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高高兴兴的,就魏珍珠不快活。
若是只有赐婚的圣旨,她肯定跟着高兴,可在赐婚之前,为了给公主做面子,三郎也封了县公。
而慕容二郎也是才封县公一年而已!
二郎什么年纪,三郎什么年纪?
魏珍珠心里很是不满,但三郎毕竟要当驸马了,她惯会看人下菜碟,倒也不敢做在脸上。
吕氏兴冲冲的拉着顾樱说:“宫里过几日要来选址,敕造公主府,咱们府东边那一块正好空着,到时候就造在那里。公主府和咱们就隔着一堵墙,倒也方便。”
可惜宫里没能如她所愿,顺阳公主不愿意和婆家太近,虽然也选在崇仁坊内,但离了两条街。
吕氏就不大高兴,和顾樱抱怨:“前朝公主下降,都没有另外开府,直接嫁入男方家就罢了。本朝公主也有几个不造公主府的,这位顺阳公主竟不愿与夫家亲近。”
顾樱心道:前朝势弱,朝政都把持在先周王手里,公主都都嫁给了周家人,哪敢在周家面前耍公主派头啊!本朝才开国几年,公主怎么也要立起威风来,不然怎么担当得起皇室公主的名号?
她笑着劝道:“才隔了两条街而已,平日若有事,很快就能过来的。其实这样也好,那毕竟是公主,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嘛!”
吕氏笑道:“这是哪儿的俗话,距离产生美?不过是远香近臭罢了。”
顾樱笑:“阿家说得对。”
吕氏也就嘴上抱怨两句,自己儿子当了驸马,她还是开心的,立马和顾樱一起准备起聘礼来。那可是聘皇家公主,不能少的。
选聘礼的时候,吕氏有些愧疚的对顾樱说:“我该补一份聘礼给你的。”
顾樱笑道:“那我可得好好筹谋筹谋,怎么从牙缝里省出一份嫁妆来。”说得吕氏又笑了。
有聘礼,自然就有嫁妆,聘礼的规格高,嫁妆自然也不能太低,否则,女方就会被人瞧不上,说成卖女儿了。
顾樱当初和慕容深成婚的时候,已经有过聘礼和嫁妆了,当然,那点子东西自然和燕国公府的不能比,可顾樱不想贪更多的聘礼。她永远都记得,当初她嫁的是那罗延天,是大力哥,而不是燕国公府的世子。
平邑村,半山腰的小家,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二月里过了生日,顾樱请医官来诊脉,果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吕氏等人早就心知肚明,因此并没有太过惊喜,反倒是魏珍珠刺挠上了,叫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叫板呢?我生阿智那会儿,她就说怀上了。我这快生二郎了,她又怀上了。”
慕容波哑然:“这有什么好叫板的?妇人怀孕生子难不成还能控制啊?人家刚好怀上,又怎么了?”
“你懂个屁!”魏珍珠白他一眼,这个夫君就是个榆木脑袋,跟他说话会被气死!前阵子刚开窍几天,现在又堵塞了,她就不该指望他能变好!
“行行行,我懂个屁,我屁都不懂!”慕容波翻身躺在榻上,回想起那日吃醉了酒,抱着不同女人的新鲜感。m.χIùmЬ.CǒM
要是纳个妾就好了……
慕容波心猿意马,在家里就有点儿待不下去了,下值之后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按时回家,而是跟几个往日同窗去平康坊玩乐。到了休沐日,更是在外待一整天。
魏珍珠看到他必要逼问一番,他更加懒得回来。
这一日,慕容波赴宴回来的途中,被一个女子撞个满怀,那女子抱住他的大腿就哭:“二郎君,救救婢子吧!”
慕容波定睛一看,这不是被母亲赶出府的玉奴吗?被自己宠幸过一次的婢女。
“你……你怎么在这儿呢?”慕容波扶起玉奴,就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头不觉软了下来。
男人对妻子以外的女子心软,便是乱家的根本了。
慕容波虽然不敢把玉奴接进府里,但他又不想就此丢开手,于是,便委托好友找了处宅子,把玉奴安顿了进去。
自此,玉奴就成了慕容波的外室。
而魏珍珠为了生产之事,暂时无暇他顾,玉奴都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了,她还不知道。
等她生下第二个儿子,玉奴也有了身孕。
慕容忠把自己第二个孙子取名叫慕容明,二房的两个孩子一个叫阿智,一个叫阿明,这是生怕他们俩遗传了父母啊!
吕氏忙着公主府那边的事,魏珍珠忙着自己的小儿子,因此最先发现慕容波不对劲的就是顾樱。
顾樱悄悄问慕容深:“你有没有觉得二弟最近有什么不对啊?”
慕容深心道:他不对劲也不是最近才不对劲!口中说道:“许是和二弟妹生了嫌隙。”
顾樱怀疑的说:“之前是生了嫌隙,可二弟妹都生了孩子了,天大的事也该过去了呀!可他还是整日不着家,该不会是外面有了什么相好吧?”
要是慕容波真的在外面有了相好,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不管魏珍珠为人如何,毕竟给他生了俩孩子。况且,这个时间点,老婆在家生孩子,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是个人听到都要拿菜刀砍的程度。
慕容深安抚顾樱说:“你怀着身孕,就别瞎想了,二弟那里什么情况我会留意的。”
他留意了也不想管,本就和这个二弟不亲,管了人家也未必领你的情。
他直接通到慕容忠那里去了!
慕容忠派人核实之后,就把慕容波叫来,他从来不打骂孩子,只是警告:“我给你时间,你去处理好那个外室。若是你处理不好,我来出手,就不会像你母亲那样只是把她赶走了。”
慕容波还是敬畏父亲的,可玉奴的肚子里却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他鼓起勇气跪在父亲跟前,道:“可是玉奴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给自己生孩子的。
慕容忠盯着儿子,好一会儿,他说:“等她生下孩子,去母留子。”
慕容波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没有勇气反驳。
他是想好好让玉奴把孩子生下来的,可他没想到,自己做事不够周密,玉奴的存在还是被魏珍珠发现了。
魏珍珠给小儿子办了满月礼,宾客们都还没全都送走,就乘车去了玉奴的住处。这年头,也不兴什么落胎药,毕竟人口缺失,而这种药有时候也不管用。
魏珍珠只带了两个健壮的仆妇,一个押着玉奴,一个用擀面杖狠狠击打玉奴的腹部,把玉奴的肚子都打烂了,就更别提里面的孩子了。
慕容波得到消息赶过来,也不过是看到了一地血水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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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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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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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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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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