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错。”
周元河冷言继续道:“我往你卡上打了十万块,做完手术后自己买点营养品补补,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程希瑶呆怔半响,才意识到周元河这话是什么意思。
拿出十万块就想和她一刀两断?
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他爽过瘾了,玩够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美的事!
十万块钱,他不仅想买断她几年的青春,还想要买断她这这辈子做母亲的权利。
程希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她直截了当地说:“周元河,这个孩子我不可能流掉,因为我子宫壁受到损伤,她将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决定孩子的生死!程三儿,别任性,我们好聚好散。”
程希瑶才知道,周元河的绝情程度超出她的想象。
她质问:“你难道没听见我说吗,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如果把她流了,我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妈妈了!”
周元河冷笑:“你做不做妈妈,和我有什么关系?”
程希瑶落泪,更大的声音质问:“我们两个好了这么长时间,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
“周元河,我不相信,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和我说,我帮你,我们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啊。”
程希瑶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放映起她怀周元河第一个孩子,他发疯阻止她去流产的情景。
他说过,他没有不喜欢孩子,他是时候想要一个他自己的孩子了。
周元河冷冷地打断程希瑶的回忆:“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就不会有感情,程三小姐,你识趣点,你的骄傲呢?”
程希瑶一愣,嘶喊:“你什么意思?周元河,孩子反正我会生下来,不管你的事,我有钱,我自己养!”
“你要是敢生,我就让你一尸两命!”
程希瑶声音微微发颤,不可置信地反问:“周元河,你还是不是男人,那是你的孩子,你亲生骨肉,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
周元河撂下句话,立马挂了电话。
程希瑶怔怔地听着话筒里的忙音,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突然开始后悔,如果当初自己看上的人是霍天明多好,那样的话,她这一生该多么幸福啊。
刚结婚的时候,她也曾告诫过自己,要珍惜眼下的幸福,好好过日子,结果她还是情不自禁……
一件接一件事情的发生,有些是她计划之内的,有些却是身不由己。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程希瑶打定主意,要生下这个孩子,不管他是谁的孩子,她都要生下他,好好抚养他长大。
因为他将是她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和寄托。
然而,联想到周元河的威胁,她忽得开始害怕。
她相信周元河既然说了,就能做得出来。
她要是死了,不管是一尸两命还是怎么着,都不会有人在意。而且,在很多人心目中,她早就是个死人了。
很冷,她裹紧衣服,还是感觉冷。
打开空调,将暖风开到三十度,可是,还是冷,特别冷,
她瑟瑟发抖,浑身突然就像被抽空了血液,一点力气都没有,想爬上床进被窝里暖和,可是双腿迈不出步子。
她俯下头,趴在梳妆台上哭个不停。
突然,一股暖意从后背处散开,她茫然地转头,看见霍天明站在她身后,她肩上披着个玫瑰色的毛皮披肩。
她记得那个披肩,是她结婚那年冬天,他给她买的礼物。
她擦了把眼泪,挺直脊梁问:“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
霍天明的声音不悲不喜,脸上也看不出息怒哀乐。
程希瑶苦笑,自嘲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现在这样,比你刚见到我的时候老了很多吧?这些年我算计来算计去,想要得到的什么都没得到,还好最后,我还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霍天明面无表情的样子,程希瑶很不满意。
她想看到他伤心难过的模样,于是她大笑着道:“你知道我哪来的钱吗?”
“霍天明,是你爷爷给我的,他临死前把一张世界银行的卡给了我,里面有很多很多很多钱。”
“你知道他为什么留给我这么多钱吗?因为我陪他睡觉,因为我伺候他爽,因为他……”
“够了!”
霍天明厉声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调查过了,我爷爷没有碰过你一个指头,你别想再骗我!”
“他不可能给你那么多钱,除非,是你谋杀了他!”
霍天明脸上终于燃起一抹怒意:“是不是你干的,晓菁妹妹的死,爷爷的死,都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程希瑶听着他的逼问,一点都不害怕。
她笑着反问:“有证据吗?”
“警察都没有证据,你会有吗?”xǐυmь.℃òm
“霍天明,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是死是活你爷爷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还不如死了只狗他更伤心。”
“你现在比我好不了哪里去,咱俩都是孤魂野鬼,呵呵,呵呵。”
霍天明一把揪住程希瑶的手腕:“孩子是周元河的是吧?”
程希瑶一愣,随即又笑了:“这你都知道啊,对,是他的,而且,这是我和他的第二个孩子了。”
“霍天明,你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你是因为还爱着我吧?你说你算个男人吗,傻不拉几地爱着一个不要脸的荡妇,你连太监都不如!”
“啪!”
霍天明伸手狠狠打了程希瑶一巴掌。
“把孩子流掉!”
程希瑶再次愣了几秒,不可置信地反问:“怎么这么巧,连你也逼我流掉孩子?”
“你对我的生活了如指掌,你不会不知道我要是流了这个孩子,我这辈子就没法再做母亲了吧!”
霍天明迟疑了两分钟,开口:“流掉。”
程希瑶上下左右来回打量霍天明,她惊讶地反问:“你就不担心我没有孩子,将来老无所依?”
忽得笑得花枝乱颤,她道:“你是嫉妒吧,霍天明,你个没出息的男人,我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了,你还爱着我,你丢不丢人呢!”
霍天明强逼自己不再去想孩子的事,沉声质问:“爷爷的死,到底和你有关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霍天明沉默良久,开口:“我信。但是我觉得,你就算不是凶手,也是知道内情的。”
“你怎么知道?”
程希瑶反问。
话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快了。
连忙改口回道:“什么内情,我不清楚,你要是怀疑我,直接报警好了,让警察来抓我啊。”
“瑶瑶,如果你告诉我杀害爷爷的凶手是谁,我帮你请最好的医生,一定能让再怀上孩子的。”
霍天明的一声瑶瑶,唤起程希瑶久违的记忆。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也是有过一段美好时光的,虽然她不情不愿,但他每天耐心地逗她开心,几乎每天都送她贵重的礼物。
勒令自己停止回忆,她苦笑着问:“呵呵,你又不是医生,也没看过我的病例,就敢那么确定?”
“我打掉孩子后,你和我在一起,和我生孩子?”
“霍天明,不是我笑话你,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主动来找绿帽子戴,更何况,还不是一顶。”
霍天明沉默了很久,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瑶瑶,如果你愿意,把孩子打掉,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程希瑶耻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这样做,对得起对你那么好的申小姐吗?”
“再说了,这个孩子,我就是拼了命也会留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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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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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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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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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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