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边缘挂着火苗的黄纸已被风吹起,正朝着湖面飘过去。
顾斐吓得惊呼:“不好,快放开我!”
霍天睿不放,仍旧紧紧抱着她。
眼看着那些正燃着的纸被风吹得四散,急得顾斐满头大汗,大声呵斥:“你放手呀,要是着火了,你负责?”
“斐斐,你受苦了。”wWW.ΧìǔΜЬ.CǒΜ
霍天睿松了一只手,略微粗粝的指肚从顾斐眼角划过,掌心落在她脸颊上,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喃喃低语:“斐斐,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顾斐一愣,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解地叹气:“唉,不发烧呀,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正当此时,一阵大风咆哮着卷过来,刮起几片正燃着的纸,燃着火苗的纸打着旋儿,朝他们两个人扑过来。
火苗因为风的助力,越燃越盛,眼见着那团火就要落上身,顾斐吓慌了神,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迟疑之间,火苗已然触碰到了她的发丝。
一股焦糊的味道吸入霍天睿鼻腔,他猛地回过神,赤手空拳去扑那团燃着的纸。
纯白的衬衫袖口沾上了火星,他用力推开顾斐,顾不上袖口燃起的小火苗,先把飘过来的那些纸全都踩灭了,才疾步走到湖边,把手臂伸进水中。
火光全部消失后,顾斐惊魂未散。
她指着霍天睿烧出几个窟窿的衬衫,恨恨地谴责:“都怪你,要不是你,刚才怎么会那么险!”
“斐斐,你担心我?”
霍天睿唇边翘出一抹淡淡的弧度,笑意似乎蔓延到了眼底,清亮的眸好像是两颗星,格外耀眼。
顾斐心中依然后怕的很,她跺脚斥责他:“你不惜命,我还不想死呢!刚才差点吓死我了,都怪你!我要是……”
她还没说完,唇就被霍天睿吻住,无法再开口了。
唇被压紧,顾斐杏眼圆挣,饱含怨气地瞪着他,拼尽全力闭紧嘴巴,不许他进一步侵吞她。
可是,霍天睿很执着,而且霸道。
他的舌尖探出,一勾一钻,熟门熟路。当顾斐的口腔被一股炽烫包裹时,她才没反应过来阵地又失守了。
她想用牙齿去咬他的舌头,不料他舌尖旋转得太快,她上下牙齿不论怎么张合,都根本咬不住他似泥鳅般灵活的舌头。
他衬衫袖口湿漉漉的,冰凉的水珠低落到顾斐脖颈里面,她顿觉浑身发冷,情不自禁地舒展开刚才缩着的舌头,去吸取来自霍天睿的温度。
“哇,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个好不要脸呀!”
一声尖叫扎进耳畔,霍天睿下意识地松开顾斐,看着来人他眉头蹙起,神情十分不悦。
顾斐看见霍歆悦挤眉弄眼的样子,霎时红了脸。
霍歆悦像兔子似的蹦到过来,搂住顾斐的腰肢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感慨:“二嫂,你们还真有情趣,湖边激吻,呵呵。”
顾斐红着脸挣脱她的手臂,垂眉解释:“歆悦,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他……”
霍歆悦不等她说完,一副我懂的模样,笑呵呵道:“二嫂,瞧你还什么羞呀,你是霍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又不是小三,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她拍着巴掌继续说:“对了,我提醒你们,最好在这里搭个帐篷,亲完方便继续下一步。风大不能打野战,有个帐篷才方便嘛。”
霍天睿盯着霍歆悦,神色冷冽森沉:“霍歆悦!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过来胡说八道!”
霍歆悦撅起鲜艳的红唇,眨巴着眼睛对着顾斐诉委屈:“二嫂,你看看我哥,我好心来提醒你们别冻着,他不但不感谢我,还凶我!”
瞅着霍歆悦故装委屈的样子,顾斐突然想笑,她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我替他感谢你,可以了吧?”
“怎么感谢?二嫂,感谢这两个字,可不能光说说而已,得用实际行动来表现出你虔诚的谢意。”
霍歆悦兴奋地抓着顾斐的手,双眼发亮。
顾斐愕然,她就是随口说说,这个霍歆悦,可真是个活宝!
“那下次再一起出去逛街,我请客。”
顾斐想了想道,反正到时候她拿着霍天睿的卡,随便霍歆悦怎么刷,都不是刷自己的。
霍歆悦听到这话,顿时高兴极了,她尖叫连连:“啊,哈哈,二嫂,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你和我二哥今晚打野战的事,我保证不说出去。”
“不是,歆悦你别胡说啊。”
顾斐觉得自己真是服了霍歆悦了,她怎么一点正行都没有呢?
霍天睿抬脚走到霍歆悦面前,幽深的视线带着警告之意,低沉的嗓音难掩其中的怒气:“滚回去睡觉!”
霍歆悦撇撇嘴,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道:“哎,我睡不着出来走走,二哥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顾斐嘴角咧开一丝苦笑:“歆悦,你白天和我逛街时还说,二婶天天骂你太能睡。”
谎话被揭穿,霍歆悦面不改色,神采奕奕地继续胡诌八扯:“那是以前,我现在可是少女怀春,孤枕难眠,可怜兮兮凄凄惨惨。”
顾斐倒抽一口气,简直是无语了。
霍天睿不再理会,拽起顾斐的手就走。
霍歆悦冲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大喊大叫:“哎,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二嫂你要是还有更好的资源,记得给我介绍哈!”
“祝你们今晚越战越勇奥!”
顾斐回到卧室,回想着霍歆悦那些话,她脸颊仍是潮红一片。
抢先闯进浴室,她洗了个冷水澡,面上那股滚烫的热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关上花洒,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拿睡衣,而刚才穿的裙子因为沾染了烟熏的味道,已经被她随手扔出浴室门外了。
只穿着贴身内衣的顾斐顿生懊恼,自责不已。
总不能穿那么少就出去,外边还有个危险的禽兽,得时刻警惕自保才行。
顾斐抓起霍天睿放在置物架上的衬衫,穿好后确认扣子全都扣严实了,她才走出去。
霍天睿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看见顾斐穿着他的衬衫,倏尔瞪直了眼睛。
顾斐没有找到吹风机,所以头发还湿漉漉的,薄衬衫被发丝顺下来的水珠浸湿了一小半,她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衬衫只盖过她的大腿根,修长的双腿迈着忐忑的步子,她表情拘谨地像一只胆小的羊羔。
“过来。”
霍天睿眯眼打量着顾斐,手里攥着一个粉红色的纸盒。
顾斐一眼看见盒盖上写的‘安全’两个字,顿时慌了神,在心中暗揣:“霍天睿这个流氓,连工具都拿出来了,今晚还能躲过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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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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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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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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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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