱和奶油酱整出来了。
中午,阿昭和阿晸就吃了这么一顿儿童套餐。
阿昭喜欢蘸酱,一根芋头条恨不得从头裹到尾。但是阿晸不喜欢,他好像更喜欢食物的原味。
刚开始顾樱看他不蘸酱,直接吃芋头条,就说:“蘸着吃,你要蘸着吃。”
阿晸拧眉,站了起来。
顾樱一愣,哈哈大笑,说:“我是让你蘸酱,不是让你站起来。”
阿晸不悦道:“不蘸。”
阿昭反应过来,笑得把嘴里的饮子都喷了出来。晚上等慕容深回来,她把这个笑话告诉他,还没说一半自己就捧着肚子笑得不行。
慕容深压根没听明白她说得是什么笑话。
阿昭缓了好半天才把这事儿说清楚,慕容深无奈的摸摸她的头,问:“今天吃好东西了?”
“是啊,阿爷,燕州鸡肉卷,因为是咱们在燕州吃的,饼皮把鸡肉卷起来,所以叫这个名儿。”阿昭把顾樱的话给他学了一遍,“还有炸鸡块,炸芋条和山药条,有两种酱,蛋黄酱和奶油酱,我觉得奶油酱好吃。”
她这一张小嘴儿叭叭的说个不停,巴着慕容深的胳膊,继续说:“阿爷,您要不要尝尝?可好吃了!”
“好,那就来一份燕州鸡肉卷。”慕容深望着顾樱笑道。
顾樱就让厨房的做来,除了中午的儿童套餐,还做了一道炸豆腐丸子,一道爆炒小牛肉,还有糖醋里脊,木耳炒鸡蛋,拌醋芹,鸭脚羹(用鸭脚葵的花做成的羹汤)等等。
阿昭还想吃鸡肉卷,她和慕容深一块儿吃。
阿晸虽然不挑食,但他有个坏习惯,第一顿吃过的菜,第二顿他绝对不碰,最起码得隔个三四顿才开始吃重复的菜。
顾樱也没想过要把他这毛病逼得改过来,虽然他不爱吃重复的菜,但每次吃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又不浪费。反正物质跟得上,自己受的苦何必要孩子再跟着受一遍呢!
有些家长就没明白这点,张口闭口就是:“我们那时候……”然后让孩子忆苦思甜,弄得孩子很不开心,亲子关系也逐渐恶化。
阿晸在吃炸豆腐丸子,他现在的筷子还用得不太熟练,就是勺子舀到碗里,吃一口饭再吃两口菜,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
顾樱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小牛肉,牛肉炒的很嫩,也很入味。阿昭来者不拒,只要不是重复的菜,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阿昭还在吃鸡肉卷,甚至想明日也吃。
“不能天天吃,吃多了会腻。”顾樱说。
“阿娘,我又不是弟弟,我不会嫌腻的。”
顾樱道:“那也不能天天吃,这天儿越来越热,少吃油炸的东西。”
还好,俩孩子都算听话,阿昭没有继续缠着要吃鸡肉卷,她提出明天早上吃小笼包。
“行,就吃小笼包。”这点要求还是能满足女儿的。
慕容深看着她们母女俩说说笑笑,又看看阿晸,阿晸已经吃饱了,把碗推到一旁,坐在位置上发呆。
要等到全家人都吃饱了,才可以离开座位。
临睡前,慕容深对顾樱说:“你把孩子教的很好。”
顾樱笑道:“这俩孩子还挺省心的,基本上不用我操太多的心,要是碰上天生就叛逆的小孩儿,我可教不了。”
慕容深搂着她的腰说:“咱们的孩子,必然都是乖乖的。”他亲了亲她的额角,低声轻语,“樱樱,再给我生个孩子吧?”Χiυmъ.cοΜ
他以前对孩子的诉求不是很大,可是看到阿昭和阿晸,是他和樱樱的孩子,那么乖那么懂事,他就想多要几个,这些孩子,都是他和樱樱的血脉传承。
顾樱气息有些乱,但还是保持了两分理智,说:“再等两年,等阿晸大一些。”
慕容深哪有不应她的呢?道一声:“好。”
第二天早上,厨房做了小笼包,阿昭用醋碟一蘸,一口一个往嘴里塞。她吃一笼就够了,再吃一碗大米粥,配上点儿小咸菜,剩下一笼给鸦头吃。
鸦头留在她身边,并没有改名。
顾樱说了:“哪有叫人家清明的,要不你往后再排一个。”
阿昭兴致缺缺,说:“我们又不是一辈子都呆在燕州,迟早要回长安的,回去我又不能带着她,难不成叫她骨肉分离?算了,就不改她的名字了,还是叫鸦头吧!”
顾樱没想到阿昭小小年纪就已经想得这么长远了,摸摸她的头,就没改鸦头的名字。
鸦头平时不用干什么活儿,就是陪着阿昭玩,给她讲燕州的故事。有时候,阿昭听到有趣的故事,就会给顾樱讲。
顾樱也就知道了些燕州的歌谣、传言等趣闻。
她还通过鸦头的祖母陈十八娘了解到整个刺史府里的奴仆,比原先预计的时间快。这样一来,她管理刺史的后院就轻松多了。
想着马上就是端午节,顾樱就问鸦头,燕州的端午节怎么过。
“吃粽子,赛龙舟,还有……系长命缕。”鸦头说道。
“你们这儿的粽子是什么口味的?”
“就是白米粽啊!”鸦头觉得奇怪,粽子还能有别的口味吗?
阿昭笑了,说:“粽子当然有别的口味了,有蜜枣的,也有蛋黄肉粽,我就爱吃蛋黄肉粽。”
鸦头没吃过这些口味的粽子,她开始盼望端午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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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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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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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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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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