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又换皇帝的事传到了周边国家,突厥为示好,特意送上了礼物。大齐那边也是刚换皇帝没两年,这位齐国皇帝刚上来那会儿还挺好,谁知这么快就坚持不下去,开始天天酗酒了。

  突厥有了表示,大齐也派使者来恭贺新帝登基。南梁那边得知自家公主是新帝贵妃,也涎着脸来了一趟。只是听说贵妃对来的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没待几天就灰溜溜的走了。

  为先帝守孝的这九个月,新帝周赟把军国大事都托付给了晋王,对晋王几乎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晋王很是满意,君臣二人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十月初六,孝期结束,周赟拿起日程,让礼部准备顺阳公主的婚事。

  顺阳公主和慕容三郎的婚事原本安排在今年三月,但因为孝期,只能推迟到十月。不过,幸好只要守孝九个月,要是守孝三年,这婚期可真是遥遥无期了。

  顾樱一直盼着这一天呢!因为燕国公和吕氏已经商定,三郎成婚之后固然要搬到公主府去住,而二郎一家也得出府了。

  吕氏已经为二郎一家看好了宅子,不在崇仁坊,真是谢天谢地。

  魏珍珠也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毕竟她和燕国公家的人都相看两厌,搬出去之后再也不用看婆婆、嫂子、小叔子的脸色,她是新府里的当家主母,多爽啊!

  唯一不高兴的是二郎慕容波,他垂头丧气,抱怨说:“这么一来,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不孝嘛!”

  魏珍珠嗤笑,说:“三郎成婚后不也要搬出去吗?这不是正好的机会。”

  慕容波怒气冲冲的说:“三郎是尚主,搬去公主府是理所应当的!我这算什么?被认定不孝,那我以后的仕途还有什么希望?”

  魏珍珠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还真以为你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凭你自己,仕途能走得顺才怪!”

  “都怪你!”慕容波把气都撒在她身上,“要不是你和母亲、大嫂相处不好,我至于被赶出去嘛!”

  “怎么就怪我了?”魏珍珠提高了音量,“还不是你自己没用!”

  “你……”

  两人又吵了起来,不过幸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燕国公府吵架了,以后他们到了新府,就是天天吵架、打架都没人会管他们。

  十月十六,顺阳公主下降。

  婚礼流程和士族婚礼差不多,所不同的是新郎要去宫门口迎亲。

  纨扇后面,顺阳公主悄悄瞥了一眼马上的俊俏郎君,不由又羞红了脸。

  三郎骑在马上,眉目如画,意气风发。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就连送公主出降的宫人们都忍不住望向这个俊秀少年。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将一对新人从宫门口送往公主府,进了府内,又是好一番热闹。

  顾樱作为三郎的家人,也在此帮忙招待宾客,她本就是自来熟的性格,见人先笑三分,说话又和气,在国公府沉淀几年,早已不是当日刚来时的村姑,越来越有大族夫人的风范了。

  来参加婚礼的夫人们也都对她印象很好,都说家中若有宴,递上拜帖,一定要去府上做客。

  “一定一定。”顾樱笑着点头。

  禁了近一年的娱乐,这一下子估计各王公家都要开宴玩乐一番。

  婚礼结束,新人入洞房,宾客们也该散了。

  慕容家的人都回了燕国公府,顾樱在车上就已经累到睡着了,慕容深掀开帘子一看,没有吵醒她,而是用大氅遮住她的头脸身子,然后把她抱进了明德院。

  一路上,所有的仆妇都低下头避到角落里。

  顾樱还真就一路都没醒,放到床上了也没醒,慕容深帮她脱衣裳,她才哼哼了两声。

  “阿娘?”阿昭过来,轻轻唤了一声。

  慕容深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阿昭,你自己去睡吧,阿娘累了,不要吵醒她。”

  阿昭点点头,回房睡之前还去看了阿晸,阿晸早就睡着了,她才放心的回到自己房间。

  顾樱一觉睡到大半夜,摸摸身边的慕容深,摸摸自己头上身上,发现头上的簪钗都卸干净了,身上的衣裳也只有中衣。她往慕容深怀里缩了缩,慕容深拍拍她,她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樱急急忙忙的起床。

  慕容深说:“别急,新人今日会先进宫参拜太后,而后才会过来拜见翁姑呢!”

  顾樱松了口气,说:“那还来得及。”

  慕容深坐到床边,说:“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若是累坏了身子,心疼的还是我。等过了明日,你就好好歇两天。”

  顾樱叹道:“怕是歇不了,昨日几位夫人都说府里要开宴,到时候帖子下过来,我哪能不去呢?”

  慕容深道:“要好的去露个脸就罢了,其他人家就算了。”Χiυmъ.cοΜ

  顾樱想了想,说:“那到时候我把帖子给你,你觉得哪家能去我就去,哪家不必要去的,我就抱病。”

  “好。”

  二人带着孩子们去前院请安,吃了早饭,等了好一会儿,三郎才带着顺阳公主从宫里过来了。

  顺阳公主的脸上,还有新妇的娇羞。

  双方各自见礼,顺阳公主送上了作为新妇的礼物:每人一双丝履。

  吕氏满意的点点头,对他们说:“以后你们夫妻二人要相敬如宾,白首偕老。”

  顺阳公主从眼底偷偷看了一眼三郎,羞涩的应道:“是。”

  吕氏又笑:“若是能早日添个孩子,就更好了。”

  顺阳公主的脸红了,三郎笑着说:“阿娘放心,我一定努力。”

  “你这皮猴子!”吕氏佯怒,瞪他一眼,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待公主,你们好了,比什么都好。”

  “是,”夫妇二人一齐应下。

  略坐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顺阳公主听三郎说过,燕国公府是一日三餐,所以并没有表现出讶异。

  只见正堂中间摆了一张宽阔的长食案,并非分餐制,顺阳公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食案上已经摆了八个凉菜,有些菜顺阳公主并不能叫出名字,她以前虽然身处深宫,却也听说过,燕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在饮食上最是拿手,还出过一本菜谱,宫里的御膳有时候也会按照菜谱上来做。

  但菜谱上能记载的毕竟少数,今日一见,才知道中华饮食之博大精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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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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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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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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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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