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晸生下来就象征性的哭了两声,然后睁开眼看看四周,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就闭上眼睡觉了。

  顾樱只听到他哭两声就不哭了,生怕是个傻子,连忙把孩子抱过来试试吮吸反应。还好,孩子知道要吃奶,不是个傻的。

  阿晸在月子里很好带,不管是饿了还是尿了,都只稍微哼两声,基本不哭。

  顾樱觉得很神奇,说起这事的时候,阿昭在一旁听到了,问:“那我呢?阿娘,我小时候乖不乖?”

  顾樱回想了一下,说:“你小时候稍微饿一点儿,尿一点儿就扯着嗓子哭,声音特别响亮。”

  “真的吗?”阿昭十分震惊,“我以为我小时候很乖呢!”

  顾樱笑着摸摸她的头:“你现在很乖的啦!”

  阿昭点头:“就是就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爱哭了。”她说起魏珍珠生的小儿子,“二郎就很爱哭,一碰就哭,阿智都不想跟他玩儿。还是我的弟弟好,不哭不闹。”

  提起魏珍珠,她好像又生气了,因为阿晸的名字。

  “阿翁也太偏心了,给大房的孩子起名就是‘昭’啊‘晸’的,给我的孩子起名就是‘智’‘明’这些普通的字眼。”这是她的原话。

  这话传到顾樱耳朵里,顾樱翻个白眼。隔壁公主府已经建造好了,三郎的婚事定在明年春天,只要熬过三郎的婚事,二郎一家就要分府,不用再对着魏珍珠的嘴脸了!

  也就几个月了,她忍!

  阿晸满月礼这天,燕国公府好一番热闹,虽然顾樱没出席,但吕氏抱着阿晸在人群里穿梭,笑得红光满面。

  炫耀了一圈,吕氏亲自抱着阿晸回明德院,交给顾樱,说:“这孩子被吵醒了也不哭闹,就拧着个小眉头看看,然后又睡着了。刚才他哼了两声,我看了没有尿,怕是饿了,快叫乳母来喂奶吧!”wWW.ΧìǔΜЬ.CǒΜ

  吕氏把阿晸吹得特别神,顾樱这个当娘的都不好意思了,说:“阿家,您可不能这么夸他,他现在还小听不懂,可他长大了听懂这些,会骄傲的。”

  “怕什么,长大了我就不这么说了。”现在还是能吹就吹的。

  顾樱无奈,想着日后自己得多留意些,免得阿晸被隔代亲宠坏了。

  她按照惯例坐满双满月才出门,出门的时候都下雪了,回想刚生阿晸的时候真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呢!

  顾樱痛痛快快的洗头洗澡,穿上浅紫印花大袖袄,紫白四间裙,在廊下深呼吸,闻雪后冰冷的空气。

  慕容深手里捧着一束红梅,远远地看到娘子,愈发觉得娘子雪肤花貌,人比花娇。

  “是给我的吗?”顾樱眼睛亮亮的问。

  慕容深把红梅递给她,笑着说:“拿去插屏吧!”

  “这么早就有梅花开了?”顾樱捧着梅花轻轻地嗅着,然后交给阿兰,让她寻一个纯白的梅瓶来插上。

  慕容深扶着她的肩膀说:“都十一月了,有些地方梅花开得早。你站一会儿就进屋吧,别着凉。”

  等顾樱进屋,就看到窗棂下的桌子上摆着梅瓶,瓶子里插着红梅。自己真是越来越有生活情趣了,顾樱如此想着。

  “好久没吃麻辣火锅了,今晚就吃吧!”顾樱一想起麻辣火锅,就不自主的分泌口水,从怀孕到坐月子一直没吃,馋得很。

  厨房对麻辣火锅的锅底已经得心应手了,顾樱刚出月子,不能一下子口味太重,她们也格外注意了这一点。

  配菜就是切得薄薄的小肥牛、小肥羊、鱼丸、虾滑、冬笋、蘑菇、豆芽、豆腐、酸菜、韭菜、粉丝等等。

  顾樱自己调的酱料,筷子几乎没停过,什么熟了就捞什么。最后下粉丝,加点儿醋,就当吃了一碗酸辣粉丝汤。

  “安逸!”顾樱吃饱喝足,拍拍自己鼓鼓的肚皮,心里十分满足。

  阿昭也跟着吃,不过她不吃辣,所以就弄了个鸳鸯火锅。和顾樱不同的是,这孩子不吃香菜和韭菜,别的倒不挑食。

  “芫荽这么臭,阿娘为什么要叫它香菜呢?它哪儿香了啊?”阿昭抗议。

  顾樱说:“这就是香菜啊!哪儿臭了。”

  阿昭故意捏住鼻子:“臭死了臭死了。”

  顾樱才不理她,自己吃得高兴就好。

  吃完去看阿晸,阿晸还在睡。

  阿昭一看到弟弟,心都化了,轻轻的说:“他好可爱哦!”又好奇的问顾樱,“我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顾樱当然说是了,她看了阿晸好一会儿,但是阿昭不耐烦了,问弟弟什么时候可以不睡这么久,陪自己玩。

  “怎么也要等到他会走路了,才能陪你玩儿。”

  “他什么时候才会走路啊?”

  “嗯……你是十三个月的时候会走路的。”

  阿昭算了算,哀呼:“还要这么久?”算了,她不等了,还是和五郎玩儿吧!但是五郎总是让着自己,怪没意思的。

  看时辰差不多了,顾樱打发阿昭去睡觉。

  阿昭已经能一个人睡了,她洗漱好,自己脱衣裳盖被子。顾樱拍着她哄她入睡,她好像还有点儿兴奋,和顾樱说:“阿娘,明年我就可以骑马了,阿爷答应我的。”

  顾樱笑道:“好,让阿爷给你寻一匹果下马。”

  “我不要果下马,我要骑大马!”

  “好,给你寻一匹大马,像决云儿那样的。”

  “我要墨影那样的!”

  “好好好,咱快点儿睡,梦里就有墨影。”

  阿昭立马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的呼吸就平稳了。

  顾樱失笑,这是为了在梦里见到墨影吗?她轻轻地亲了一下阿昭的额头,低语:“晚安。”然后吹了灯,走出房间。

  慕容深已经在卧房里等着顾樱了,顾樱一进去,就看到他炙热的眼神,她脸一热,钻进了他的怀里。

  “你答应阿昭,明年教她骑马?还说给她寻一匹墨影那样的马?”

  慕容深的手指挑了挑她的里衣,漫不经心的说:“高彬不是在突厥贩马吗?从他那里挑一匹就是了。”

  顾樱倒吸一口气,说话已是断断续续了,道:“墨影那样的马,可遇不可求。”

  慕容深亲着她的耳垂,低声说道:“女儿爱骑马,当娘的怎么能不爱呢?来,骑上来。”

  顾樱骑马骑了小半宿,累得她第二天起床,腰都直不起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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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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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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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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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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