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睿稍微俯身,目光里满是怒色,他吼叱:“斐斐,你忘了我之前说的,无论如何不能提离婚二字吗?”
顾斐翻了个白眼,头埋在两个兔子耳朵之间,低声抱怨:“谁让你瞎吃醋,没收我的生日礼物!”
“你不尊重我,我凭什么不能提离婚?”
“你还说?”
霍天睿盯着顾斐,拷问。
顾斐心中的委屈更盛,扑腾站起来,嚷嚷着质问:“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做错了,反问斥责我,你这人讲不讲理!”
霍天睿双手按压到顾斐左右肩头,眸中闪出一抹戾色:“斐斐,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顾斐拼命挣扎,从他双手禁锢中挣脱出来,她嚷叫:“你惯我?”
“你这人要不要脸啊,什么叫做惯着我?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将申浩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扔掉,你懂得什么叫尊重吗?”
霍天睿冷沉着一张脸,像一座大山似的堵在顾斐面前:“斐斐,你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申家那混小子对你有想法,他送的礼物,我能不扔掉吗!”
顾斐撇嘴,越发气愤:“你这人脑子能不能干净点?什么叫做有想法,什么叫做混小子!”
“申浩哥每次提起你,都是霍总霍总的称呼,人家多有教养,你呢,叫人家混小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霍天睿一拳打在顾斐脑袋一边的墙壁上,砰得巨响,震得顾斐打了个激灵。
她一只手紧紧搂着那兔子,另一只手用力去推霍天睿。
“好狗不挡道,你让开,别碍着我走路!”
霍天睿不让。
“斐斐,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哪里也不能去!”
顾斐气冲冲质问:“把话说清楚?是你该把话说清楚吧!霍天睿,你别以为你是恒天总裁,就可以不尊重我,任意处理我的东西了。”
“我告诉你,我不是狗血电视剧里身世可怜一无分文的女主,我是顾家千金,我不但有顾氏集团,还有天斐设计,我不花你一分钱,你没有权利处理属于我的东西!”
她说得慷慨激昂,他听着却嘴角上翘,微微笑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他笑问:“没花我一分钱?那好,把我给你买的衣服脱下来吧。”
“我仿佛记得,你今早穿的内衣都是我买的,既然那么有骨气,干脆全脱了吧!”
顾斐愕然。
他不愧是个大流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他的流氓本性。
“凭什么脱?衣服是你送我的,既然已经送人了,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霍天睿似笑非笑,认真地道:“是你刚才说,不花我一分钱,我让你脱下来,是想成全你的骨气。”
“你……”
顾斐气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人啊,借机想耍流氓,还蛮有理由。
她翻了个大白眼,冷哼道:“好,脱就脱,反正脱光了去民政局领离婚证,还能上一次热搜呢。”
“这年头,什么都靠炒作,我就算为了我的天斐设计,献一次身好了!”
说罢,顾斐把兔子扔到沙发上,马上动手开始脱衣服。
霍天睿伸臂一搂,把她禁锢在他怀里。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他不再吼叱,语气温柔了许多:“好了,你别生气,我也不生气了,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
“臭流氓,动不动就提床,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霍天睿眉梢轻蹙:“斐斐,我不过说了句谚语,怎么不要脸了。我看,是你的小脑袋瓜子不纯洁。”
顾斐挣脱不开,狠狠地踩他的脚:“呸,我不想和你说话。”
“放开我,我要去民政局和你换本本!”
霍天睿凑到她耳边,呼出热辣的鼻息:“换什么本本,二胎准生证吗?”
“放屁!”
顾斐恼急之下,爆了粗口。
霍天睿嘲笑她:“斐斐,这样说,不太淑女哦。”
顾斐哼哼:“我才不要做淑女!”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好,我喜欢热情的,主动的,淑女多没意思!”霍天睿笑得暧昧,说的话更是暧昧。
顾斐气急败坏:“流氓,滚开!”
“你再碰我,我就咬舌自尽!”
她说的真真切切,他无奈地松开她,叹息:“斐斐,你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不会是孕前抑郁症吧?”
“你咒我是吧?”顾斐质问。
霍天睿摇头:“哪有,我是怀疑,咱们闺女是不是已经来了,走,斐斐,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不去!”
顾斐用力甩来霍天睿伸过来的手,忿忿嚷叫:“向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随意处理我的东西,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霍天睿眉头皱起,沉默片刻后,他沉声表示:“我不在追究,这件事就过去了。”
“凭什么过去?”
顾斐可不甘心就这么过去了,要是不惩罚下霍天睿,他肯定是不会接受教训的。
“要不是南思没舍得扔,我的兔子估计已经在垃圾场了,你不认错是吧?不认错咱们就民政局门口见!”
霍天睿听罢,不再开玩笑,板起面孔叱喝:“斐斐,我不但不认错,而且,申浩不管再送什么来,哪怕是金条我也全部扔掉!”
说着,他就要去拽放在沙发上那只大兔子。
顾斐眼疾手快抢先将兔子搂到怀里,含泪哭诉:“你有病,你霸道无理精神病!”
“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顾斐委屈的要命,她打不过霍天睿,开始摔打客厅里的东西。
花瓶、摆件、盆栽、书本……能摔的小东西摔完了,她又把目光对准了电视机。
可惜,电视机挂在墙上,她掰不动。
转头看见门口的风铃,她跑过去,把那贝壳风铃拽下来,扔到脚下,踩了个稀巴烂。
希希一进门,正巧踩到一个破碎的贝壳上,身子一歪,差点摔倒的那一刻,被周雅茹扶住。
看见客厅里的狼藉,周雅茹惊问:“小斐,这怎么回事,家里遭贼了?”
希希蹲下身子,胖乎乎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贝壳碎片,啜泣着问:“妈妈,我送给你的贝壳风铃为什么碎了啊?”
顾斐当即傻眼。
她那会儿太激动,忘记了这串风铃是希希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踌躇一阵子,对希希解释:“对不起,妈妈不小心把它踩碎了,我向你道歉。”
希希扭动身体站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质问:“妈妈,是你和爸爸吵架,然后你自己把风铃踩碎了吧?”
顾斐不知道如何回答。
犹豫了片刻,她解释说:“是你爸爸惹妈妈生气,所以,我不小心,对不起,希希,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是真的忘记了风铃是你送我的。”
希希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他边哭边喊:“不是的,肯定是妈妈你不喜欢我送的风铃,所以把它全部都踩碎了。”
“呜呜,风铃是赵老师和我一起做的,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啊?你既然不喜欢,为何我那天送你的时候,你说很喜欢?”
希希哭得伤心,顾斐自责懊悔。
她惭愧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柔声安慰说:“希希,不是这样子的,妈妈确实很喜欢,真的。”
“只是妈妈刚才被你爸爸气昏了头,所以一时忘记了风铃是你亲手做的,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希希,原谅妈妈好吗?”
希希半信半疑地看了顾斐半天,然后迈步跑到霍天睿身旁,小手揪着他的裤脚,问:“爸爸,你为什么要惹妈妈生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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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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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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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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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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