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跪姿很标准,是以前练过?”
程希瑶围着丁静走了一圈,咂咂感慨道:“丁静,你不会是为了好几个月才发两万的工资,每个月都得去跪着求杂志社主编吧?”
“让我猜一猜,除了跪,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项目呢!”
丁静受到恶毒的语言侮辱,双手扶着地板就欲站起来去打程希瑶。
可她由于跪得腿有些麻,起来的又太猛,所以连着两个踉跄,然后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
程希瑶笑得前仰后合。
“丁静,就你这个蠢样的,还想问我讹钱?哈哈,做梦吧!”
丁静爬起来,顾不上摔得肿痛的膝盖,忙活儿地拽住程希瑶的手臂:“哎,你别走。”
“我都说了,不是我问你讹钱,而是那两万块本来就是为你花的!”
程希瑶扶额,故作惊讶:“为我花的钱?”
“我让你花的吗?是我命令你的,还是你做梦时接收到了我的信息?”
丁静使劲抓着程希瑶的胳膊,不放她走,不管怎么着,她今天必须把这两万块要回来!
“两万块我是用来打点主编他们的,要不然,你以为社里能同意我去采访吗?”
“而且,其他记者跟着去,也都是一一打点他们才愿意的!”
“你还跟我算起账来了是吧?”
程希瑶面色平静:“既然算账,那我就好好和你算算。”
“不管是杂志社主编还是其他记者,打点用得了五万块吗?你当我是傻子吗?”
丁静解释:“本来是花不了那么多的,可我请那些记者去吃饭,谁知道他们点了那么贵的菜,一只虾上百块,一人吃了十几只呢!”
“还有我还花了钱雇人了解顾斐的行踪,要不然,怎么采访啊。”
程希瑶冷厉着脸子:“怎么着,你还想让我为你的愚蠢买单?”
“你把事情搞砸,弄成这个样子,我没找你要赔偿就是我仁慈了!”
丁静被程希瑶甩到地上,她心寒地嘶喊:“希瑶,两万块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呀!”
然而,当她踉跄着爬起来,跑出迷迭酒吧的时候,早已看不见程希瑶的身影。
丁静难过地步行走回杂志社,刚走进办公室,就注意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
她们注视着她坐到办公桌边,似乎很多人欲言又止。
她有些好奇,敲敲对面桌,问那桌的小实习生:“哎,大家怎么都那么看着我,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实习生犹豫一阵子,小声说:“社长刚才过来发了一阵好吓人的火,让你一回来就去她办公室。”
“啊?”
丁静吃了一惊,匆忙去了社长办公室。
社长是个中年女人,平常都是乐呵呵的,和员工们打成一片,丁静想不出她发火的模样。
“社长,您找我?”
丁静刚问完,一沓子杂志就朝她砸过去。
几十本杂志,沉甸甸地落到她头上,砸得她头晕眼花。
“社长,我做错什么了吗?”丁静忐忑不安地问。
社长怒斥她:“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去招惹霍天睿!你知不知道他要是真生气的话,这个杂志社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丁静一时间吓傻了:“啊,社长我什么都没做呀。”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因为程希瑶那事!
“社长,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是被程希瑶骗了,她说她和霍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知道她是骗我的!”
社长很是无语。
打量着丁静,她叹气:“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干了好几年,都不升职了吧?”
“比你晚来一年的实习生,现在工资都是你的两倍,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吧!”
丁静摇头:“我,我不知道。”
“蠢货!”
社长恨恨地谴责:“干了那么多年采编记者,你都学不会察言观色,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你还能干什么?”
“行了,和你多说无益,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去郊区的公交车。”
丁静不明白社长为什么这么说。
收拾什么?
赶公交车?每次采访不都是打车去,社里给报销吗?
再说了,去郊区采访不用她收拾东西啊,她只需要整理下采访稿,东西什么的都是实习生扛的。
丁静再想问什么,看到社长挥手下了逐客令,她不敢再多说,出门有拐去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社长让我收拾东西去郊区,是有采访吗?是人物还是企业,文案做完了吗?还需要我整理下吧?”
主任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他才道:“什么采访,让你收拾东西,是让你滚蛋!”
丁静顿时急了:“啊,为什么啊,为何突然让我滚蛋?主任,您不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xiumb.com
主任无奈地道:“其实要不是看在你兢兢业业的份上,早就该让你滚蛋了。丁静,趁着社长还没追究你给杂志社抹黑,赶紧走人吧。”
丁静站在原地不走:“为什么?”
“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说你工作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刚上班时采访文案你不会写,会写了之后你不屑写,让实习生写了你再整理修改下,你觉得自己对得起每个月按时发的工资吗?”
丁静无言以驳。
好像主任说的没错,她工作以来,虽然兢兢业业,但是貌似什么功劳也没有,就是在认认真真地混日子!
“主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
主任摇头:“晚了,赶紧走吧,我劝你最好去外地躲躲,得罪了霍家可不是小事!”
丁静如同个丧家犬,流落在大街上。
去郊区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过去了,她没有赶上,又不舍得打车,晃悠在大街上,秋风一个劲儿往她空荡荡的衣领里灌。
她很后悔,之前工作不好好努力,磨洋工混闲饭。
她更后悔,头脑一时发热答应帮程希瑶。结果不但赔了两万块玩,还丢了工作。
而且听主任那意思,她这事一出,就别想继续在杂志界媒体圈混了。
改行?
她还能干什么呢?
大学一毕业她就通过远方亲戚的关系进了这家杂志社,工作几年除了修改采访稿外她什么都没有学到,学校里学的知识也已经都还给了老师。
如今,那位远方亲戚已经去世,丁静不知道她再去哪里找工作。
没钱,没工作,连她在郊区的小房子都是租的。
这一无所有的人生有一大部分是拜程希瑶所赐,要不是那个谎话满篇的女人,她不会得罪霍家,从而被杂志社开除!
那个女人不但骗人,还戏弄侮辱她,还让她下跪恳求!结果说话不算话,她即便是下跪恳求了,程希瑶还是不还她那两万块。
走投无路的丁静恨透了程希瑶,她不能就这么算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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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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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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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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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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